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想不通為什麼他不願意說出來,季延清看著也不想和她解釋。

也許他有什麼苦衷……

趁著季延清正在冰敷的工夫,蘇婉就四下看了看。

然後她就和門口悄悄探頭的沈姣對上了視線。

蘇婉:……

沈姣:……

要不要這麼倒黴?

沈姣見被發現了,也不再躲藏,索性就直接進去了。

蘇婉警惕地看向沈姣,質問道:“你過來幹什麼?”

沈姣弱弱回答:“我來看看他怎麼樣了。”

蘇婉冷笑一聲,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

沈姣也一時說不清,想解釋也不知從何說起。

蘇婉已經認定她和單堯他們是一夥的了,她現在說她什麼也不知道誰會信啊。

沈姣想了想,只好對蘇婉說道:“他是我哥。”

蘇婉:?

“你哥?!”

蘇婉表情都空白了一瞬,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沈姣,又看了看季延清。

沈姣五官精緻柔和,看起來就是一張毫無攻擊性的柔弱樣子。而季延清眉眼深邃,五官立體,看起來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感覺。

這……長得一點都不像啊?

季延清聽到後,眸子閃了閃,他也沒有否認。

蘇婉還是不理解,問道:“他是你哥,你還這樣對他?”

沈姣也很委屈,只能乾巴巴解釋道:“不是我,我真不知道會這樣。”

蘇婉表示:你們城裡人真會玩。

“那你在這照顧他吧,我先去上課了。”既然他們是兄妹,蘇婉也不管了,告了別就走了。

???

沈姣愣在原地:不是,你不是女主嗎?怎麼就走了?該走的明明是我才對。

醫生才為季延清破皮的地方消毒包紮完,這時,又來了一堆人,帶來了一名暈過去的學生。他們焦急地叫著醫生。

醫務室平時有兩名醫生在的,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只有一位在值班。

醫生已經處理季延清的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在走之前塞給沈姣一瓶藥酒,告訴她過段時間幫忙給人擦一下。又對季延清交待道:“你先冰敷著,我等會再過來來。”

說完他就急匆匆趕去醫治下一位病人了。

沈姣愣愣接過藥瓶,看向季延清。

季延清眉目疏離,看向一旁,並不理會她。

醫務室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清冽、苦腥,聞起來讓人感到心慌。

沈姣捏緊藥瓶,走到季延清身邊,試圖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蒼白又無力地跟他解釋,“我沒有讓單堯那樣做,我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季延清看都不看她一眼,沈姣以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話,一直重複著,急得都要哭出來。

季延清似乎被她煩到,倏地從病床上站起,他的動作幅度太大,似乎牽扯到了傷口,微微斂了斂眉。

沈姣抬起眼睛和他對視,眼睛水紅一片,隔著溼漉漉的霧氣,季延清的面容看起來虛幻又冰冷。

季延清將藥油從沈姣手中抽出,聲音淡淡的,“知道了。”

說完就繞過她轉身離開了醫務室。

被留在原地的沈姣不知所措。

……

黑沉沉的夜晚,天空彷彿被無邊的濃霧籠罩著,不見一絲微光。

沈姣站在季延清門前,徘徊了半天,心中忐忑不安。

季延清因為受傷的原因請了假早早就回來了,沈姣則在學校待了整整一天。

放了學沈姣就急忙趕回來了,但是到現在都沒看到過季延清出來過。

之前季延清說“知道了”是相信她真的不知情了嗎?沈姣不清楚。

還有他背後的傷……

半晌,沈姣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叩叩”

房門開啟,亮白的燈光傾瀉而出。季延清靠在門口,逆著光,他的神情模糊不清。

沈姣囁嚅著開口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季延清沒有回應。

沈姣頓了頓,又接著說,“我已經和單堯說過了,他以後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

不知是不是沈姣的錯覺,在她說到單堯的時候,季延清的表情一瞬間沉得厲害。

“說完了嗎?”

