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州國使者謝過了趙恆後,又躬身道:“下國使節有國書奉上。”麟州國使者從袖子裡取出了一本國書,雙手舉過了頭頂。有小黃門接過了國書,遞給了王繼恩,王繼恩仔細摸索過了以後,才遞給了趙恆。趙恆饒有興致的翻開麟州國使者的國書。

一目十行的瞧過以後,臉色變的非常古怪。“你們……想讓朕承認豐州、勝州是麟州國的……”由不得趙恆面色不古怪,想當年,他北伐遼國的時候,都不敢同時和遼國、党項開戰。當年他為了順利的北伐遼國,可是許給了党項不少好東西,為的就是不讓党項趁火打劫,拖後腿。如今有人居然膽大妄為,一下子挑起了和党項、遼國兩國的大戰。而且還是一個僅有一州之地的小國。

這是在找死嗎?“龐愛卿,你也瞧瞧吧……”趙恆把國書遞給了王謹,王謹轉交給了龐太師。龐太師雖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還是裝模做樣的仔細的研讀了一遍國書,然後再遞給了他身旁已經有了參政之權的二皇子。國書就這麼走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趙恆手上。

趙恆沉吟的問道:“龐愛卿,此事你如何看?”龐太師拱了拱手,說道:“老臣以為,大可以答應了麟州國的要求。之前陛下就曾經和麟州國主有盟約,已經把勝州暗許給了他們。如今他們憑藉自己本事從遼國身上咬下了一塊肉。陛下只需要順水推舟即可。”

皇子皺眉道:“父皇,兒臣以為,此事不妥。”趙恆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的問道:“你覺得,此事有何不妥?”皇子正色道:“啟稟父皇,麟州國的國主從党項人身上剮下了一塊肉,明顯和李繼遷結成了死仇。父皇之前冒天下之大不違,冊封麟州國國主,已經和党項結怨。

當然了,此事完全可以以党項內亂,我朝無法插手的藉口推脫過去。可是,如今承認了麟州國對勝州的統治權。這勢必會因為宋遼兩國的不合。遼國會以為,麟州國的所作所為,乃是我大宋在背地裡挑唆所致。党項的李繼遷只怕也會這麼認為。

一旦遼國和党項結盟,對我大宋而言,確實是一樁禍事。”趙恆皺了皺眉毛,轉頭問麟州國使節,“你覺得呢?”麟州國使節躬身道:“貴國皇子所言,小使不敢妄下斷言。只不過小使在前來大宋之前,我主曾經交代過,我麟州國願世代為大宋藩屬。有我麟州國在,就絕不會讓党項人南下一步。”

麟州國使節這話說的鏗鏘有力。趙恆眉頭卻皺的更深了。皇子似乎沒看到趙恆緊皺的眉頭,他聽到了麟州國使節的話以後,朗聲說道:“你麟州國算上剛侵佔的兩州之地,才三州之地,党項卻又十幾州。你如何敢大言不慚的說你麟州國能擋党項人不敢南侵一步?”

“夠了!”趙恆不滿的瞪了皇子一眼,呵斥了一句。冊不冊封麟州國,這件事擺在了朝堂上以後,其實所有人心裡都有了一個共同的答案。

冊封!為什麼會是冊封呢?因為麟州國的出現,對大宋而言,有益無害。首先,麟州國橫在党項和大宋之間,從它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成為了大宋的一道阻擋党項人的天然屏障。有麟州國在,党項就沒辦法直接進攻大宋的領土。

大宋也就不用擔憂党項人衝入到大宋境內作亂。同時,趙恆以後在北伐遼國,也就不用擔心党項人作亂了。可以說麟州國的出現,能幫大宋去掉一個大患。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宋不需要擔心麟州國壯大起來反噬大宋。麟州國只是一個佔據了三州之地的小國。

