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小辯機?”

辯機正把腦袋整個包在被子裡,忽然聽到熟悉的調侃聲。

他懵懵地抬起頭,向聲源處看去。

他剛剛還唸叨著的扶光姐姐正笑吟吟地趴在窗邊看著他。

辯機就這麼呆愣愣地看著她,眼睛都忘了眨。

李扶光沒看到辯機的反應,同時又擔心外邊有人會經過,乾脆就用左手撐著窗沿,一個用力翻進來。

看到李扶光穩穩地落在地上,辯機才回過神,跌跌撞撞地爬下床想去扶她。

“扶光姐姐,你沒事吧?”

李扶光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轉回身關上窗後才回他。

“當然沒事了,我是誰啊,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李扶光啊!”

自回來後,李扶光在蒲團上坐了好幾個小時,屁股都坐痛了,好不容易聽到外邊起了動靜,自己偷溜出來找辯機確認她的猜測,沒想到剛好撞見了圓順威脅辯機的場面,心中更確定他是無辜的,所以現在和他對話也放鬆了不少。

辯機被李扶光這自誇成功逗笑,剛剛被師兄責罵的怨氣也散了不少。

“對了,扶光姐姐,你剛剛說,我不知道什麼啊?”

辯機沒忘記李扶光對他說的第一句話,趁著現在氣氛輕鬆,他再次重提。

李扶光剛剛的好心情又被敗壞了。

“唉,你真想知道?那我可說了,別到時候三觀碎了找我要精神醫療費啊!”

辯機重重地點點頭,反正他也出不去,倒不如聽李扶光給他講那些“他不知道的事”。

李扶光看著辯機認真地點了頭,用一種難言的眼神看了他半晌,隨後將她的發現精加工後娓娓道來。

直播間內。

“我一直都知道這遊戲肯定是越往後難度越大,但我沒想到會噁心到這種地步。”

“是啊,先是慘死的那73個人,現在房間裡竟然出現這種東西!”

“男的不想著那些東西是會死嗎?”

“正常人當然不會這樣了!那些禿驢已經腦袋出問題了,人都殺了這麼多個了!”

“李扶光就這麼坐著?不幹點別的?”

“還要做甚?該乾的已經幹了,還不能讓人家休息下?”

“天亮了,我聽到外邊動靜了,笑死,肯定有人已經發現羅漢殿裡一具佛像都沒了。”

“李扶光行動了!她又從窗戶翻出去了。”

“翻窗帥啊!”

“這路,怎麼是往後院更深處走啊?不應該是去前殿嗎?”

“不清楚,感覺她好像在找人,每路過一間禪房她就會停下。”

“停了,停了!這是那個很纏人的小和尚!叫什麼來著?辯機!”

“另外一個是圓順還是圓通來著?”

“圓順!他們關係不好啊?”

“不大好吧,正常師兄弟哪會這麼講話。”

“李扶光找的是辯機?他有什麼特殊的?沒看出來啊!”

“聽李扶光說的那句話,我感覺辯機可能沒有參與過那些腌臢事。”

“好像真是,看他那不敢置信的樣子,不會以為自己在聽故事吧?”

聽到羅漢殿裡的金身羅漢裡面埋的其實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時,辯機心裡驚恐又不敢置信。

但聽到李扶光說那些幹不過七天的志願者全都被師兄們殘害時,他忽然想開了,扶光姐姐是在跟他開玩笑呢吧。

李扶光一直觀察著辯機的臉色,看看他到底能接受到哪個程度,如果他沒崩潰的話,她或許能考慮將這個世界存在鬼的真相告訴他。

最後出乎她的意料,辯機只在一開始露出了接近崩潰的表情,後續一直很平靜,顯然接受十分之快。

看來可以告訴他鬼的事情了。

李扶光心裡這樣想著,組織著措辭,將住持供奉大鬼,大鬼利用許願樹吸取遊客精氣的事情說了出來。

辯機只是不斷地配合點頭,雖然這些故事的主角都用了他熟悉的人名地名,讓他感到出戏,但平心而論,扶光姐姐講的這三個鬼故事都十分精彩。

特別是最後一個,已經帶上了魔幻主義色彩,聽著令人意猶未盡。

而李扶光,已經是有點驚訝了,辯機竟然接受的如此之快!

尋常人聽說這個世界有不為人知的妖魔鬼怪時,就算不崩潰,至少也會有點突出的情緒表達吧?

怎麼辯機這麼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

難道,他其實也參與其中,只是藏的比較好?

李扶光警惕起來。

“扶光姐姐,這三個故事編的都挺好的,還有沒有其他鬼故事?我還想聽。”

辯機認真地對她說道。

李扶光眨巴了兩下眼睛,她悟了,不是辯機有問題,而是兩個人壓根沒在一個頻道上。

她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單手叉著腰。

“辯機,我沒有在講故事,那些都是真的,如果你要證據,我現在就可以展現給你。”

辯機仰視著逆著光的扶光姐姐,剛想應和說幾句,下一秒嘴就張大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只見原本和藹可親的扶光姐姐,氣勢忽然大變。

雙手化為枯骨,眼睛變成完全純黑,頭髮還飛舞起來,活脫脫一個女鬼的模樣!

“鬼…鬼啊!”

辯機愣了幾秒才大叫出聲,連滾帶爬地爬了起來,朝門外踉蹌而去。

李扶光哪能讓他走,當下就驅動頭髮將人綁了回來。

“辯機,你跑什麼?我要是想殺你,早就動手了,現在這幅樣子只是為了讓你相信我剛剛講的都是真的罷了。”

辯機吱哇亂叫著,根本沒聽李扶光說了什麼。

如果這是漫畫世界,那麼李扶光現在頭上肯定已經出現一個紅色的四角標誌了。

她直接揮動頭髮把人拉過來,抬起手“唰唰”兩個巴掌把人強制喊停。

兩個巴掌的威力很大,辯機馬上就不說話了,轉而捂著自己的臉,表情既懵又委屈。

李扶光嘆了口氣,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惡意,我剛剛說的那些不是故事,都是真的,你所謂的那些師兄都是殺人犯強姦犯,我已經報警了,之所以來找你,是因為我覺得你是無辜的,但如果你再這樣不識時務,我就不保你了。”

辯機顫顫巍巍地抬起頭,他不是真的蠢,只是被嚇到了。

剛剛師兄們跑過去時也說了,羅漢殿裡的羅漢全都不見了,結合李扶光的話和平時師兄們的表現,他沒法反駁李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