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歌舞伎,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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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有半個多小時,陸晨有些虛脫的趴在木桶邊喘息。
他在守夜人動手前,心說我被稱為東方的武神,前世今生什麼戰場沒上過,什麼疼痛沒經歷過,我會怕疼?
可現在他發現,這種疼他是真沒經歷過。
他有氣無力的道:“副校長,這玩意兒真是這麼用的?”
他懷疑普通混血種來一針下去怕是直接見他信仰的神靈去了。
“用法是沒錯,就是脊髓注射,只不過給你用的量比較大,換成給凱撒用的話,估計這一針會分五十次。”
守夜人回到操作檯,調低藥液的溫度,現在已經是吸收末期了。
“那這用量可真是有點大。”
陸晨感慨,真是疼得要命。
“是你說的,想在三天內強化完,按照你的要求來嘍。”
守夜人攤手道。
陸晨啞口無言,他確實是這麼說的,現在體驗完了豪華套餐後,他都有點後悔了,改成五天也好。
“剩下就沒什麼專案了,你再泡兩個小時,完事自己出來去一旁的洗浴室洗澡換衣服,就可以回去了,明天再來。”
守夜人說著,打了個哈欠,“老頭子我就先回去補覺了。”
他從接到龍骨十字,到今天早上一直在工作,都沒合過眼,乃是他在學院百年來最為敬業的一次了。
他都想給自己頒發個獎章。
陸晨懶洋洋的擺了擺手,算是告別,趴在木桶中漸漸吸收剩下的藥力。
有了剛剛那一針的對比,他感覺現在木桶內的疼不算什麼了,像是天堂。
過了兩個小時,他看了眼木桶,變得渾濁不堪,藥液的顏色淡了下去,基本都是他體內排出的汙垢。
他從木桶中爬出來,到一旁的洗浴間沖洗,看了眼自己的屬性。
體質力量敏捷三屬性加了一點不說,令人驚奇的是,他的魅力屬性居然還漲了一點,讓他有些犯迷糊。
這尼伯龍根計劃,還帶美容的?
他走到一旁的鏡子前,看了看,好像也沒什麼變化,也不知道這魅力值是怎麼算的。
除了這幾項屬性外,提升最大的就是精神屬性了,竟然一次加了三點!
如果這三天尼伯龍根計劃執行完,他的精神屬性就能提高九點!
於此同時,他還感覺體內的龍血穩定了許多,變得更容易啟用和操控了,暴血的副作用被大幅度降低,加上精神屬性的提升,他算是有些明白所謂的突破臨界血限是怎麼回事了。
簡單來說就是進一步穩定血統,易於操控,精神屬性的提升可以讓混血種對自我意識的保護更強,也就不容易墮落。
長此以往,循序漸進的精煉血統的話,或許真的能強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陸晨洗漱完穿好衣服就去了食堂,吃飽喝足後回到寢室就呼呼大睡。
後面的兩天和第一天沒什麼區別,當他最終從木桶中爬出來的那一刻,有種新生的解脫感。
沒有什麼一回生二回熟的說法,副校長的針每次都很疼,如果不是能變強,他是再也不想碰這東西了。
他看了眼自己現在的新屬性。
體質:56點(+3)
力量:55點(+3)
敏捷:55點(+3)
精神:46點(+9)
魅力:12點(+3)
從屬性上來看,除了精神屬性,其他屬性的提升不算大,但陸晨發現自從屬性點突破50大關後,每增加一點,實際的提升比例變得更高了,綜合來看,他在正常狀態下,至少比之前強了一倍。
而他的龍族血統,在純度上也有不小提升,只是離真正的S級貌似還差不少。
他發現血統這玩意兒有點像是魔獸世界裡升級,越往上要的經驗就越多。