北面要抵禦党項人,東面又要抵禦遼人。所以註定很難發展起來。至於冊封麟州國,會引起遼國的不滿,趙恆一點兒也不擔心。遼國和大宋是對手。還是那種生死大敵。讓生死大敵對你多一份的仇恨,根本沒有多少的波瀾。

因為即使沒有這一份的仇恨,雙方也會互相敵視,恨不得滅了對方。趙恆之所以問策,問的可不是此舉會不會得罪遼國或者党項。他的意思是,麟州國值不值得扶持。麟州國能不能在党項和遼國的夾擊下活下來。扶持一個傀儡容易,可是要是扶起來的人是阿斗,那就有點兒得不償失了。

皇子很明顯的沒摸清楚趙恆的脈搏。他所表露出的軟弱,也唯趙恆所不喜。趙恆在呵斥了兒子以後,問策群臣,“諸位愛卿以為如何?”站在武將首位的高虎,拱了拱手,說道:“老臣以為,此事不可為。麟州國只是彈丸之地,在遼人和党項人夾擊之下,必定曇花一現,會瞬間被毀滅。”

“老臣也覺得,此事不可為。麟州國現在的處境,就好比明日黃花,大家都能看到。覆滅之日也在朝夕。冊封一個即將覆滅的小國,有損我大宋的威嚴。”“……”

朝臣們七嘴八舌的說了一大堆。其中有六成的人都不贊成冊封麟州國。他們都不看好麟州國。他們都認為麟州國將會在党項人和遼人夾擊下快速的覆滅。事實上沒有開口的四成人,也是這麼認為的。只是他們都是龐太師的門生和故舊。

龐太師昨日找他們商談過此事。他們一會兒要跟隨龐太師一起保麟州國冊封的。滿朝文武,沒一個人看好麟州國。趙恆見到滿朝文武有六成人不贊成,他就準備開口拒絕。“陛下,老臣以為,應該冊封。此事對我大宋而言,是一件好事。我們不能只看麟州國的處境,我們更應該從大局去看。”

龐太師突然開口。其言論明顯讓滿朝文武有些愕然。熟悉龐太師的人,暗自裡搖頭。他們心裡在謾罵。這老倌兒恐怕有收黑錢了,所以才這麼說。趙恆愣了愣,沉吟道:“哦?龐愛卿你說說,怎麼個從大局去看?”龐太師朗聲道:“陛下應該看看西北的局勢。陛下如今冊封麟州國,就像是那千金買馬骨。麟州國雖然有隨時覆滅的危局,我朝也沒辦法幫它。但是,不論麟州國存亡,對大宋而言,冊封麟州國,有一個巨大的好處。

諸位應該都知道,勝州往東,就是燕雲十六州。而在燕雲十六州,有上千萬的百姓心裡都懷揣著我們大宋。現在燕雲十六州在楊鵬手裡。陛下今日冊封了麟州國。也許在燕雲十六州中,那些心向我大宋的百姓們看到了陛下的善意,就會紛紛效仿麟州國。一個麟州國覆滅了,可是很有可能會在燕雲十六州出現幽州國、雲州國等等。

到那個時候,我大宋收復燕雲十六州,指日可待。”燕雲十六州,一直是趙恆心裡的一塊心病。所以,在趙恆心裡認為,只要他拿下了燕雲十六州,他的功績就會超過上述的兩位皇帝。他上位時候的黑歷史,也會被他功績的光芒所掩蓋。這也是他為何兩次不惜舉國之力北伐遼國的原因所在。龐太師拿燕雲十六州說事兒,還真撓到了趙恆的癢癢肉。

原本準備拒絕麟州國冊封國書的趙恆開始猶豫了。龐太師趁熱打鐵道:“陛下……現在言說麟州國必敗,還為時過早。鎮守雁門關多年的老將楊延昭,如今身在代州。雁門關內如今也囤積了三萬禁軍,還有坐鎮府州的折家……”