沈姣聽到季延清冷冰冰的語氣,以為季延清厭惡極了她,根本不想聽她的解釋。

沈姣咬了咬下唇,決定不再討人嫌,她低頭小聲說道:“那你好好休息。”說完就喪氣地垂下頭準備離開。

還沒走兩步,季延清從背後一把抓她的手,拿起來看了下。

昨天晚上季延清給沈姣的手腕塗過藥後,那裡現如今只剩下淡淡的痕跡,不仔細看的話都很難注意到。

季延清神色不變,黑色的眼睛如幽潭,看向沈姣愕然的臉龐,說道:“不是還要塗藥嗎。”

剛剛還在趕她走的人下一秒就要給她塗藥,沈姣還沒反應過來就這樣暈乎乎地跟著季延清進了他的房間。

她明明是過來想幫忙給季延清塗藥,怎麼反過來是季延清給她塗藥呢?

季延清抿著唇,表情認真,沈姣一時都有點摸不準他到底什麼意思。

季延清細細為她塗過藥之後,沈姣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說禮尚往來,她也幫季延清擦藥。

季延清聞言,輕輕眯起眼睛,神色怪異,“你確定?”

沈姣連忙點頭:“嗯嗯!”

季延清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笑意。他站起身,雙手拉住衣服下襬,毫不避諱地當著沈姣的面,將上衣給脫了下來。

季延清雖看著瘦,但脫了衣服後,該有的一樣都沒少,八塊腹肌整齊分佈在腹部,肌肉線條漂亮又流暢。

沈姣看著季延清突然就當著她的面裸了上半身,瞬間滿臉通紅。

這人怎麼隨便當著人的面脫衣服啊!!

不守男德!!

季延清卻一臉坦然,他將藥酒扔給沈姣,轉身躺在了沙發上,“不是要幫我擦藥嗎?過來。”

“哦……哦。”沈姣回過神來,臉上還熱熱的。她緊張地攥住藥瓶,就向沙發走去。

走得近了,沈姣這才看見,季延清的後背的淤青已經變了色。

早上的時候還是發紅泛青的,現在已經變成了烏紫色,在季延清偏白膚色的襯托下得看起來更加可怖。

季延清背上的傷著實給沈姣嚇了一跳,她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沈姣平時手上破個口子都要嚎半天,她沒想到季延清居然這麼能忍,愣是一聲不吭生抗著。

沈姣拿著藥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季延清等了一會見沈姣一直沒有下一步動作,便側頭斜看了她一眼。

沈姣卻看向他,問道:“季延清,你疼不疼啊?”

季延清一時有些愣住,已經很久沒有人問過他疼不疼了。

傷在皮肉,怎麼可能不疼呢。只是他已經疼得麻木了……

“不疼。”

沈姣才不信他,男人就是喜歡嘴硬。沈姣倒了些藥酒在季延清背上後,就開始生疏地在他背上按摩著。

當沈姣柔軟的手掌附上來的那一刻,季延清不自覺地渾身都繃緊了。

沈姣的手在他的背上揉揉捏捏,兩人肌膚親密無間地貼合在一起,絲絲縷縷的甜香往他鼻腔裡鑽,季延清不禁感到後頸發麻。

藥酒一部分揮發在空氣中,氣味在房間內瀰漫開來。稱不上多好聞的味道,但卻讓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季延清的背怎麼這麼硬啊。

沈姣哼哧哼哧按了半天,手都酸了。

沈姣:【我覺得我已經練成鐵砂掌了。】

系統早已習慣沈姣時不時跳脫的想法,【您以後可以去賣糖炒栗子。】

沈姣:【為什麼是糖炒栗子?我想賣烤紅薯。】

系統:【別人炒栗子用鐵鏟,你用鐵砂掌,多省錢啊】

沈姣:【……】

沈姣又按了會,見季延清一直沒有說話,躺著一動不動的,就湊過去看他是不是睡著了。

沒想到她剛一湊近,季延清忽然就轉過頭來,沈姣一下子就落入了季延清漆黑的眼中。

兩人四目相對,近在咫尺。

連呼吸都可聞。

沈姣愣了會,忽然反應過來似的,向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

季延清的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會,“怎麼了?”

“我以為你睡了……”

沈姣有點尷尬,又退了回去。她這次沒犯懶,硬是堅持下去給季延清塗完了。

給季延清塗完藥後沈姣就開開心心回到了房間,男主現在已經開始信任她了,沈姣覺得自己完成任務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