如果說他之前是初入A級,現在只能算是A級高階?可能和凱撒兄差不多。
當然,由於尼伯龍根計劃的特殊性,他現在可以較為安全的跨越臨界血限,暴血後對自我的掌控更強,就算他沒有神之秘血等各種加成帶來的超高身體素質,也不是凱撒兄能比的。
想到這裡,陸晨不顧身體疲憊,直接在浴室內開啟三度暴血,各種幻象只是一閃而逝,他的大腦很冷靜,基本沒影響。
但令他失望的是,並沒有出現新的言靈,金剛也沒有進階。
本來他看凱撒兄暴血後,言靈會進化,還以為自己現在也能進化一波。
或許是因為金剛本就是階位不低的出眾言靈,他現在可以肯定,這不是什麼青銅御座的下位言靈,金剛對防禦力的加成在五階後開始明顯體現,而且從力量上限方面來說,遠比青銅御座高。
他感覺諾頓如果當時使用金剛言靈的話,應該還能變得更強,防禦力的增長配合金剛界,或許祂在戰鬥時能更加遊刃有餘,但諾頓……用不出來。
聯想到他三度暴血後的黑甲,他懷疑空間給予他的血統,並不屬於四大君主的派系,而是直屬黑王尼德霍格的。
他感覺自己三度暴血後,開啟金剛五階,狙擊炮都打不穿他的體表,防禦力提升極大。
他現在沒有覺醒第二言靈,金剛沒有進化,可能只是因為他的血統還不夠高。
沒什麼好遺憾的,飯要一口一口吃,後面還有七隻初代種,他不信全砍完自己還覺醒不了第二言靈。
…………
時間,四月二十三號。
地點,日本東京。
銀座現代化大樓的包圍中,一座古樸的建築顯得有點突兀。
它只有三層,整體看上去是大氣傳統的對稱設計,斜斜的屋頂上鋪著整齊的瓦片,屋簷下掛著一排色澤明亮的紅底黑字小燈籠。
很難想象這樣的現代化環境中會有這樣的建築,這棟古樸的建築就是東京歌舞伎座。
今天這一場表演的是《大蛇》,算是比較冷門的劇作,這所劇院通常演出的是《楊貴妃》、《次瀉十種》、《關羽》、《玄宗皇帝花車》曲目。
主要是也為了迎合國際市場,日本的歌舞伎經過時間的流逝,如今愈發衰敗了,就像東方大國的京劇,年輕人們多半不愛看這個。
這家劇院之所以還能屹立不倒,一方面是出資人的確有著情懷,加上近年來迴圈諸多外國友人們喜愛的劇目,加上有不少老人鍾愛這個地方,才勉強活了下來。
此時劇院中,手持三味線或大鼓的奏樂者一字排開坐在紅色的高臺上,後面的佈景是傳統的浮世繪,黃色的底子上繪著翠綠松柏,幾樣簡單的顏色湊在一處,低調卻奪人眼球,是純正的日本味道。
在前面的木質舞臺上表演的演員都畫著不同的妝容,熟悉歌舞伎的觀眾可以從妝容中判斷出人物的性格善惡。
《大蛇》這個故事取自日本神話傳說,大概講的是須佐之男斬八岐大蛇的故事。
此時劇目剛剛開演,臺上的演員不在意臺下的冷清,隨著奏樂響起,故事如畫卷般展開。
一位身穿神代時期長袍的男子登場,從樣貌到神態都極其威嚴神武,正是素盞嗚尊,也就是須佐之男。
男人沿著佈景走動,行走在肥河河畔,這時有一對老夫婦現身,老夫婦自我介紹後,向須佐之男訴苦,說他們原本生有八個女兒,但其中前七位已經被八岐大蛇吃掉了。
而隨著老夫婦後面出場的,是一位身穿流袖和服的女子,畫著淡妝,一頭長髮半挽,有著驚人的美貌,此時正輕聲啜泣,那副模樣讓人我見猶憐。
正是老夫婦的第八個女兒,奇稻田姬。
此時老夫婦正為即將面臨同樣命運的么女奇稻田姬悲泣著,須佐之男便以事成之後將奇稻田姬許配給他為條件,自告奮勇要斬殺將前來的八岐大蛇。
後面的故事耳熟能詳,在每個國家都是一樣的套路,但簡單的懲惡揚善的小故事卻因為絢麗的舞臺設計和極具風格化的表演而變得十分動人。
尤其是奇稻田姬,聲音婉轉動聽,一顰一笑都能動人心絃,就連同為演員的須佐之男有時也會不經意的露出痴迷的神色。
最終這處劇迎來了結尾,須佐之男憑藉著計謀讓八岐大蛇昏睡,然後用十拳劍斬殺了八岐大蛇,在切到尾巴時,須佐之男做疑惑狀,隨後在八岐大蛇的屍體中找出了天叢雲劍。