龐太師樂呵呵的笑道:“必要的時候,咱們也不是不能幫麟州國一把……只要他們能夠付出足夠的代價……”趙恆的眼睛一下亮了。龐太師的這個提議很讓趙恆動心。代州的楊延昭、府州折家軍……這兩股勢力,已經不被趙恆記在朝廷的力量的範圍之內了。

所以這兩股勢力損傷多少,趙恆一點兒也不心疼。如果用他們的力量,去扶持一下麟州國,順便再給朝廷謀取一點兒福利。那真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麟州國保住了,對大宋是一個極大的助力,而且大宋可以藉此跟麟州國所要大批的財物。麟州國保不住,折家軍會受損,楊家正在組建的大同軍也會被打回原形。

兩種結果,都是趙恆樂意看到的。趙恆喜形於色,讚歎的說道:“龐愛卿老成謀國,果然是朕的肱骨之臣。”龐太師聞言,起身拱手道:“老臣是陛下的臣子,自當為陛下分憂。”趙恆心裡有了主意,他轉頭對麟州國使節說道:“你們麟州國的要求,朕答應了。勝州、豐州、麟州,原為晉國故地。朕可以敕封你麟州國為北晉國,你可有異議?”

幫人家國家改國名,這可是一件禁忌的事情。所以趙恆要徵求一下麟州國使節的意思。麟州國使節喜形於色,噗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激動道:“我國國主,仰慕陛下多年,也曾向小使提及賜國名的事情。只是小使覺得有些唐突,恐怕冒犯了陛下,所以一直不敢提及。

如今得陛下賜國名,小使叩謝陛下皇恩。”“哈哈哈……”麟州國使節表現的很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面對趙恆的恩賜,居然跪倒在了地上。這種看著別人臣服在自己腳下的愉悅感,趙光義很喜歡。趙恆放聲大笑,大笑過後,說道:“甚好。除此之外,朕再敕封你國國主北晉女王,享一字王殊榮。加賜鳳袍、赤鳳王冠,賞萬金。”

滿朝文武齊齊的在心裡暗罵了一句。臭不要臉的。賜人家一個女王鳳袍和鳳冠,這存的什麼心思,已經不言而喻了。你是龍,給人家套上一個鳳的身份?你怎麼不乾脆在敕封詔書上來一句,朕想和你親近親近來的直接。

對於趙恆好色的事情,滿朝皆知。對於趙恆有失體統的敕封,滿朝文武心裡還是有想法的。只是他們看到了感動的涕淚橫流的新晉北晉國的使節以後,就把心裡的想法收起來了。敕封了北晉國以後,趙恆心情愉悅的離開了垂拱殿。

臨走的時候,還讓王謹帶走了新晉北晉國獻上的四位美女。新晉北晉國使節,當即就隨著鴻臚寺的主官去領了敕封的詔然後又領了趙恆的賞賜。出了皇宮以後,快速的去龐府奉上了價值三萬兩黃金的銀票。然後馬不停蹄的帶著自己的人,快速的出了汴京城。

是夜。趙恆在自己的寢殿內,和四位党項的美女一同大被同眠。看得出,趙恆今夜的興致很高。趙恆鬧到了半夜,正準備抱著美人們入睡的時候。王謹匆匆的到了床榻邊上,輕聲的說道:“啟奏陛下,皇城司的人有要事稟報。”趙恆躺在龍床上,捏了捏身邊的美人兒,皺眉道:“就說朕乏了,已經睡下了。”

王謹遲疑了一下,鄭重道:“皇城司的人說,十萬火急。”趙恆從床榻上坐起身,袒胸露乳的煩躁道:“讓他進來,如果他沒有緊急的事情告訴朕,朕一定要剁了他餵狗。”少頃,在小宦官帶領下,皇城司首領進入到了寢殿,然後單膝跪倒在了趙恆的龍床前。“啟奏陛下,您吩咐屬下們查的麟州國的事情,屬下已經查實了。”

