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這卻不必,我若能幫上女郎,那是你我之間的緣分,怎好收女郎的陣圖,況且我對陣法一竅不通,恐辜負了女郎的心意。”陳凡推辭道,主要是陳凡目前沒有學習陣法的打算,而且九宮八卦圖在陳凡看來,也不是什麼珍貴之物,真武觀的藏書閣就應該有收藏,自不會稀罕。

“郎君有所不知,這九宮八卦圖又名五行陣、八陣圖,不同的人佈陣,陣眼所在位置都不一樣,陣法的威力大小也自不同,這陣圖上有我領悟的心得,郎君若有時間可以細看。”

陳凡心中陡然一動,這九宮八卦圖在道門中乃是平常物,想來此女送這陣圖或許別有深意,當即接了過來說道:“那就卻之不恭了。”

“今日已經不早,那我就不留郎君了。”吳穎見陳凡收了陣圖,也就不再挽留,出言送客道。

“好,告辭。”陳凡和吳穎出了後院,侯風早已拿了東西等候,見陳凡出來,當即兩人離開了店,登車回到了府中。

此時夜色已經降臨,家裡上了燈,正準備開飯。

侯風自去將紅燒肉交由廚房不表,陳凡來到了正堂,父親已經落座,阿母在張羅著飯菜,其他人都還未到,想來知道陳凡不在,還沒通知開飯。陳凡向父母見過禮後,坐到了平時的位置上。

“法生,你明天去姑蘇,後天就入學了,可有什麼需要為父幫你準備的?”

“多謝阿父,母親已經幫我準備好了。咱們江南的秋總是短暫的,天氣轉眼就會變冷,阿父、阿母在家注意保重身體,小心著涼。”

“嗯,這個你放心,你在外面記得照顧好自己,不用為家裡擔心。聽說你剛去青浦鎮了?”

“是的,那裡的紅燒豬頭肉不錯,晚上正好給家裡添個菜。”

“買個肉,怎麼花了那麼長時間?”

“店家的女兒是三清觀的道士,平日裡對圍棋頗有研究,因欣賞兒子的《十九路論》,故和兒子手談了一局,耽擱了些時間。不過她的棋力確實不錯,最後兒子只是僥倖贏了四目。”

“哦,能和你下到這個水平,那是不簡單,可知三清觀在哪?為父倒是沒說聽過附近有這麼一個觀。”

“具體地點在哪,沒有問。不過這個三清觀來歷頗不簡單,乃是和號稱道門正宗的白雲觀同出一門,其下院坤道院就在青浦鎮,與乾道院比鄰而居,觀中只招收女弟子,平日比較低調,故聲名不顯,但其傳承與白雲觀相比,應該不相上下,甚至猶有過之。”陳凡把知道的情況簡單說了下,讓父親心中有個數,不要小瞧了這個三清觀。

正說著,蕭慶、黃師、大兄、二兄進來分別落座。

“阿慶,法生這次去真慶觀修行,幸虧有你陪著,我也放心不少,你做事比較穩重,武功也不錯,平時多照顧下法生。”陳父特地對蕭慶關照道。

“姨父放心,我會的。法生修道速度比較快,姨父不用擔心。”

陳父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法生,你原來性格過於要強,現在雖然穩重了不少,但要記住,凡事要懂得忍讓,你的同窗,大多數都已經在道院裡修行了三年,基礎比你紮實,尤其是武功方面,你沒有練過武,遇到武功高強的,儘量不要與之爭鬥,小心吃虧。”

“好的,阿父。”陳凡口中答應道,內心卻有點不以為然,自己打不過,不是還有侯風在麼,侯風打不過,還有阿慶,為人處世,忍讓是必要的,但忍讓是有限度的,人要是不懂得反抗,那就只有永遠被欺負的份。

陳父看到陳凡的態度,還是比較滿意的,想了想又說道:“法生,我有一把寶劍,名為曉寒,這還是你祖母所留,今日就贈給你了,飯後你隨我去取吧。”

“多謝阿父。”陳凡頂著大兄、二兄投來的羨慕眼光說道。

“這把劍給了你,你可要好好學武,莫要辜負了這把寶劍。”

“阿父,我一定會好好學武,只是我對學武恐怕沒什麼天賦,會辜負你的期望。這把劍給大哥吧,大哥現在已經當了參軍,把劍給他,想來他會用的上,我只要一把普通的就行。”劍還是要的,但陳凡可不想要什麼名劍,那樣丟了也不心疼,而且拿把劍,揹負起父親的期望,陳凡覺得壓力還是蠻大的,因為在陳凡的規劃中,劍是要學得,但是隻要會就行,目前還是以修煉真元為主,沒有在劍上下苦功的打算。

本來還滿眼羨慕的大兄,聽陳凡這麼一說,估計迅速衡量了得失後說道:“法生,父親給你,你就不要推辭了,我已經有了一把寶劍,用著還挺趁手,不打算再換了。”看來,陳父的期望,願意揹負的人不多。