一般到這個時候,臺下就應該有人振奮的鼓掌了,英雄斬殺了怪物,即將抱得美人歸,這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但今天台下沒有掌聲。
臺下觀眾不能說很少,應該說是隻有一個人。
男人穿著黑色的風衣,蜘蛛切與童子安綱切橫於膝前,他不像是個來看歌舞伎的觀眾,反倒像是一個上戰場的武士。
源稚生平時不看歌舞伎,但他收到了一封特殊的請柬,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單刀赴會了。
只是歌舞伎劇結束,他也未見到他想見的人。
就當他以為自己是被戲耍了,準備離開回去處理公務時,令人意外的事發生了。
須佐之男上前想要擁抱奇稻田姬,奇稻田姬嫣然一笑,俯身撿起了天叢雲劍,雙手捧刀,像是要獻給拯救了她的大英雄。
須佐之男目露疑惑,這出戏可不在劇本中,但他還是猶豫著上前,想要接過劍再擁抱對方。
但下一刻,紅色的液體飄散,須佐之男看著插入自己胸前的天叢雲劍,目光呆滯,倒了下去。
鮮紅的液體濺在奇稻田姬的嘴角,她伸出素手,輕輕的抹過,如同最豔的紅妝。
隨後他轉身,流袖橫空擺動,像是盛開的花朵,臉上帶著妖嬈的笑,一眾樂手將音樂推向了巔峰,舞臺上的燈光驟然提高了幾個層次,聚集在他的身上。
“哥哥,我美嗎?”
回應他的不是稱讚,也沒有掌聲,而是從天而降的重力領域,以及那寒光澈澈的刀兵。
櫻紅色的長刀從天而降,風間琉璃抬手間握住橫於頭上的長刀刀柄,身形轉動間如同翩翩起舞,櫻紅色的長刀出竅,與蜘蛛切和童子切安綱爆出刺目的火花。
隔著這絢爛的火光,兩雙黃金瞳對視,一方如沉默的火山,一方似瘋癲的妖姬。
風間琉璃發力間,將源稚生逼退,他單手持刀,卻壓制了雙刀的兄長。
“多年未見,哥哥還是這麼冷漠,你是來殺我的嗎?”
風間琉璃一幅自嘆自憐的樣子。
“當我從陸兄那裡知道你還活著時,這段時間想了很多,後來我明白了,稚女早已經死了,是我斬掉了他,也是你吞噬了他。”
源稚生持著雙刀站在舞臺上,一雙眸子中帶著深沉的決意,“當我決定赴會時,就已經想通了,如果你是稚女,我會贖罪,如果你仍是極惡之鬼,那我便會將我的職責進行到底……”
然後在做完該做的事後,去贖罪。
“陸君可真不夠意思,虧我還提醒了他。”
風間琉璃搖頭道。
下一刻,櫻紅色的長刀劃過虛空,在舞臺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琉璃幻象般的光芒,帶著死亡的風,壓在了源稚生的雙刀上。
風間琉璃一路狂奔,將源稚生在舞臺上推著移動,一直將對方抵在舞臺側面的硃紅柱子上才停下。
源稚生感受著長刀上如海潮般的力量,緊咬牙關,側身卸力,單刀抵禦,右手蜘蛛切逆斬而上,這是鏡心明智流的逆捲刃流。
風間琉璃並未側身躲避,長刀微微收力,下腿抬起,一腳將源稚生踹飛了出去,撞倒了臺下的一排座椅。
他如神話中的絕世美女般笑的妖媚,“哥哥,如今你一個人來,是否有些自大了?”
源稚生沒有回應,只是起身後再次突進,然而下一瞬他便騰空飛退,蜘蛛切脫手而出的同時,右肩膀爆出一朵嫣然的血花。
他神情陰沉,風間琉璃比他想象的還要強,他在龍骨狀態依舊被對方全面壓制,風間琉璃說的對,他不該一個人來的。
抵禦著風間琉璃狂潮一般的攻勢,源稚生身上傷口越來越多,看著風劍琉璃雙瞳中透出的瘋狂情緒,他微微感慨……
我今天要死在這裡了嗎?
然而就在櫻紅色長刀壓著童子切安綱逼近源稚生脖頸前的一刻,源稚生忽然感到對方收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