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跟達叔揮手告別,和靳律踏上尋找軍火庫之旅。

達叔和茶茶要回去之前,茶茶眼尖發現不對勁,指著一個地上的袋子說:“剛才那兒有袋子嗎?”

達叔順著一看,發現那裡正是他和祝夏待著說話的地方。

茶茶走過去開啟袋子一看,裡面全都是各種各樣的食物。

達叔見狀,拎起袋子就想追上祝夏和靳律,卻被茶茶攔住。

“這應該是他們特意留下來給我們的,就像這把槍一樣。”茶茶掏出靳律給的槍,“收下吧,你在凌家做了那麼多年的事,給你一把槍、一袋食物不算多。”

達叔想想,覺得這話有道理,便開始清點袋子裡的東西,這樣心裡有個數。

“怎麼有這麼多小蘇打?”達叔不解。

茶茶卻是瞬間就明白,趕緊拉著達叔回暫住地。

“外面都是酸性氣體,你呼吸著不難受嗎?小蘇打是鹼性,咱們把小蘇打跟酸水反應,最起碼呼吸起來就沒那麼難受了。”

“還是茶茶聰明!”

“可不是嘛,沒有我你還不知道該怎麼過呢。”

“對對對,沒了茶茶,我這糟老頭子就活不下去嘍!”

·

祝夏靳律走了十幾分鍾後,天空又開始下雨。

只是這回下的不是酸雨,而是正常的雨水。

祝夏看一眼試紙上的ph值,是5.6,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天無絕人之路,如果一直都在下酸雨,而且酸雨的ph值一降再降,那人類真的要滅亡了。

正常雨水下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停止。

即便如此,也大大緩解空氣中的酸性氣體。雖然呼吸起來還是有灼燒感,但比起之前可以說是天上地下。

祝夏嘗試呼吸後,便摘下氧氣面罩。

即便氧氣面罩輸送的是純淨氧氣,但也沒有大口大口呼吸外界空氣這麼自由、舒暢。

而靳律也隨之摘下氧氣面罩和防護服面罩,跟祝夏一樣呼吸外面空氣。

他則是為了節省氧氣罐裡的氧氣。

“我們大約要走多久?”靳律的聲音清晰可聞,不像隔著氧氣面罩和防護服那般模糊。

祝夏說:“至少再有半個小時。”

如果有交通工具,他們也不至於徒步這麼久。

但在大地震沒來臨之前,這個基地內就沒有多少交通工具。

大地震加酸雨之後,就更別想了。

“如果需要休息,我隨時都可以。”靳律說。

祝夏扭頭看他,“你累了嗎?那你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會兒再跟上我。”

靳律:“……沒事,繼續走吧。”

祝夏走在靳律前面,靳律看著她的背影,想法不由得動搖。

祝夏好像永遠都是這樣,她有自己的主意,有自己的計劃,也有足夠強大的能力。

這樣的人,真的能和凌烈皇的管家相提並論嗎?

她對他的利用說沒關係,不在意,到底是對他有好感所以抵消,還是真的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她就像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不需要關心,不需要幫助,她能自己完成一切。

別人也無法看破她的內心,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但也因為這樣,如此神秘的她才會吸引他的注意,讓他忍不住心生愛慕。

不知不覺,靳律跟著祝夏一起走了半個小時。

他們快要抵達第一個軍火庫時,但祝夏突然停下腳步。

靳律不用問怎麼了,因為他看見本該是在地下的軍火庫,此時已經露出它的面目。

大地震導致的地裂讓它破開地面,超強奈米鋁合金的材質讓它即便遭受酸雨的腐蝕,也幾乎毫髮無損。

正因為它的外殼如此堅硬,所以守著它的那群人也對它無可奈何,只能原地等待。

這裡地處偏僻,就算是倖存者也不會過來找物資或者暫住地。

而且祝夏和靳律都穿著防護服,還有氧氣面罩和氧氣罐,一看就裝備齊全,不是一般人的狀態。

那群人見狀,不由得互相對視一眼,而後一個個站起來,呈收攏狀。

他們第一時間掏出各自的武器——居然都是槍,難怪他們敢守在這裡妄圖“黑吃黑”。

他們這樣,儼然是想跟祝夏靳律開戰。

“世道已經這麼艱難了,我們也不想再鬧出人命。”人群中有人開口道,“只要你們能告訴我們這個倉庫的密碼,等倉庫開啟後,裡面的東西我們四六分成,怎麼樣?”

祝夏不禁嘲諷:“我們六,你們四?”

“開什麼玩笑,當然是我們六了!呸,老大好心跟你們商量,你們卻這種態度?真以為我們不敢開槍是吧?”

祝夏不理他們,問靳律:“你知道我有一把傘對吧?”

這種情況下問出口的“傘”,絕對不是普通雨傘,靳律瞬間想到那把神奇的防彈傘。

“知道。”

“接著!”

話音剛落,祝夏就從大揹包裡抽出一把防彈傘丟給靳律。

那群人見到祝夏行動,便直接開槍,子彈卻都打在防彈傘上,發出清脆又猛烈的撞擊聲。

祝夏掏出易韓專門為她設計的手槍,一槍一個小朋友,射擊準頭堪稱神槍手。

靳律有防彈傘護體,發揮穩定,金絲邊框眼鏡後的雙眼冷漠強大。

十分鐘後,剛剛還叫囂著的一群人,此時多半已經躺在地上失去生機,只有少數幾人還苟延殘喘地活著。

他們斷腿斷手,槍都沒子彈了,就算拿在手裡也沒用。

祝夏走過去看軍火庫的大門要用什麼開啟。

靳律經過這群人的老大時,老大吐血大喊:“小林,你還愣著幹什麼,開槍啊!能殺一個是一個,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們全都死掉嗎?!”

靳律感到身後有目光注視,一個轉身用防彈傘擋住,又舉槍去瞄準。

但當他看見老大口中的“小林”時,不由得愣住。

那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他躲在坍塌的建築物後面,右手舉著一把槍。

他必須要用左手扶著右手,才能讓右手沒有那麼抖。

但看起來還是抖得厲害,因為他整個身體都在抖。

他哭了,顯然是因為這群人死的死、傷的傷而哭,也因為他不想殺人而哭。

靳律看著小林,彷彿透過這個小男孩,看見當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