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自詡,她這波助攻是非常有效果的。

“什麼廠長?他肯定不是真心的。”於瑞言急吼吼地對鄭昕說。

鄭昕怔怔地看著他,錦書滿臉欣慰,這不就水到渠成了?

“什麼廠長會看中你啊,說不定他就是看中你背後的資源了!”

於瑞言這句話說出來,鄭昕的臉從紅變白,嘴唇都哆嗦了。

錦書揉太陽穴,她哥挺好個人,怎麼長了張嘴?

這嘴不會說話就不如閉嘴,整這個死出......

“言總,我辭職。”鄭昕憋了一口氣在心口,她覺得自己的情緒要爆炸了。

“辭什麼職!”於瑞言也炸了。

她難道是想跟那個廠長雙宿雙飛?!

“您既然覺得我的個人問題會影響公司運作,那我避嫌,我辭職!”

鄭昕說完轉身就走。

於瑞言急得都要噴火了,伸手就要抓她,鄭昕的手本就流血,被他一抓疼得更是叫出聲來。

錦書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全程目睹了於瑞言是如何作大死的。

“你別跟著搗亂了,我去。”錦書丟給她的傻哥哥一句,快步追鄭昕。

鄭昕的眼淚出了院就決堤了,連陳晨在背後叫她都沒聽到。

“這是怎麼了?”陳晨看到鄭昕不太對,就問錦書。

“讓我哥那個二百五氣到了。”

“你哥可真是的,惹小鄭幹嘛?你快去哄哄!”陳晨把重任交給錦書。

鄭昕這一路跟著於家,國內國外兩邊跑,不僅在生意上跟著出力,老闆的家事她也沒少幫襯。

於弘文夫婦對她非常器重,陳晨更是很喜歡她,聽到鄭秘書受了委屈,趕緊把錦書派出去幫忙。

鄭昕走得很快,幾乎是跑著出去的。

她此時又傷心又憤怒,滿腦子都是於瑞言那疑似輕蔑的神情。

他說“什麼廠長能看上你”,這句話更是如魔咒一般,在鄭昕心裡盤旋。

鄭昕就想著快點離開這個傷心之地,漫無目的瞎走。

身後喇叭響了兩聲,她回頭,竟然是錦書開車過來了。

“大小姐,你有駕照?”

“並沒有呢。”錦書笑呵呵。

鄭昕不敢走了,停下來,錦書從車上下來,把駕駛位讓給鄭昕。

鄭昕說是辭職,可是於家的每一個人,她還是放在心上的,她不可能看著沒有駕照的錦書亂跑。

“去哪兒?我送你過去。”鄭昕問錦書。

“去北海公園吧,我想走走。”

鄭昕把車開到北海公園,錦書下車,她也只能跟著錦書一起下車。

這一路,鄭昕的情緒也冷靜下來了,臉上的淚早就幹了,只是被傷到的心還是隱隱作痛。

“我看電視劇,有句臺詞我特喜歡,早熟的人通常都晚熟,驕傲的人又很急性,這句話,用來形容我哥最合適不過了。”

這句臺詞,出自後世一部知名軍旅劇,錦書非常喜歡。

“早熟為什麼還晚熟?”鄭昕問。

聽著好迷糊啊,這不是相反又矛盾的嗎?

“以我哥為例,他不是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跟我爸媽過了一段苦日子,嚴格意義上說,也不是天生的公子哥。”

於家早年的社會地位不高,在誰都能罵陳晨是資本家的年代,於瑞言的童年要面對的困境和白眼肯定不少。

“他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勢必要比尋常孩子更懂事一點,我媽你知道的,不諳世事,她沒什麼心機,我哥為了保護她,肯定會比普通孩子更早熟。”

於瑞言對待家裡的女眷責任心特別重,無論是媽媽還是妹妹,他都盡他所能地保護她們。

於家出事,他甚至不想告訴錦書,想要跟父親回去搏命。

“我為什麼說他晚熟呢,因為他看似長大了,但心智並沒有完全成熟,尤其是對待感情,他的態度不成熟。”

於瑞言成長在父母恩愛的家庭,接受了父母的相處模式,長大後也想重複父母的感情之路。

但是彼時的他,身份已經不一樣了。

貴公子,還想天真地尋找一份不摻雜質的感情,錦書不用問都知道,他肯定是受過感情的傷,被生活無情地吊打過。

“我哥的初戀,或是他年少時談過的感情,是不是狠狠傷過他?”

“你怎麼知道?他跟你說的?”鄭昕覺得不可思議。

她會知道這件事,也是於瑞言喝多後告訴她的。

那段往事,連於家爸媽都不知道。

大小姐這是什麼魔力,剛認親,就能讓於瑞言說出心底秘密?

“不用他說,我能猜到。”

既然錦書猜到了,鄭昕也就不瞞著她了。

於瑞言讀大學時,交了個女朋友。

跟他一樣,也是華僑,姑娘是來自寶島的,感情非常好。

於瑞言那會並沒有公開他的身份,只說他是普通家庭的孩子,那姑娘也沒嫌棄他。

二人一起在外租了房子,於瑞言甚至決定大學畢業就娶她。

對此,於弘文夫婦是有點意見的。

於弘文打聽過女方家庭,那家人的立場是有問題的,不承認他們跟華夏是一家,這點於弘文就不能忍。

他家的兒媳婦,可以窮,可以醜,但是心必須是紅色的,連自己祖宗都不認,這種人家不行。

那會於瑞言大概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堅持他女朋友是真愛,跟她家裡人的立場不一樣,還舉例說明。

“他說,人家姑娘願意跟他過苦日子,都不嫌棄他沒錢,他打工賺的錢給她買了個圍巾,她一直帶著。”

“嘖嘖嘖。”錦書嘖了幾聲,真看不出來,花心蘿蔔年少時,還有這麼純情的一面。

於瑞言為了女友,不惜跟家裡鬧決裂,打算長期跟爸媽鬥爭下去。

結果,那姑娘背地裡打電話讓他聽到了。

人家根本不是為了他這個人,純粹是看上他於家大少爺的身份了。

接近他之前,早就把他的家世背景查得一清二楚。

甚至跟於瑞言在一起的時候,她還跟黑人同學眉來眼去,給於瑞言戴綠帽子。

就從那以後,於瑞言不相信真愛了。

看所有女人都像是奔著他家錢來的,他對女性的好感和尊重,全都僅限於自家的女人。

錦書猜得沒錯,她哥人是長大了,心還是個不成熟的小孩。

“昕昕,咱倆不是外人,我告訴你個事兒。”

“你不用勸我了,我肯定是要辭職的。”鄭昕以為錦書是勸她的。

“我家破產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