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元宵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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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遊伎皆穠李,行歌盡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古人用一首正月十五日夜,寫盡了元宵的繁華和熱鬧。
錦裡開芳宴,蘭缸豔早年。
縟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
接漢疑星落,依樓似月懸。
別有千金笑,來映九枝前。
一首十五夜觀燈,又道盡了元宵燈火的多彩與絢麗。
絢麗多彩的元宵燈火,將杭州城點綴得五彩繽紛,綿延不絕,似已與浩瀚蒼穹連成一片。
遠處的燈光仿若點點星光墜地,樓閣上的燈光又似明月高懸,到處都是姑娘們的歡聲笑語。
月光如水,花燈如山,香車寶馬,熙熙攘攘。
元宵夜,杭州城裡人山人海,老少同遊。
小丁等人已漫遊到西湖畔,滿目皆是璀璨燈火。
西湖的燈火更加絢爛。
畫舫悠悠,漁舟流連。倒映湖中,仿如仙境。
只見畫舫上燈火如畫,有人獨坐撫琴,有人聚友共飲,高歌淺吟,流連忘返。
小丁不由詩興大發,漫聲吟道:“燈火錢塘三五夜,明月如霜,照見人如畫。帳底吹笙香吐麝,更無一點塵隨馬。寂寞山城人老也!擊鼓吹簫,卻入農桑社。火冷燈稀霜露下,昏昏雪意雲垂野。”
唐青青嬌笑道:“哎喲,想不到你還讀過東坡居士的詞,難得難得。”
小丁也笑道:“想不到你還聽過東坡居士,難得難得。”
受元宵熱鬧喧囂的氣氛感染,眾人已暫時忘掉連日以來的壓抑,嬉笑打罵,樂而忘返。
葉容秋突然指著湖中心驚歎道:“你們快看那艘畫舫,真美!”
唐青青她們開始還覺得葉容秋大驚小怪,肯定是久居關外,沒見過大世面。
眾人隨著葉容秋手指處望去,也不禁驚呼讚歎。
只見從湖中心處慢悠悠的漂來一艘畫舫,那畫舫竟比普通畫舫要大許多,也要長上許多。
那畫舫有上下兩層,疊簷數重。輕紗流蘇,燈火通明,像是一幢移動的行宮,又好似剛從仙境中穿行而來瓊樓。
煙波浩渺中,隱隱有琴聲傳來。
那畫舫行得近了,自湖畔也隱約可見一女子正端坐於琴案前,琴聲幽幽,如訴如泣。
小丁他們身旁已開始有人在問同行之人:“這神仙般的女子是誰家千金?”
“這你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除了小邱候爺家的千金,誰能有此排場。”同行友人笑謔道。
“小邱候爺?難道是臨安城世襲一等候的左衛上將軍邱鳳城?”
“不然呢,難道臨安還有另外一個小邱候爺?”
“聽說邱鳳城雖是世襲一等候,年過不惑卻膝下無子,只此一女,捧若掌上明珠。”
“何止,據說此女名叫邱若離,長得傾國傾城,今年已滿十八歲,朝中文武百官,王孫公子,皆意欲上門提親,已不知跑斷多少媒婆的腿。”
“乖乖,不得了,不知誰家兒郎有幸抱得美人歸。”
“爾等就別瞎想了,我聽說這邱大小姐已有心上人了。”
眾人難免一陣噓聲,像這種生世又好,人又漂亮的女人,誰不會在心裡偷偷的想一想呢。
唐青青看著小丁,戲謔道:“像這種傾國傾城出生又好的大美人,你想不想見識見識?”
“想,想得要命!”小丁笑道。
唐青青是隨口開個玩笑,哪想到小丁竟然就真的承認了,她氣得直跺腳,罵道:“你真是個不要臉的小壞蛋。”
罵完準備去掐小丁的胳膊,卻看到小丁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湖心的畫舫。
她氣得直接一腳踢在小丁的腿上,罵道:“怎地,你的魂被她勾走了?”
沒想到小丁也不生氣,輕聲道:“你們看那畫舫後面。”
眾人聞言,注目往湖心望去,只見那畫舫後,遠遠的跟著一葉小小的扁舟,扁舟上只有一個人,一身白衣如雪,也不見他划槳,那扁舟卻在水面破浪而行,顯然是他用內力催動船身,使得那小小的扁舟竟似無風自動一般。
“瘦猴子,快去弄一艘船來,我們去湊湊熱鬧……”小丁依舊望著湖心的畫舫,似乎整顆心都被那琴聲吸引。
唐青青也不再生氣,他明白小丁不會如此唐突,定是有何用意。
司空摘月當然也明白,所以他飛快的消失在人群中。
小丁知道司空摘月一定能弄到船來,此時正值元宵燈會高峰,想在這個時候去租船買船起碼得排隊排到半夜,但司空摘月出手的話就不用,興許連租金都能省下來。
小丁終於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唐青青和葉容秋,悄聲道:“那個白衣人很可疑,興許會與我們追查之事有些關聯也說不定,我和瘦猴子前去會會,你們分散開在暗中觀察,看看有無異常。”
周自橫今天並沒有與他們一起同遊,想必是覺得一個糟老頭子不宜打擾年輕人的雅興。
“噓,快上來!”果然,司空摘月也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條小船,一條破舊的小漁船,船艙裡還有一股刺鼻的魚腥味。
小丁輕輕一躍,跳上小船,此刻也沒心思調侃司空摘月:“走。”
兩人一人一槳,慢慢朝湖心的畫舫劃去。
那白衣人所乘的扁舟距湖心的畫舫只有數十丈之遙,也許是覺得扁舟前行的速度太慢,那白衣人突地凌空掠起,雙足在扁舟上一點,整個人如離弦之箭,飛掠向畫舫,快落入水面時又猛提一口真氣,足尖輕點水面,身形又往前劃去,三五個起落,離畫舫已只三五丈,只見他雙足猛點湖面,身形凌空躍起,如大鵬展翅,輕飄飄落於畫舫上,立於那撫琴女子身後。
那女子似已知道身後來人,竟也未回頭,玉手輕按琴絃,琴聲驟停。
“你終於來了,我見你一面,似乎比織女見牛郞還要辛苦……”那女子微微側首,幽然嘆道。
那白衣人緩緩走到女子身後,雙手輕撫女子香肩,輕輕說道:“等我將所有的事情做完,就會每天都來陪你。”
那女人嘆道:“這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總有忙不完的事,也不知何時才能真正停得下來。”
白衣人目光清冷,聲音也清冷:“這次我保證一定會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