“嗯,七成也不低了。自從上次在翠香閣中,你駁了韋院長的話後,有些人就將你的話四處傳,不知怎麼還被說書的常菁給聽了去,他把你的分析在一次評書中給說了,你現在的名聲,在姑蘇城中已經傳開了。好在那次你只是發表了下觀點,後來對於徐珍的話並未反駁,倒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風評,只是說了這是你對法慶起義的看法,雖然有人贊成,但是反對的卻更多,這些人認為法慶還會大勝,最起碼再堅持三個月以上不成問題,有人還為這件事下了賭,要是有人再問你對這件事的看法,你要謹慎處理,最好不要再發表意見。”

“是,多謝師父。不知為這件事下賭是怎麼回事?”陳凡記得在翠香閣吃飯,也就是二十五號的事,今天也才二十九號,這麼快居然就傳開了,而且有人還打了賭,看來這個社會雖然沒有手機、報紙,但是人們對訊息的傳播,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這或許是人們生活中娛樂消遣太少,而有時間把精力關注在新鮮事件上所致,陳凡心中胡亂猜測著,不過他更感興趣的是如何打賭,在這件事情上,下兩注也是無妨的。

“哦,就是有些喜歡打賭的人,押法慶能堅持多久的一種遊戲。目前有好幾家賭莊都開了盤口,押法慶能堅持三個月的佔了大多數人,賠率達到了三比一,就是押法慶堅持超過三個月的,押三兩銀子,只能贏一兩,而押不超過三個月的,押一兩贏三兩。”

“哦,不知師父有沒有打聽過起義的具體時間,以及北魏現在是如何應對的?”

“這倒是聽說了下,法慶是七月起義,距今已經一個多月了,北魏目前已經派出了冀州刺史前去鎮壓,但戰況如何,還沒傳過來。”

“那師父知不知道,訊息要從北魏傳過來,大概要多少天?”

“若是沒有派人專門打聽,那估計需要十天半個月,現在大家對法慶起義的事情都挺關注,若依靠信鴿傳遞,最快兩天內就可以傳到。”

這個世界是不是中國的古代南北朝,很難說,現在的事件,未必就與過去一樣,不過大的方向應該不會變,陳凡心中思量著,口中說道:“北魏若是隻派了冀州刺史前去鎮壓,那是輕敵了,最近可能還會有法慶大勝的訊息傳來。”陳凡點點頭說道。

“大勝,不會吧?”陸院長詫異地看著陳凡。

“會的。”陳凡肯定的點點頭,一個當地的刺史,陳凡可不認為就能平息法慶起義,陳凡記得在中國歷史上的法慶起義,那是被北魏派出的大將給滅掉的,可不是現在一個刺史就能解決的。看了看陸院長,陳凡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師父有沒有聽過烈火烹油?將火倒在油上,火勢一下很旺盛。現在的法慶就如同這團火,若是低調隱忍,與這刺史的戰鬥處於僵持階段,暗中操練士兵,整頓軍紀,則能長期戰鬥下去,可法慶兇悍嗜殺,必不會隱忍,而是會用最快的方法擊敗魏軍,則看上去繁花似錦,實則大潰就在眼前。若是師父聽到法慶再次大勝的訊息,那時我們也去下個注,就賭法慶三個月內必敗如何?”

“法生你倒是對法慶三個月內必敗很有信心,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梁朝要是出兵了,牽制住北魏的兵力,法慶又是大勝,縱是烈火烹油,但也不是一時可以滅的。而且我聽說,陛下已經準備對北魏出兵,想來法慶一時半會滅不了。”

陳凡點點頭,對於陸院長的話並未反駁,而是繼續問道:“師父可知我梁朝會派何人出征?”

“這個目前陛下還沒有宣佈,不過朝廷都傾向於派趙悅出戰,此人為四品遊擊將軍,曾多次率兵進攻北魏,現就率領其本部人馬駐紮在淮水之西的鳳台。”

“那師父是否知道,他率領了多少人馬?”