趙恆不悅道:“都查到了什麼?”皇城司的首領鄭重道:“據屬下查明,麟州已經暗中被折家掌控。而豐州、勝州,已經落到了楊家的手裡。而原本的党項叛軍,也已經被楊德政所收攏為己用。所謂的麟州國國主,那位名叫醒的聖女,似乎已經被楊德政收入到了府中,成為了他的妾室。”

“嘭!”趙恆一臉難以置信的捶著龍床上的龍頭,憤怒的問道:“你說什麼?”盛怒的趙恆身上帶著無盡的威勢,僅僅一問,皇城司首領腦袋上就佈滿了細漢。王謹早已像是鵪鶉一樣垂下了腦袋。皇城司首領,在趙恆的威逼下,重新複述了一遍剛才的話。

“嘭!”趙恆一掌拍斷了床頭上的龍頭,光著上身,從龍床上跑了下來,大聲的咆哮道:“欺人太甚!無恥!下流!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寢殿內伺候的宮女和宦官,早已跪倒了一地。躺在龍床上的四位党項美女,臉色煞白,互相依偎在一起,怯怯的盯著趙恆。

“唰~”憤怒已經讓趙恆失去了理智,他抽出了懸掛在龍床邊上的天子劍,指著龍床上的四位党項美女,咬牙切齒的嘶吼著。“你們!也是那個逆臣的同黨,你們怎麼敢欺騙朕?你們怎麼敢?!”

嗖嗖嗖嗖~一連四劍,四位党項美女瞪大了眼珠,一臉難以置信的倒在了龍床上,鮮血瞬間染紅了整個龍床。殺死了四位党項美女,趙恆一點兒也沒有停手的意思。他繼續在寢殿內大喊大叫,揮舞著天子劍隨處砍殺。宮女和宦官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卻不敢動一下。

他們死了無關緊要,可是因為他們的莽撞傷到了皇帝,那麼他們一定會生不如死,甚至他們在宮外的家人還要被株連。皇帝寢殿內宮娥三十,宦官十二人。在趙恆憤怒的砍殺下,死了七人,傷了近二十人。

一番發洩過後,趙恆手持著染滿鮮血的天子劍,怒吼道:“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朕一定要把你們盡數誅滅。朕要你們的家人,生不如死!”怒吼過後。趙恆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暈厥了過去。一直在裝鵪鶉的王謹,扔下了手裡的拂塵,撲到了趙恆身邊,撕心裂肺的叫道:“陛下?陛下?”

“快傳太醫!”“傳太醫!”

當太醫院的院正到了趙恆寢殿的時候,王謹伺候著趙恆躺在了一張軟榻上。太醫院院正進入到了寢殿內以後,瞅了一眼滿地的鮮血和屍體,然後就當沒看見一樣。他匆匆到了趙恆身邊,開始為趙恆診脈。“陛下這是急火攻心,才暈厥了過去。下官一會兒施過針以後,開一副藥,陛下連服三日,當能痊癒。”太醫院院正診過了脈搏,確定了趙恆病症以後,就開始施針。一番施針過後。

趙恆幽幽轉醒。一睜開眼,趙恆一雙龍目立馬瞪了起來。太醫院院正趕忙道:“陛下且不可以動怒,氣大傷身。一旦陛下再動怒,很容易在此暈厥過去。”趙恆在太醫院院正勸誡下,眼中剛升起的怒意,漸漸化去了。

“扶朕起來。”一直伺候在趙恆身邊的王謹趕忙扶起了趙恆。趙恆一臉寒霜的靠在軟榻上,嘴唇輕啟,吐出來的字比冰碴子還冷。

“召樞密副使高虎、校檢太尉丁胃、平章事龐太師、參知政事李沆、十二衛大將軍,進宮議事。”王謹點了點頭,悄聲的退出了寢殿,然後迅速的將趙光義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是夜。皇宮中門大開,十四隊的殿前侍衛們,騎著快馬衝出了皇宮。安靜的汴京城,被一聲聲的馬蹄聲給吵醒了。各家各府上的人,分別派出了府內的人去探聽訊息。

