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想了想,望天犼雖然有些話癆和自大,但拋去這些,性格還挺憨的。

而且他擁有血脈傳承,自鎮魂壺脫困後,神魂的力量也不弱,確實是一位不錯的同伴。

更重要的是,在這陌生的魔雲洲,唯有望天犼與她一樣,同為靈脩,有著相同的立場和目標。

“繼續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聽我的。”

“不行!”

望天犼瞪眼,“我堂堂大乘期尊者,先前那些年,已經是紆尊降貴了,今後的合作,當然得聽我的!”

“那算了,等我煉化了鎮魂壺,咱們各走各路。”

望天犼傻眼了,沒想法許春娘會拒絕得這麼果斷。

“別啊,我很強的!脫困後能動用的燼焚黑焰,也十分恐怖,燒死合體期魔王不是問題!

我還有血脈傳承,知道好幾種天魔修煉大法,你可以讓魔身煉,我很有用的!”

許春娘忍笑,故作認真地點了點頭,“你很厲害,但若要繼續合作,得聽我的。”

望天犼很鬱悶,它感覺剛剛那些,都白說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很厲害了,正因為如此,才得讓他來當老大。

雖然許丫頭實力不差,運氣什麼的也勉勉強強,可是,可是……

許春娘沒理會望天犼的糾結,重新修補了峽谷上方的陣法,回到了峽谷之中。

“我準備煉化鎮魂壺了,估計一時半會還煉化不了它,你有充足的時間,可以慢慢想。”

傳完這道神念,許春娘拿起鎮魂壺,細細打量其壺中的法紋。

鎮魂壺中,一共有七道法紋,至少要煉化其中一道,才能勉強將之催動。

七道法紋中,五道與魂魄有關,另外兩道,分別由固之法則和困之法則演變而來。

看到這裡,許春娘心中有了計較。

想要煉化鎮魂壺,將被困在其中的望天犼放出來,最好是從困之法則開始下手。

而且,對於困之法則,她並不陌生。

三才陣的諸般變化中,經常能用到困陣。

追根溯源,困陣也是來源於困之法則。

許春娘手指輕輕敲了敲鎮魂壺,向裡面的望天犼傳音道,

“我要嘗試煉化法紋了,峽谷周圍,就請你幫忙看著點了。”

望天犼哼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還在糾結著到底是繼續合作,還是分道揚鑣。

糾結了一會兒,他頭疼的甩了甩頭。

好煩啊,先睡一覺再說吧。

許春娘煉化鎮魂壺的時候,魔身也沒閒著,在短短三日之內就吞噬了大量練氣期魔物,突破到了築基期。

魔身很弱,那只是相較於本體而言。

事實上,魔身是由六級極品靈物、九曲金蓮的蓮藕煉製而成。

在這幽魂谷,還真沒有多少魔物,能損傷這副軀殼。

不過除此之外,魔身再無其他優勢。

為保留本體的完整性,許春娘分給魔身的神魂並不多,與築基期魔物的神魂強度相當。

要是神魂遭遇不測,哪怕軀殼再強,也只是一副空架子。

但魔身得到的這縷神魂,秉承了許春孃的意志和堅韌。

哪怕是在萬魔環繞的幽魂谷,也異常的兇悍和執著。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著,三十年眨眼即逝。

花了整整三十年時間,峽谷中的許春娘,終於煉化了鎮魂壺中的第一道法紋。

鎮魂壺不甘地搖晃著,似乎在抗拒著什麼。

但許春孃的神識烙印,牢牢地落在第一道法紋上,任憑它如何搖晃,也掙脫不了這道神識烙印。

沉睡中的望天犼,被鎮魂壺弄出的動靜給驚醒了。

他先是不滿,待察覺身上的束縛有所鬆動後,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

“許丫頭,你煉化鎮魂壺了?”

“只勉強煉化了第一道法紋,不過放你脫困,應該夠了。”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犼爺爺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快、趕緊的!”

望天犼興奮得連語氣都顫抖起來。

許春娘輕笑一聲,“我之前那個問題,你想好沒有?”

“這個……”

望天犼愣了愣,終於想起睡覺前,他在為什麼而苦惱了。

他悶聲悶氣地道,“我還沒想好,你先放我出來。”

“行。”

許春娘很乾脆,全身靈氣朝著鎮魂壺中湧去。

所有的靈氣都被她煉化的那道法紋,吸得一乾二淨。

法紋漸漸亮了起來,組成法紋的每一道符文,都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生出了不同的變化。

或許是靈氣不夠的緣故,這些變化只持續了兩三息,便消失了。

許春娘咬咬牙,再次往鎮魂壺中送入更多的靈氣。

往其中送入體內一半的靈氣後,法紋終於大亮。

困住望天犼神魂的鎖鏈,也徹底鬆動了。

趁此機會,望天犼連忙掙脫了鎖鏈的束縛,一舉衝出鎮魂壺。

“哈哈哈哈,犼爺爺終於脫困了,哈哈哈哈!”

望天犼長笑出聲,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道,他脫困了!

他一會兒衝上雲霄,一會兒又回到峽谷,在地上翻滾狂笑。

幾千年了,他終於重獲自由了!

撒了好一陣歡,望天犼才消停下來,語氣裡透出徹骨的寒意。

“嘿嘿嘿,黑風妖域中那條老龍,還有當年將我困在鎮魂壺中的那傢伙,犼爺爺遲早會找你們兩個算賬!”

說完後,他漫不經心地看了許春娘一眼,眸中惡念閃爍。

他被困住的時候,這個渺小的人族,可沒少欺負他。

對他不尊重、言語威脅也就罷了,還多次將他關進小世界,不可饒恕!

許春娘手指輕釦著鎮魂壺,任由望天犼打量。

她看似神情放鬆,實際上在留意對方的一舉一動。

望天犼雖然不太聰明,但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被困了這麼久,只剩下一道殘魂了,仍然散發出令人心驚的恐怖氣息。

可想而知,他一旦恢復了實力,會有多麼恐怖。

她與對方合作的這些年,對他確實不怎麼客氣。

要是望天犼想要秋後算賬,現在便是最好的機會。

氣氛忽然變得凝滯,連風都靜止了。

誰也無法預料,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半晌,望天犼的一聲輕笑,打破了沉默。

他眼底惡意消失,化作了淡漠。

“咱們以後,還是各走各路吧,從前的一切一筆勾銷,後會無期!”

說完,望天犼的神魂,直接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