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呆呆地坐在門口看著顧硯馳。

顧硯馳平時最討厭毛茸茸的小動物,有些嫌棄地繞開它進了屋子。

房子裡空無一人,顧硯馳坐了下來,再次給她打去了電話。

小狗有些不明所以地蹲在他腳邊。時不時蹭一蹭他的褲腿。

顧硯馳打不通電話看到西裝褲腿沾染的毛髮臉更黑了。

蘇鬱醒來時已經凌晨三點了。

裴文嶼趴在床邊安靜地睡著。蘇鬱輕輕地抽出被他壓麻了的手,裴文嶼的側顏很完美,只是帶著些許疲憊。

他長長的睫毛抖動,睜開了眼睛。

“醒了?”裴文嶼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睛裡佈滿紅血絲。

“嗯。”

蘇鬱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後腦勺靠在床頭那一刻她疼得呲牙咧嘴。

“嘶,好疼好疼。”

裴文嶼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腦袋。

“你後腦勺有傷,先別碰,要喝水嗎?”

蘇鬱本想拒絕了,張張嘴卻發現嗓子幹得厲害。乾脆保持沉默了。

裴文嶼看出她的窘迫又不好意思開口,起身離開了病房。很快帶著一杯熱水回來。

“喝些水吧,頭還暈嗎?”

蘇鬱接過,點了點頭。

“還有些暈。”

“醫生說輕微腦震盪,不太嚴重,別擔心。今天還不能出院,再觀察幾天就能走了。”

蘇鬱淺淺抿了口水,嗓子瞬間舒服了許多。

“謝謝文嶼哥,不過你不是在京市嗎?”

“今天回來取點東西。剛好到小區門口就接到你的電話了。”

“這樣啊,奶奶還好嗎?”

“最近情況不錯,很穩定。”

“那就好。”

裴文嶼淡淡地笑了下,蘇鬱對上他疲憊的眼神有些愧疚。

裴文嶼舟車勞頓,在小區門口接到了她的電話,又匆匆往她公司趕去,接到她立馬去了醫院,在醫院忙前忙後幾乎是沒閤眼。

蘇鬱沉默了一會兒,回憶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寧雪兒會惡毒到打暈她用她的手機給金海發訊息。

如果不是她硬撐著,幾乎是爬出更衣室,或許她現在已經被金海糟蹋了。

幸好有裴文嶼。在意識渾濁的時候蘇鬱也不知道打給了誰,裴文嶼接到電話的那一瞬間說他在銀泰馬上來找她,她的心瞬間放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裴文嶼總給人一種安心又踏實的感覺。

“文嶼哥,今天實在抱歉,麻煩你了,你休息一下吧。”

“你沒事就好。”

蘇鬱讓他關了燈躺在另一張病床上休息一下。

黑暗中,蘇鬱因為後腦勺的傷只好側躺著,她背對著他,很快背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蘇鬱嘆了口氣,開啟了手機。

手機彈窗像炸彈一樣,蘇鬱慌忙去按音量鍵,卻發現手機已經靜音了。

顧硯馳給她打了十幾個電話和視訊通話。

還有一張他拍的照片。

在她家門口,幾個工作人員正在開鎖。

蘇鬱頭疼極了,她突然想到家裡還有隻小狗。

萬一小狗認生咬了顧硯馳或者工作人員,又或者它以為他們是小偷,又或者它趁亂跑了出去。

蘇鬱越想越擔心,要是小狗有什麼問題她該怎麼和裴文嶼交代。

這個點顧硯馳估計已經睡了。

蘇鬱看了一圈通訊錄也沒什麼合適的人選去幫她看看小狗的情況。

思來想去蘇鬱越來越煩躁,點開了顧硯馳的聊天框。

【你是不是有毛病!你這是擅闖民宅,我的小狗呢,我的小狗要是丟了或者出什麼事我就報警抓你!】

蘇鬱一氣呵成按了傳送鍵,感覺心裡的已經燒到嗓子眼了。

傳送的一瞬間,對方的備註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蘇鬱有些疑惑,他還沒睡?

想了想蘇鬱把剛剛傳送的內容撤回了。

對方發過來一張照片。

是在她的客廳裡。光線很暗,照片中只拍到了顧硯馳的腿,還有在他腳邊熟睡的小狗。

蘇鬱有些無語。他大晚上撬她的門就為了在她沙發上坐一晚上?

“你在哪。”

顧硯馳的肝火都燒起來了。

他擔心了她一晚上,打無數個電話沒人接,一開口就是她的小狗,還要報警抓他!

【拖你未婚妻的福,我在醫院。】

顧硯馳立馬打來了電話,蘇鬱眼疾手快結束通話。

【為什麼不接電話,你在哪個醫院。】

【其他病人不需要休息嗎,你看看現在是凌晨好嗎?】

【哪個醫院。】

蘇鬱有些後悔告訴他她在醫院了,以他的性格,絕對要來找她。

可是現在裴文嶼還在這裡,到時候他來了又多了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已經從醫院出來了,在朋友家。】

【我去找你。】

【我明天就回去了,我受傷了需要休息,我先睡了。】

蘇鬱盯著聊天框,對方正在輸入中…良久,對面沒了動靜。

蘇鬱睏意襲來,很快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她是在食物的香味中醒來的。

裴文嶼已經買好了早餐,安安靜靜地等著她醒來。

“醒了?頭還疼嗎,醫生等會兒還要帶你做個檢查。”

“不怎麼疼了。”

“那先吃早飯吧。”

“那個,你不用回京市嗎?”

蘇鬱小心翼翼地詢問,她這人最害怕麻煩別人,尤其是裴文嶼這種特殊情況,要是耽誤他照顧奶奶就不好了。

“不急,今天晚上的機票。”

蘇鬱沒再說話,默默地喝著粥。

裴文嶼也在她身邊坐下,兩個人沉默地吃著早飯。

“麻煩你了。”

“我們之間不用客氣,你說過的。”

蘇鬱對上他真誠的眼神有些感動。

房門被人推開,蘇鬱本以為是醫生,卻意外地看到顧硯馳。

他冷著臉進來,完全無視裴文嶼坐在了病床邊。

蘇鬱和裴文嶼皆一臉懵。

顧硯馳看到兩個人親密地坐在一起就沒由來的來氣。

“你不是在朋友家嗎?”

他開口,低沉的聲音帶著質問的語氣,蘇鬱感覺整個病房的氣溫都降了幾度。

“我受傷了,文嶼哥送我來醫院。”

“你說的朋友就是他?你昨天和他住一起?”

“她需要靜養,顧總最好還是不要這樣說話了吧。”

裴文嶼把她吃剩的東西收拾了起來。

“顧總有什麼想問的,不妨和我出去說。”

蘇鬱有些擔心地拉住了裴文嶼的手臂,鬼知道顧硯馳會做什麼。

“沒事,說兩句而已,顧總這麼有頭有臉的人物,總不能在醫院和我打起來吧。”

裴文嶼輕輕地拍了拍蘇鬱的手。

顧硯馳的臉色更難看了,起身向問口走去。

裴文嶼安撫了一下蘇鬱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