皇宮內。趙恆冷眼盯著跪在他面前的皇城司的首領,冷聲道:“如此重要的事情,為何今日才探查清楚,今日才報給朕?你知不知道朕今日在朝堂上讓人耍了一個痛快,朕卻不自知,還洋洋得意的。”

皇城司首領把頭埋在了雙膝之間,慚愧的說道:“臣罪該萬死。”趙恆冷哼了一聲,道:“你確實罪該萬死。朕把監管天下的職責交給你,是朕眼瞎了。”

“呵呵呵~”趙恆突然譏諷的一笑,說道:“朕玩了一輩子的陰謀詭計,未逢敵手。想不到,今日卻被一幫亂臣賊子給玩了。呵呵……”趙恆在笑,可是皇城司首領的心,卻冷到了極點。他惶恐的叩頭道:“懇請陛下再給臣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趙恆搖頭一笑,道:“不用了,既然你們皇城司這麼沒用,那還留著幹嘛?”

“陛下?!”皇城司首領驚叫。趙恆卻擺了擺手。一位宦官隨著趙恆擺手,出現在了皇城司首領身邊,他年齡不大,看起來只有十八歲左右。他出現以後,一手搭在了皇城司首領的肩膀上。皇城司首領想要反抗,宦官的手卻像是一個緊箍一樣扣在了他的琵琶骨上。在皇城司首領驚恐的眼神中,宦官拖著他離開了寢殿。

在寢殿門口。撞上了剛傳完了命令的王謹,王繼恩見到宦官一手抓著皇城司首領,明顯有些意外。

“陳……陳琳?”陳琳咧嘴一笑,向王謹躬身施禮,“小的見過王大監。”王謹還想多問,可是看到陳琳像是抓雞崽子一樣抓著武功高強的皇城司首領,他就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點了點頭。望著陳琳抓著皇城司首領離去的身影,王謹皺眉嘀咕道:“平日裡看這個小子蔫蔫的,沒想到居然是陛下培養的心腹,隱藏的這麼深……”王謹暗自把陳琳記在了心間以後,踮著腳進入到了寢殿內。

皇城外。隨著殿前侍衛們騎著馬從一條有一條的街道上賓士而過。幾乎所有汴京城的人都知道出事了。

當他們在暗中觀察到這個殿前侍衛們去了高府、丁府、十二衛大將軍府以後,他們就知道,有戰事兒要發生。上一次陛下在深夜傳召這些人,還是在六年前,遼人率領三十萬大軍來犯的時候。趙恆所要傳召的人,在接到了殿前侍衛們傳達的口諭以後,就匆匆坐著轎子往皇宮趕去。在去皇宮的路上,他們苦思冥想,也沒有想出皇帝深夜召見他們究竟有何用意。

一個時辰以後。趙恆召見的十四個人齊聚在了他的寢殿外。老太師掃了一眼其他人以後,就用告誡晚輩的口吻,對身旁唯他馬首是瞻的李沆道:“陛下召見你我,還有十二衛大將軍,甚至還請出了早已不問政事的丁胃,還有高虎,只怕有大戰發生。”

李沆躬身道:“您老以為,是那邊出了問題。”龐太師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道:“不好說,一會兒進殿以後,見機行事。”

李沆點了點頭。就在這時,王謹出現在了寢殿門口,抖了一下拂塵,說道:“陛下讓你們進去。”龐太師等人,按照在朝堂上的地位高低,排成了兩列,進入到了寢殿。寢殿內的死屍早已被宦官們清理乾淨了,甚至連一點兒血跡都看不見。龐太師等人到了趙恆面前,一起躬身施禮。

“臣等參見陛下。”躺在軟榻上的趙恆連眼睛都沒抬,冷聲道:“起來吧。”說完了這句以後,趙恆就沒有再多說一句,似乎躺在軟榻上小酣。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