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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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濛沒有立刻回答，淡定將口中的食物嚥下去，才在顧北寰的目不轉睛的眼神注視下慢條斯理道：
“我只是同老爺子講了一些關於無人駕駛的發展前景，以及如果能將無人駕駛做大做強，會收穫什麼好處罷了。”
她說話的樣子十分漫不經心，顧北寰卻差點將一口牙咬碎在餐桌上。
都是同樣的話術，怎麼他就是被不耐煩的老爺子提著手杖趕出來，秦濛在電話裡動動嘴皮子就解決了？
未免太偏心了！
秦濛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對他的不爽心知肚明，忽然懷疑道：“你不會反悔吧？”
“反悔什麼？”顧北寰被猝不及防轉移話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和我籤對賭協議啊。”
秦濛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她身手好，飯量自然也是不差的，桌上的早點被她解決了一大半。
“哈？”顧北寰被氣笑了，他行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被合作物件質疑過信用問題，雖然和這個鄉野村婦簽約是被迫的。
但既然這個女人上趕著被打臉，他也沒道理拖延。
顧北寰黑著臉撥通了秘書的電話：“馬上擬一份和仁德診所的對賭協議。”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顧北寰冷笑了一聲，一字一頓道：“法人當然是我的夫人，秦濛。”
顧北寰的秘書果然效率奇佳，早飯剛剛被撤下去，協議就已經擺在了桌面上。
秦濛快速翻閱了一遍，發現雖然顧北寰嘴上說的狠厲，協議上除了約定好的事情，倒也沒有別的什麼陷阱漏洞，她忍不住勾了勾唇。
“笑什麼？馬上就要負債一個億了，覺得自己很可笑？”
“不是。”秦濛乾脆利落簽下大名，抬頭對著顧北寰道：“因為方才顧總說，我是你的夫人啊。”
顧北寰僵住，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簽好了。”秦濛眼看著顧北寰的耳朵不爭氣的開始發紅，便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將協議轉到顧北寰面前。
顧北寰簽字時，彷彿要戳穿紙面的模樣正好被剛進門的唐明霞看到。
“夫妻倆怎麼籤起合同來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秦濛簽好的那一份看了起來，越看眉心皺的越緊。
“胡鬧！一個億？顧北寰，虧你想的出來。”
唐明霞保養極好的臉上露出了不贊同的神情：“這不是影響你二人的感情嗎？”
“我們之間沒有感情。”顧北寰毫不留情地將協議抽了回來塞回秦濛手中：“她既然想要保住診所，這就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唐明霞撇了撇嘴，還要說什麼，卻被秦濛攔住。
“是我主動提出的，沒事。”
顧北寰看了秦濛一眼，這女人倒是上道。
“好吧。”唐明霞見夫妻倆已經達成一致，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白了顧北寰一眼，讓他去公司，隨後拉著秦濛的手往一旁走去。
“不就是一個億嗎？沒事，媽有，創收達不到也沒關係，我替你給，別管這個臭小子。”
秦濛掃了一眼顧北寰的背影，笑著道了一聲謝，
對賭協議簽好後，仁德診所也要正式投入重建了。
“喂？老大！什麼事兒啊？”
秦濛這段時間相看了許多工程隊，一邊篩選一邊對電話裡的何東東道：“我和顧北寰簽了對賭協議，要在一年內用仁德診所營收一個億，現在時間緊迫，我這邊人手不夠。”
何東東先是被一個億的金額震了一下，但對秦濛的無條件信任讓他沒想那麼多：“老大，我來幫你！”
秦濛眼裡露出笑意，快速預約了幾個裝修團隊後，也沒客氣，直接應下。
榮市規模較大的工程隊不少，但如今有空檔的不多，秦濛今天約談的是一家小有名氣的工程隊，經理姓孫。
“孫經理，喝茶。”看著遞到面前來的報價檔案，秦濛也不說好還是不好，只是將茶杯推到孫義面前。
孫義沒想到見自己的竟然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心中生出了幾分輕視和懶怠：“您也看到了，報價就是這樣，您要是不願意，叫您家大人來談。”
秦濛瞥了他一眼，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才道：“原來孫經理沒有談生意的誠意啊。”
孫義心口一跳，面上卻一副坦然：“瞧您說的，都是市場價。”
“市場價？”秦濛捏起眼前薄薄的一張報價紙：“普通外牆修補，一平方六百元，下水道改造，一項八百？”
沒等孫義說話，秦濛就將那張報價紙拍在桌上，淡淡繼續：“據我所知，內牆修補，一平方市場價也不會超過二百，外牆更不會超過一百，孫經理，還要我繼續說嗎？”
她只坐在沙發上，一身衣服普普通通，眉眼間卻流露出與年齡不符的鋒銳，輕輕睨了孫義一眼。
孫義立刻明白是自己輕視對方，遇到了懂行的，當即面紅耳赤，哪裡還敢繼續漫天要價。
不知何時站在玄關處的唐明霞滿意地點點頭，緩步走近，也不打擾二人談價，只坐在另一邊，慢悠悠地喝茶。
約摸過了半個小時，孫義抹著滿頭的冷汗，拿起被他揉的皺巴巴的報價紙張，灰溜溜地離開了。
“談完了？”唐明霞放下茶杯，看向秦濛，這個兒媳婦兒，她如今是越看越滿意：“要不要媽幫你聯絡幾個更好的？”
“哪兒用得著您出馬。”秦濛給唐明霞添茶：“您是來找北寰的嗎？他還沒回來。”
“不是，我是來找你的。”提到自己的目的，唐明霞當即來了精神。
“找我？”
“是啊，都怪北寰，這麼遲才娶到你，都沒有兒媳婦陪我去喝下午茶，整日裡看她們吹捧自家兒媳婦，我都插不上話！”
唐明霞說到這兒，忍不住握住秦濛的手，眼神殷切：“你陪我去吧？”
秦濛自然沒什麼不願意的：“好啊，您等等我，我去換身衣服。”
唐明霞當即笑的像朵太陽花，連忙道：“那我等你，不用緊張，就是喝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