“五萬,以他的官職,領這麼多兵馬,已經是陛下特批的了。”

那是送菜呀,五萬兵馬就能把北魏給滅了?陳凡可沒想到朝堂上討論如何出兵,只是在討論派個四品將軍出征,在陳凡看來,即使陛下不是親征,派個一品的大將還是要的,再不濟也是二品、三品,兵力則二十萬以上是必須的,想戰國時秦國與趙國的長平之戰,那《史記》裡記載,雙方共出動了百萬軍隊,結果以趙軍四十萬人被白起坑殺而落幕,可見牽涉到滅國之戰,雙方投入的兵力總是多的,即使梁朝不想把北魏一下子給滅掉,但總輪不到派個四品將軍領五萬人出征,感覺有點兒戲。當下陳凡也沒有繼續發表看法,畢竟那離他還很遙遠,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只好點點頭說道:“那看朝廷諸公和陛下的安排吧,其實我可不希望我的猜測會正確,法慶堅持的越久自是越好。”陳凡這時也失去了勸陸院長去下賭注的興趣,覺得做人還是低調點好。

“法生還是堅持押法慶三個月內會輸麼?”沒想陳凡不提,陸院長此時倒是來了興趣。

“是的,而且是要不了三個月。”陳凡沒有解釋原因,而是接著轉移了話題:“師父可知在這姑蘇城內,哪家賭莊信譽比較好?”賭注是要押的,不過在陳凡想來,大部分賭莊都會有賴賬的黑歷史,自己需儘量找個信譽良好的,會賠錢的賭莊。

“這良佳賭莊,在姑蘇城內比較有名,據說背後是由清風堂撐腰,往日並沒有聽過有賴賬不賠的事發生,法生若是有興趣,倒是可以去那下個注。”

“這清風堂是什麼來歷?在姑蘇很有名麼?”

“法生有所不知,我姑蘇城主要有四個幫派,本別掌管東西南北四個區域,這清風堂就是掌管東部的,名義上是幫官府維持下地方治安,實則向一些小商販收取保護費過活,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些幫派對官府中的人從來不敢放肆,你大兄就可以把這幫人給搞定。”

哦,沒想到對幫派的事,作為棋院院長的陸師父也知道,看來這些幫派在姑蘇已經被各方認可,那是立足已穩了,上次自己在婁江見到的兩個黑衣人很可能就屬於清風堂,要和清風堂井水不犯河水看來比較容易,但要想將其控制住,還是比較麻煩的,不過好在這件事自己並不急,可以徐徐圖之,至於大兄的幫助,對這些人警告下還行,但畢竟遠在扈瀆,遇到突發事情未必能幫上忙,好在自己也沒計劃讓大兄幫忙。想到這,陳凡決定還是先把下注的事情給落實,於是繼續問道:“多謝師父,一般像這種押注,下多少合適?”

“這個多少由人,一般像法生你這種身份的,押個百兩紋銀,是沒有問題的。”陸驗自然知道陳凡擔心的是什麼,故給了個他認為的,不會引起賭莊想賴賬的金額。

哦,那就是十兩黃金,可惜自己手邊只有十五兩左右的銀錢,陳凡轉了下頭,把目光投向了蕭慶,他應該還有錢吧?念頭轉瞬即逝,難道還要借錢賭博?這種行為是要不得的,陳凡壓下了心中的貪念,生活是要繼續的,要賭就投個十兩吧,陳凡心中有了決定。又把目光看上陸院長,嘴上說道:“師父,你有沒有聽過《坐忘經》?”

“《坐忘經》?法生你怎麼知道的?”陸驗並沒有回答陳凡的問話,而是反問道。

“是聽阿父說的。”在這點上,陳凡認為沒有隱瞞的必要,繼續說道:“當時阿父無意間提到‘學棋不煉神,到頭一場空’,從而提到了《坐忘經》,不知師父有沒有煉過神?”陳凡索性跳過了《坐忘經》,關心下師父有沒有修煉過神。

“為師達到四品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坐忘經》倒是看過,可惜沒有練成。”陸驗有點遺憾的說道。

“那師父,煉神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煉神其實是修煉上丹田,與儒家的修煉精神世界其實差不多,都是對精神力的修煉,不過沒有儒家的系統性和複雜性,只是涉及了上丹田一個部位的修煉,分了三個層次,坐照、通幽、入神。這鍛鍊精神的法門,各派都有,只不過方法不同而已。而透過下棋修煉精神力,與各家不同就在於是直接透過對思維的鍛鍊,來增加精神力,而不需要透過對外界靈力的吸收消耗來增加精神力。比如法生,你在道家,修煉精神力,需要消耗真元,增加精神力,但是棋道的修煉卻不需要,而是直接透過思維的運算,來鍛鍊精神力的增長,從這方面來說,棋道的修煉消耗少,獲益大,只是這種修煉,更加玄妙,也更加難練。”陸院長有點感慨的說道。

“那師父,如果我想學《坐忘經》,不知可否?”陳凡心心念唸的《坐忘經》,沒想到的是,自己拜的師父居然看過,那如果能從師父這學到,自然是走了一條捷徑,比自己之前要想獲得的方法可是節省了很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