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你可知藏身的那草堆名為什麼呀?”商柔兒張了張嘴巴,笑著問。

商絨婧:“……”

“妹妹不說也無妨。還是讓姐姐來告訴你吧,那草堆名為留跡。從它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凡是躲於其後的,都會留下濃濃的氣味。忘記說了,這草堆是三妹妹為了防止姐姐擅自進院而種下的,妹妹不會不記得了吧?”

商絨婧立馬去尋原主的記憶。

可原主記憶中,並沒有出現種草堆的情節。

遇事不慌需冷靜,這是商絨婧自小就知道的道理。

因此,一字一頓地言:“撒、謊。”

“是嗎?”商柔兒沒有眨眼睛,盯著商絨婧的眸子看了許久,咧了咧嘴,“恭喜,答對了呢。我確實在撒謊,因為這草堆是我種下的。話說三妹妹出門做什麼的呀?怎麼這麼久啊?”

“我有必要跟你解釋嗎?讓開,我要回去睡覺了。”

見商柔兒依舊擋在前面,商絨婧選擇繞過她。

經過身側時,商柔兒壓低聲音:“喂,別急著走呀。我還有一句話沒說完呢,你真的不想聽嗎?”

“沒興趣。”商絨婧繼續往前走。

“你是假的。”

商柔兒此言一出,商絨婧停下了腳步,隨後繼續往前。

“不怕我把你的假身份說出去?”

商柔兒剛剛說完,脖子就被一隻手掐住了。

商絨婧的雙眸幻化成金色豎瞳,兩顆尖牙露了出來:“你敢嗎?”

“哎呀,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商柔兒連連擺手,“要是你咬了這副身子,讓商柔兒中毒而亡,恐怕最難辦的人不是我,是你吧?”

“你到底是誰?”商絨婧撒手,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保住你不是商絨婧的秘密嗎?”

“說吧,想要什麼?”

“是個聰明人啊。”商柔兒雙眸含著笑,“跟我來。”

抬手在身前畫了一個圈,圈內是一片淺紫色。縱橫交錯的線條把淺紫色分割成了好多塊,讓圈內的一切顯得高階且神秘。

商柔兒率先進了圈,衝著商絨婧招了招手:“別猶豫,進來呀,還是說想讓我把你的秘密曝光出去?”

商絨婧“嘖”了一聲。

她現在是處於那種把柄在他人手上,不得不從的那種被動狀態。

彎下腰,將懷中的陳連宋放在了地上,拍了拍他的腦袋,小聲說:“快走。”

熟料,陳連宋四肢發力,用力一蹦,四肢緊緊地抱住了商絨婧的左腿,任憑商絨婧怎麼晃腿都晃不下去。

商絨婧沒辦法,只好帶著陳連宋一起進了圈。

一人一貓入圈後,圈子在他們身後閉合,無數個綠色的星火憑空出現,圈內多了數縷綠光。

商柔兒忽然開口:“這裡是不是很好看呀?或許這是老天對死過一次的我的獎勵吧。”

“死過一次?”商絨婧抬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商柔兒。

“呀,不小心說漏嘴了呢。”商柔兒雙手捂嘴,故作慌張,下一秒,攤了攤雙手,“不過沒關係,因為這關係到我下面要跟你說的話。其實呀,我是你這副身子的原主人,你想把我的靈魂安排到一個沒出生的嬰兒身上,但我偏不能如你願,因為我想親眼看到這些人最後的下場。其實我有點討厭你,知道為什麼嗎?”

“佔據了你的身體?”

“是。因為你的出現,我的計劃泡湯了。”原主把腦袋晃了一圈,像是在思考,“本來,我想趁著四下無人,搶過商柔兒的匕首,反殺她,故意放走那個丫鬟,讓她跑去和宰相這個自私至極的渣爹報信。因為在那之前,我已經寫信給了蔣亦這個渣男,說有重要事情相告,讓他來尋我。蔣亦想腳踏兩隻船,自然會來。到那時,我再裝傻,把髒水潑給蔣亦,讓這個該死的渣男身敗名裂。”

“然後那個丫鬟定會和宰相說人是你殺的,但在宰相的認知裡,你只是個傻白甜,根本不可能殺人。所以,那個丫鬟也會被嚴懲。”商絨婧接過了原主的話,不禁鼓掌,“宰相府三小姐還真是個頂級白切黑啊,和記憶裡的你完全不一樣呢。”

“記憶都是真的,沒有半點假。只不過吧,後來我不想被他們欺負,偷偷拜入天下第一殺手組織——暗之閣閣主門下,還成了他最得意的弟子,亦是頂尖殺手。嘿嘿,我很厲害吧?”原主笑了一下,是那種自豪地笑。

雖說原主笑得格外燦爛,但商絨婧能感受到,在這笑容背後,藏著一雙寒如冰山的陰森雙眸。

還不知原主引她來此的目的是什麼,商絨婧只能繼續接話:“厲害,太厲害了。不得不說,和我同名同姓的姐妹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原主頓了一下,擺了擺手:“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我找你來,無非就是想讓你幫我向他們復仇。”

“那你呢?”商絨婧問。

“我?你還真好意思問呢。我如今只是個能附身的孤魂野鬼罷了,怎麼復仇?所以,我會盯著你的,最好別讓我失望。失望的話,我先拿那隻貓開刀。”

“你想要哪種形式的復仇?直接殺了還是各式各樣的花樣虐渣?”

“嗯……”原主雙手托腮思考,“後者吧,我感覺後者可能會有意思些。”

說畢,補充了一句,“其實我也才附身沒多久,你所做的事情我也是從下人口中得知的。目前來看吧,還算滿意。繼續加油嘍,我同名同姓的好姐妹!”

手一揮,這一切都消失了。

商絨婧發現自己在原主以前所住的院子裡面了,而原主已然不知所蹤。

商絨婧猜測,原主可能因為剛附身沒多久,還不太適應商柔兒這具身子,所以回屋休息去了。

抬頭望向天空。

星璀璨,月明亮。

夜空真美呀,要是永遠都那麼好看就好了。

“喵喵喵。”陳連宋像是能共情一般,從商絨婧的腿上下來,使勁蹭了蹭她的鞋子。

商絨婧以為他是在害怕,彎腰,把他抱入懷中:“別怕別怕,我在呢。我猜測呀,原主說那你開刀就是嚇唬你的,千萬別信。”

這麼說,是為了哄陳連宋這隻貓,讓它別害怕。

但商絨婧心中,早就拉響了警鐘。

今日和原主這麼一談,無異於是與虎同謀,往後的路會很難走。

睏意襲來,不再多想,回屋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