“法生,你不要畏難,這方面你可以多向阿慶請教,阿慶的武藝可是不錯的,你現在努力還來得及。”

“好,我一定努力,謝阿父。”陳凡決定還是把劍收下再說,至於用心練劍,那是必須的,當然在時間允許的前提下。

“法生,這次你去姑蘇,吾想了下,讓阿春跟著,好照顧你和阿慶的起居,現在只是聘請了兩個廚娘,一到晚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實在是不方便,你看如何?”阿母此時也坐了下來,在旁問道。

“多謝阿母,就依阿母。”陳凡答應道,這多個人總是好的,雖然阿春是母親的耳報神,但是畢竟家裡沒有個能幹的幫傭也不行。

眾人吃完飯,各自回了房間,陳凡去父親那拿了劍,又和母親要了個空箱子,讓人抬回了住處,主要是用來放東西。這次去姑蘇,陳凡得把醃製的皮蛋給帶上,這次回來,由於比較忙,而且估計還沒有醃製好,索性帶到姑蘇再拆封,另外就是以前彈的琴、兩把小劍慧心和雙生,再加上剛得到的曉寒,還有一些衣服、鞋子、飾品等能帶的都帶上,在姑蘇估計要常住,有些東西就得帶齊全。陳凡也整理出了一箱東西,再加上母親給的一個箱子,那就是兩個箱子,不亞於搬家了。

至於兩把小劍的來歷,陳凡覺得不著急查,等以後把《定光神訣》學會之後再看情況,畢竟這兩把小劍歷史久遠,要是真的現在就查其來歷,可別損傷了魂魄還查不出個結果,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陳凡決定等等再說。

還有就是阿慶有沒有發現定光劍上的定光兩個字消失了,那個已經不在陳凡的考慮範圍之內,主要這個是陳凡沒法與蕭慶解釋的,只能先裝作不知。

翌日,一艘五桅帆船在江面上快速地行駛著,五女一男在二樓的船艙中待著,正是陳凡等人,不用說,女的就是阿春。陳凡和侯風在說著話。

“侯風,你還記得來的時候,出姑蘇城的那會,我們看到兩個黑衣人正在向一個漁民收份子錢?”陳凡問道。

“記得,當時大郎君還解釋了什麼是份子錢。”

“是的,這次回姑蘇後,你幫我打聽下那是什麼幫派,姑蘇都有哪些幫派?另外上次和那兩個黑衣人動手的漁民現在怎麼樣了,他的外號叫浪裡白。”

“那個漁民有稱呼應該能查到,至於那兩個黑衣人,當時看的不是很清楚,恐怕很難查到屬於哪個幫派。”侯風想了想,面有難色的說道。

“嗯。”陳凡點點頭,對侯風的智商,內心有點失望,接著說道:“不需要找到那兩個黑衣人,我想幫派的管轄應該是按照區域來劃分的,我們上次看到的兩個黑衣人所在位置,那個區域是由哪個幫派負責的,查這個就行,打聽其他的幫派也一樣,哪一個幫派,負責向哪些區域收保護費,這個上次說書的常菁應該清楚,不過你先不要找他,先試試看能否透過茶肆酒樓跑堂的小二那查到。另外也打聽下,除了南風館,還有哪裡經營訊息販賣,多知道訊息渠道來源,對我們以後打聽訊息會有好處。”陳凡目前可不考慮自己建立什麼情報網,一來沒有特別想知道資訊的需求,二來資金也不允許,所以先看能否透過買的手段得到一些想知道的資訊。

“好,郎君,這個應該不難。”得到了具體打聽辦法的侯風,應允道。

“還有件事,你順便打聽下附近有哪些農戶養鴨子,大概養了多少隻?這件事情不急,可以慢慢打聽。”陳凡在現代,作為一名南京人,特別喜歡吃南京的烤鴨。據陳凡所知,烤鴨的做法始於明代初年,當時朱元璋特別喜歡吃鴨,御廚們就想方設法研製鴨子新的做法,終於創造出了用火烤,烤後的鴨子,吃到嘴裡酥香脆嫩,肥而不膩,受到人們的喜愛,被人們稱為“烤鴨”。

南京流傳一首民謠“古書院,琉璃塔,玄色緞子,金陵鴨”,說的是南京的特色,裡面含了人們對吃鴨的喜愛。

這道菜雖然陳凡沒做過,但大概的做法還是知道的,以後可以提出方法,讓廚師們去研究,既可以作為一個生財的門路,也能滿足下自己的口腹之慾。無論是打算做烤鴨,還是購買鴨蛋,陳凡覺得都要弄清鴨子的養殖情況,這樣對定價、貨源的供應有個提前規劃,有必要的話,可以參與到鴨子的養殖中去。

“好,郎君。”侯風點頭答應。

交代完侯風要做的事,船終於行駛到了姑蘇,大兄領著眾人到了姑蘇的家中,吃飯、收拾行禮、練功,一夜無話,對於陳凡來說,明天要開學了,迎來了人生一個新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