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鬱冷著臉,她後腰的胎記,除了顧硯馳和園長媽媽,沒有任何人知道。

寧雪兒揚起唇,溫和一笑:“我撿到了哦,你父母的照片,想要嗎?想要的話就回來,至少笑著要給我夾一個點心,我要杏仁酥。”

蘇鬱咬著牙退了幾步回來,僵硬地笑著夾了塊杏仁酥給她。

“謝謝。”寧雪兒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輕咬了口杏仁酥。

“唔,味道真不錯呢。”

蘇鬱看著她,一瞬間想了很多。

不可能,她不會知道她父母的訊息。照片也一定是是不存在的。

蘇鬱抿著唇放下夾子,篤定地說:“你騙我,根本沒什麼照片!”

寧雪兒點點頭,俏皮地道:“這麼快就反應上來了呢,我就知道這招唬不住你。是,我在騙你,謝謝你上鉤。你知道嗎對付你真的要花點兒功夫。接下來我要從這裡掉下去了,就說是你推的。”

蘇鬱冷笑:“是麼,你覺得會有人相信嗎?這麼老套的手段,你覺得會有用?”

餐廳的位置大致在二樓的高度,從這裡看下去,是餐廳的特色,種植的水中玫瑰花。

也就是說,下面都是水。

如果她跳下去,她也跟著下去就是了。反正到最後大不了是個意外,兩個人重心不穩一起掉下去了。

“你在想我掉下去,你也跳下去是吧,很好的對策,可惜不能用。現在的話你應該有感覺了吧,你的手已經開始有些麻木了吧。”

蘇鬱的瞳孔收縮了下,動了動手,發現手真的有些木然,像是要沒有知覺了一樣。

寧雪兒笑道:“千萬不要跳哦,會死的。最後呢,我的朋友,謝謝你請我吃的杏仁酥,因為過敏,我還真的沒怎麼吃過這個呢,真好吃。”

寧雪兒說完忽然抓住了蘇鬱的手,露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蘇鬱手臂麻木,下意識的想甩開她的手,幾乎是差不多的時間,寧雪兒抓著她的手,高跟鞋故意向一旁歪倒,人後仰到欄杆上,欄杆突然鬆動,連線處的螺絲瞬間飛了出去,寧雪兒和欄杆一起飄了出去。

蘇鬱的心跳加速,第一意識是去抓自己的手包。

手包!她的手包裡有錄音筆!

寧雪兒看到她那個動作,突然笑了起來,一把抓向手包,和手包一起掉了下去。

蘇鬱幾乎是眼睜睜地看著她掉了下去。她突然意識到,寧雪兒似乎還懷著孕。

蘇鬱木訥地抬眼,她的臉正對著監控。而寧雪兒從頭到尾都是背對監控的。

此時,顧家別墅,一直沉睡著的某個人在夢裡,又見到了那一幕。

他走向她,一心想要救她,然而冰冷的刀刃刺向了他,她抬起頭來看他,恨聲道:“顧硯馳,我恨不得你死!”

不!顧硯馳看著不斷綻放在地上的血花,失望地搖頭。

不,我還不能死,即使被你再恨,再討厭,我也還不能死。

如果我就這麼死了,那麼我之前做的那麼多算什麼,就算不能天長地久,至少在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朝朝與暮暮,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你就真的那麼恨我嗎?蘇鬱,你要我的命,我怎麼也是會給你的,怎麼也是給一—

“喂,那你就去死啊!”忽然之間,一個男人的臉猙笑著,他抱著蘇鬱,衝他說了一句俯身不知道在蘇鬱耳邊說了什麼。

顧硯馳看到蘇鬱的手上又多了一把刀,男人說了什麼話之後,她手裡的刀開始顫抖了。

“停下!別對她說奇怪的話!你給我閉嘴,不要嚇她!”顧硯馳忽然大叫了一聲,驟地睜開了漆黑如墨的眼睛。

在一旁的蕭然正要給他整理被褥,嚇了一跳,身子一下縮回去,腳連連退後。

“總、總裁……”蕭然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不停地喘息著,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轉身迅速地跑到門邊大力的拉開門,衝樓下大聲道:

“醫生!我們總裁醒了!醒了!快來看下他!”

顧巖和陳霜月也在樓下,顧巖聽到自己兒子醒了,激動的捂住嘴巴,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終於醒了!

經歷了這些事,顧巖想開了許多事,醒了就好,無論如何,他活著就好。以後無論什麼事都可以商量,只要…他活著。

臥室裡,顧硯馳的喘息稍微平復了下,明白過來剛才自己是在做噩夢而已,手輕輕地攥了攥,他歪頭向兩邊看去,確定自己在顧家的別墅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啊……她不在啊。

怪不得會做那樣討人厭的夢。真是讓人窒息啊。

原來是因為她不在自己的身邊。幻想中她可能在自己醒來的時候趴在自己床邊,手握著他的手這種事情,果然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吧。

真是薄情的壞女人,在這種情況下,也不願意守在他身邊,也不願意讓自己睜開眼第一個看到她嗎?

醫生湧進來給他好一番的檢查確定他真的沒問題才走出去對顧家人彙報,顧巖和陳霜月緊接著進來,顧巖板著臉,走到床邊:“硯馳!你要嚇死我嗎?你知道你的處境多危險嗎?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們怎麼辦?白髮人送黑髮人嗎!真是不像話。”

陳霜月用手肘輕輕戳了一下顧巖。

“硯馳好不容易醒了,都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人了,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硯馳,還好嗎,感覺怎麼樣?”

顧硯馳已經被扶著坐了起來,靠在身後的枕頭上,安慰自己的父親:“我沒事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身子這麼硬朗,沒問題的。”

這似乎是顧硯馳第一次以這種口吻和顧巖說話。

儘管顧巖依舊板著臉,但是顧硯馳知道,他內心是很擔心的。

望著他堅強的皺紋,顧硯馳心裡不由自主地有些煩躁。

他們父子倆的關係,這些年,屬實是有些太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