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鬧鬼,我會道法。”錦書安撫嚇到的張水靈,她已經知道那是誰了。

肯定是林毅軒不放心她,偷偷跟出來了。

那兩個逃走的倒黴蛋落到他手裡了。

雖然看不到他是怎麼出手的,但那兩個混混聲聲慘叫,足以說明一切。

“你幫了我,謝謝......”張水靈小聲道謝,忍不住偷偷看錦書。

“謝什麼?是個女人看到這種事就不會不管,如果今天換做我被奚落,你也會幫我的。”大女人幫助小女孩,這不很正常麼。

“我是想,可我不敢——”張水靈想到剛剛受到的委屈,眼淚唰地流下來了。

“你這麼年輕,不敢是正常的,等你長到我這麼大,這都不叫事。”錦書給她擦眼淚,越擦越多。

“你比我還小一歲......”張水靈哭得好委屈。

錦書尷尬,呃,說順嘴了。

“我的閱歷比你豐富點,見的人多。跟這種渣滓生氣犯不上,他們也只敢欺負小姑娘,下次遇到這種賤人,你就像我一樣,罵回去。”

“可我當時真的有點怕,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張水靈說出真實想法。

沒遇到壞人時,她覺得自己可勇敢了。

遇到了,她才發現自己害怕極了,事後又有點後悔,覺得自己剛剛太窩囊了,丟人。

“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我也有,獨門秘籍教給你——本大仙要施法了,男人迴避啊!”錦書扯嗓子喊了一聲。

然後,一直充當背景板的慘叫就漸漸遠去。

張水靈都顧不上哭了,驚奇地看著錦書。

她怎麼做到的?難道,她真的會“道法”?

錦書知道林毅軒就在前面教混混做人,故意喊一聲,怕張家姑娘見到他尷尬。

林毅軒也知趣,領著倆混混——也可能是拖?攆?趕?踹?

不重要,反正就是清場了。

“秘籍告訴你,吵架時大腦空白不是我們無能軟弱,是我們太善良了,善良的人跟人衝突少,一時不知應對太正常了,這種時刻,我們就要——”

張水靈目不轉睛地看著錦書,大氣都不敢出。

“深吸一口氣,使出吃奶勁吐對方一臉口水,hetui~就這樣。”

“......???”

張水靈差點被這句一本正經的話嗆到,這啥啊?!

“你逗我玩?”

“我認真的,可好用了!我嘴皮子沒練明白前,給我惹急了,我就這麼做,下次你試試,遇到流氓,先吐他一臉,然後踹他要害!”

張水靈一開始覺得她在胡說八道,可是閉著眼腦補下,如果剛剛她被那些人說難聽話時這麼做,好像......很爽?

再睜眼,彷彿任督二脈都打通了,迎上錦書鼓勵的眼,張水靈士氣大振。

“嗯!我記住了!”

不遠處,林毅軒嘴角抽了又抽。

吐口水......一個真敢教,一個真敢學!

要不是忌憚小錦那句“男人迴避”,他說不定會笑出聲,不,不能笑。笑不就暴露了嗎?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我,我——”

張水靈本想衝錦書笑笑,一開口,剛止住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這次的淚跟剛剛的不一樣,挺複雜的。

她回來兩天了,從鄰居嘴裡,她聽到了很多關於於么妹的故事。

知道她打退不懷好意的孃家,守著林哥植物人的母親。

家裡沒錢,寧願不要顏面,也要出去擺攤賺錢。

張水靈打聽錦書時,滿心不服,她就想知道林毅軒娶的女人什麼樣。

聽了錦書的事蹟後,悲催的發現,她很難討厭這樣的女孩。

今天跟錦書以這種方式相識,張水靈才發現,鄰居們嘴裡的錦書並沒有誇大其詞。

她就像是評書裡走出來的俠女,快意恩仇,一身是膽。

這樣的女人,誰會討厭?

喜歡的男人就在院裡,求兒不得,她連見一面的勇氣都沒有。

更難受的是,他娶的女人,她也討厭不起來。

想到這,張水靈哭的更難受了。

“秘籍都告訴你了,怎麼還哄不好了呢——要不,我再施展法術,讓那兩個惹你的人回來,你揍一頓出出氣?”

“你真的會法術?”張水靈又被她唬住了,自憐自艾都顧不上了。

“看著啊——男人不用迴避了,把那兩玩意扔過來呀~”錦書把手搭在嘴邊,朝著遠方喊。

“扔不過去,跑了。”也可能是爬了,畢竟被揍得不輕。

林毅軒沉穩的聲音穿過夜色。

這盛世,哪來的什麼道法迷信,不過是有個武力值滿格的男人,鳥悄兒保駕護航,順便偷聽下媳婦都說啥。

張水靈總算知道咋回事了,造了個大紅臉。

原來林哥一直在啊!

“噓!”錦書做了個噓的手勢,用只有她和張水靈聽到的聲音說,“他不知道。”

她指的是,林毅軒不知道張水靈褲子染血的事。

其實真不知道或是假不知道,都不重要,張水靈心裡暖暖的。

來自女性對女性滿滿的善意,她感受到了。

“以後你就是我姐妹了,對不起,我不該喜歡——”

錦書用手抵著她的嘴,笑笑。

別說,什麼都別說。

張水靈破涕為笑,再次被錦書的貼心暖到。

等錦書領著張水靈回院,張水靈對她的稱呼已經變成了林嫂。

“林嫂,我明天包餃子請你吃啊,我做的韭菜素餃子可好吃了。”

“那感情好,省得我做飯了,提前謝謝您嘞。”錦書也不跟她客氣,與人交往,適當的禮尚往來還是要有。

兩女人分道揚鑣,院裡納涼的鄰居面面相覷,這倆人咋好上了?

張水靈在林毅軒入伍前總追著他跑,這大家都知道,張水靈回來後,大家還在心裡偷偷想過,她不會跟林毅軒媳婦打起來吧?

為啥只敢偷偷想呢?因為林連長和他媳婦,都會劈酒瓶。

現在看張水靈竟然跟於么妹搭上話了,大家心裡又犯嘀咕,這該不會是想往餃子裡下耗子藥,毒死於么妹吧?

這八卦實在太大,可沒人敢議論,只能在心裡偷偷的琢磨。

錦書這會也在琢磨,幫張水靈是舉手之勞。

但是她好像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

她對那幾個喝多了嘴賤的混混的表現,才是正常的反應,談“經”不恥。

她對林毅軒跟對別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