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皮,天下無敵。

林美麗和林鑼父子,現在就處在無敵狀態裡。

“我第一眼見到小書,就覺得投緣,這孩子哪裡是我侄媳婦,跟我親閨女差不多。”

“對對對,咱們老林家能有這種親戚實在是緣分,緣分啊。”

“嫂子,你就是我親姐!”

這幾個人諂媚的嘴臉很好地詮釋了什麼叫現用現交,有奶就是娘。

於瑞言和鄭昕都讓他們說噁心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面對這幾個人的親情攻勢,錦書不疾不徐地掏出兜裡的錄音機。

在三人驚詫的眼神裡倒帶,順便解釋了下。

“聽說,魚的記憶只有7秒,我就猜到你們說過的話自己不記得,還好,錄音機會幫你們記得。”

錦書按下播放鍵,林美麗的聲音清晰地從裡面傳來。

“可別說咱們是親戚!我可沒有你這種親戚!”

“以後啊,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千萬別跟我借錢。”

“我們命薄,禁不住你這樣命硬的人克我們,以後千萬別說我們是親戚!”

這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話,全都是出自這幾個人的嘴。

開車的司機都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句:“太不要臉了吧?”

林美麗的臉變得很難看,她沒想到,說話還帶錄音的!

林鑼父子也沒想到錦書這麼狠,一點活口沒給他們留。

“說出去的話,放出去的屁,都是收不回來的,我是有心跟你們做親戚的,奈何——”

錦書煞有介事地搖搖頭,還秀了下文采。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你聽我解釋,都是誤會啊!”林美麗急著辯解。

“能送你們一程,已經是我給各位最大的體面了,以後正如你們所願,橋歸橋路歸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錦書體面地說完,車也停下了,火車站到了。

林家三人悔不當初,還想跟錦書爭取,被於瑞言拽著胳膊丟下去,再見吧您吶!

汽車開走了,林美麗想著剛剛看到的一箱子錢,還有刺激的金條,氣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都怪你們爺倆,好端端的話說得那麼難聽,現在怎麼辦!”

“你說的比我們難聽!”林鑼比林美麗還後悔。

早知道於家沒破產,他會說那麼難聽的話嗎?

兩個人相互指責,狗咬狗。

於瑞言從車後玻璃看到這一幕,心情愉悅。

指揮司機去最好的飯店,點了最貴的菜打包,本來還想帶著女朋友和妹妹去購物,被錦書制止了。

拎著一箱子錢滿大街晃悠,這不是傻狍子行為嗎?

他是怕劫匪盯不上他嗎?

於瑞言只能放棄了揮金如土的想法,重新回到家屬院。

林毅軒還沒回來,火滅了,搜救工作已經結束了,他們留下主要是負責清理現場。

錦書知道他沒事,並不擔心。

中午一家人吃豪華大餐。

“這還沒小書的廚藝好呢。”陳晨的話引來大家共鳴。

再高階的食材,再好的廚師,做出來的菜總是少了幾分家的味道,沒有鍋氣。

於瑞言抽出幾疊鈔票在錦書面前晃悠。

“說,誰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是你親哥還是林毅軒?”

“必須是林毅軒。”

“......扣你一萬零花錢,再給你個機會,是你哥我好,還是林毅軒好?”

“你比他更沒有底線,臉皮更厚。”

“我看你是不想好了!”於瑞言作勢抱著錢要走,被陳晨一把奪了下來。

“那麼大的人了,還欺負妹妹,你真有出息。”

於土豪用錢砸妹妹的計劃泡湯了,還被親媽鄙視了,罵罵咧咧回屋打電話。

啟動資金現在已經到位了,建廠的事迫在眉睫。

於瑞言在書房忙活到快要冒煙,出來一看,鬱悶。

客廳裡,錦書化身成了咖啡師,正在給家裡的女眷泡咖啡。

一群人其樂融融喝下午茶,把苦命的他推出來幹活?

銀行行長送了一整套手磨咖啡裝置,還有咖啡豆。

一屋子咖啡香,錦書精湛的煮咖啡技巧贏得了除了她婆婆以外,所有人的讚許。

“這比我在國外喝過的所有咖啡都好喝。”陳晨讚不絕口。

“堅果調性的咖啡真的很香。”鄭昕眯眼享受,這可比在行長辦公室喝到的好喝多了。

同樣品質的咖啡豆,不同的人沖泡會有不一樣的口感。

錦書對沖煮的手法和對水溫極致的控制,讓她輕而易舉地做出讓大家十分滿意的口味。

孫英努力保持僵硬的微笑,只有她一個人覺得這玩意黑不溜秋像刷鍋水,苦澀的味道像豬苦膽嗎?

喝一口,整個人生都變成跟咖啡差不多的顏色,漆黑一片......

這玩意到底哪裡好喝了?

如果不是兒媳泡的,孫英甚至想按著嗓子大喊一句,快,給我解藥!

錦書在婆婆的杯子裡放了兩顆方糖,又加了些奶,初次喝,不適應是很正常的。

孫英又嚐了一口,依然是不怎麼好喝的樣子,但起碼沒剛剛那麼難以下嚥了。

“很好,我在裡面累死累活地忙,你們在外面喝下午茶?”於瑞言陰陽怪氣,順勢搶過鄭昕手裡的咖啡。

“這玩意有什麼好喝的?”他仰頭,一飲而盡。

鄭昕看著空無一物的手,挺大個老總,搶人家咖啡?

要臉嗎?

“不過如此,馬馬虎虎,再來一杯,我要雙倍的奶。”於瑞言把空杯遞過去。

“不好喝你還喝?”鄭昕看他的眼神都帶刀了。

“我是本著批判精神喝的,沒喝出味兒,沒辦法深入批判,快點再來一杯!”

於瑞言喝上癮了,搶了女朋友的,還想搶親爸的。

被於弘文義正言辭拒絕後,拍沙發催錦書快點煮,還要給自己無恥行徑找合理藉口。

“你們都有良心嗎?我一個人忙得要死,你們一個個閒閒無事,扎堆聊天喝咖啡!生產隊的騾子都沒我這麼累!”

於瑞言剛說完,門開了。

一個烏漆墨黑的人進屋。

剛還牢騷滿腹的於瑞言眨眨眼。

“生產隊的大騾子稱號,讓給他吧。”畢竟眼前這個黑人看著更累一些。

“這是哪來的非洲朋友?這位國際友人,您走錯了吧。”錦書禮貌地問。

“媳婦,我臉碎了......”黑不溜秋的男人發出略顯委屈的聲音。

他的臉,是真的碎了,物理意義上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