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江領著幾人,去隱蔽的地方收了錢。

這一會兒工夫,身後公園裡的兄弟都賣完走了出來,不到一個小時。

“今天就到這了,明天還是老時間老地點。”李小江說道。

“哥,別走啊,我們下午也沒事,我還能多賣2筐。”眾人一起拉扯他。

“你們沒事我還有事,再說,下午雖然也有幾筐爆米花,但是我外邊還一堆兄弟呢。”李小江道。

其實外面的兄弟沒那麼多,他真正信得過的還是一條衚衕裡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面長大的這幾個。

但是,一下子讓他們賺太多錢,不行。

而且工資他都是日結,剛才每人給了3塊。以他對這些人的瞭解,能剩下5毛,就不錯了。

這樣他們不出事。

他知道他們什麼德行,一個月90,就夠他們飄到半空了,一個月180?360?他們得飄到太空!

那就出事了。

但是李家人口眾多,又有幾十年經營下來的人脈,讓他們不痛不癢地躲過去了。

李家人又把舉報的人暗地裡修理了幾頓,他們家這幾年才太平了。

“一天就幹1個小時,一個月賺90,別不知足。”李小江道:“而且這事都給我瞞死了!爛在肚子裡,回去連父母都不許說!不然,咱們衚衕裡閒人可不止你們幾個,小心別人眼紅。”

眾人一凜,嚴肅地點點頭。衚衕裡閒漢很多,紅眼病長舌婦更多,過去也不是沒人眼紅過李小江,偷摸舉報過。

“對!誰說出去就揍誰!”

“揍得他媽都不認識!”

他們可沒有李家人的能耐,一旦被人舉報了,受罪不受罪倒是小事,這賺錢的買賣可就黃了。

等李小江走了,他們聚在一起,一個人說道:“回去都管好嘴,誰要是嘴欠,砸了大家的飯碗,別怪兄弟們翻臉不認人!”

現在可算看到點希望了,大家不許任何人破壞。

......

這裡面的十幾個人,一半是學習不好考不上高中,又找不到工作的,一半是剛剛從鄉下回來也沒分到工作的。

天天在家吃閒飯,家人和外人的眼光,讓他們壓力很大。

張桂蘭也是第一次騎三輪車,不會,旁邊得有大偉小偉幫忙掌握方向,不然一不小心就拐彎了。

看到筐都空了,張桂蘭很高興,一顆心狠狠放下了。

下午4點,在李小江望眼欲穿的時候,終於又看到了張桂蘭和大偉小偉一起過來。

他們來取三輪車。

姑娘說的對,地頭蛇就是比她厲害,人家有自己的路子。

“大姐,晚上能炒出多少筐來?”李小江希冀地問道。現在一斤他可是賺1塊9毛錢!是他過去收入的幾倍,能不激動嗎?

以前她白天要去賣半天瓜子,剩下半天在家炒爆米花,其實炒不了多少,每天就賣6筐。

而她今天上午裝了1車12筐,她還以為賣不出去呢!

張桂蘭眼睛一亮,也就是說,他12點之前就能賣一車?

她也突然好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一天要是能多炒幾十斤該多好!

“也就10來筐。”張桂蘭騎上腳踏車就要走:“我早回家還能多炒點,晚上6點見。”

“行行。”李小江連連點頭:“不過大姐,以後上午咱們約定的時間可以早點,我中午12點就能還車。”

6點鐘,張桂蘭準時出現,又是一車12筐。

李小江帶走,去了電影院不遠處的一片空地,那裡已經等了五六個人。

不過這事想想就算了,還是等2年之後,像閨女說的,市場管的鬆了,她再弄個機器回來炒。

張桂蘭走了,李小江找了個館子,要了碗湯,從兜裡掏出從家帶的饅頭,就著熱湯吃了頓晚飯。

這些人有的甚至有工作,但是都願意出來賺外快!

他們以前就在別的電影院門口賣瓜子,嘗過了李小江帶回去的爆米花,早就眼熱這生意了。

這次是一人2筐,一人一個電影院。

這些人不是他的朋友,而是各種親戚,表哥表弟、堂哥堂弟,甚至叔叔大爺,他們肯定不會鄙視做小買賣的,大家都是一路人。

晚上回到家,李小江被親戚們圍了,誇了又誇,誇他又為大家找到一條財路。之前他們每天賣瓜子,一天賺10多塊就是極限了,但是現在收入一下子多了一倍,可不是激動?

張桂蘭也很激動。

而李小江給他們的抽成就多了,一袋2毛錢,不然不值得他們大老遠地跑一趟。

......

花昭讓母親自己在一旁激動,沒有安撫她。這種激動的心情是美好的回憶,等她以後有了更多的錢,幾萬,幾十萬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上億,都未必有這時候的350塊激動。

她在等葉名,這兩天沒來,也不知道張家的事什麼時候能解決。

“這一天賣出去70斤,就是350塊錢,一個月就是....”她都不敢算。這個跟瓜子不一樣,瓜子是曇花一現,這個是穩定的收入。

當然爆米花也有成本,但是那點成本太少了,可以忽略不計。

“哥哥也不知道忙什麼呢,這麼多天了還沒解決。”葉舒嘟囔道。對於葉名的效率之低,她很不滿。

花昭卻沒有不滿:“這才幾天時間,又不是打架,手起刀落就解決了,找人把柄哪那麼容易。”

葉舒從外面回來了,摘下帽子圍巾,在門口抖了抖身上的寒氣:“那張家人也是執著,一個人在家門口守著,2個人在電影院門口守著,我看一時半會不會回去的,看到李小江賣爆米花,還揪著他問這爆米花哪來的。”

李小江告訴他們自己家炒的,張家人也就沒糾纏。關鍵是他們來得少不知道,張桂蘭那樣的爆米花不是誰都能炒出來的,不然李小江唬不住他們。

“我是說花小玉。”葉舒說道:“我剛才在電影院門口看見她了,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又打什麼主意。”

“還能打什麼,等著看戲唄。”花昭說道。

而此時的葉名,正一個人帶著禮品,去了劉副廠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