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果果瞪大了眼睛,心潮隨著那跌宕的水一起來來回回,卻久久無法落地。

包裡面有她和顧寒煜的對戒啊!

那時候,為了給顧寒煜生日驚喜,江果果特意定製了一對戒指,可還沒送給他,蘇婉就用陰謀詭計離間了她和顧寒煜……

可後來在那座山上,顧寒煜還是把那個戒指虔誠地為她戴上了。

只不過,為她戴戒指的人已經不在了。

戰薄深有些冷,他擦了擦額頭上的血,拉住江果果的手腕:“你有沒有事?一起去醫院吧。”

“不,我得下去……把東西撿回來……”

江果果掙開他的手,飛速往橋下跑去,像是已經魔怔一般,“你先走吧……我必須得下去。”

戰薄深煩躁不已,又一把拽住她,“能不能別鬧了!”

“我沒鬧。”

江果果雙眼越來越紅,不管不顧的往下走,嘴裡喃喃道:“你覺得那只是一個包而已,但是對我來說,那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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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下面是刀山火海,也必須要去!

她怎麼能弄丟和顧寒煜的對戒!

戰薄深不解。

他就沒見過這麼固執的人,也不知道那包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她去拼命?!

現在這天氣,連風都冰冷刺骨。

江果果才剛剛從醫院裡出來沒兩天,更何況現在她還是一個孕婦!

“江果果!”他咬著牙把人拉住,簡直是快被這個女人給氣冒煙了,“你知不知道現在零下幾度?!想死是嗎?!”

江果果抿著嘴唇,沒反駁。

她當然知道現在是冬天,也知道下面的水很冷。

但是,她也是真的不能失去那枚戒指。

戰薄深見她一聲不吭,只是在用力掰開自己禁錮著她的手,倔強的樣子明顯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充滿決絕。

他倒吸一口氣,敗下陣來。

“……等著!”

這吼聲又氣又急,嚇得江果果一愣。

她剛剛抬起頭,就見面前的男人開始著手脫身上的衣服,三兩下脫完之後塞到她手裡,“你乖乖在上面等著,我下去撿!”

這聲音很兇,那臉上的神色也是陰沉沉的。

然而他腳下卻是一點都沒有耽誤,很快就從旁邊的小道下去,含著冰渣的水一點點沒過那雙修長的腿,最終停留在腰部的位置。

江果果站在上面看著,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她不敢出聲,怕打擾到下面的男人。

好在包包掉落的位置,還不算太深。

戰薄深忍著刺骨的寒冷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勉強能傾身過去夠到包的帶子。

就在剛剛拿到的刻,他腳下突然一滑,差點整個人都跌落進水裡,江果果心都差點跳出來了,“小心!”

好在戰薄深很快站穩身體,瞥了她一眼,轉身上岸。

“給你。”

他的嗓音彷彿都被水裡的涼意浸透,連帶著身上的衣服一起,寒氣逼人。

跟他的心情一樣。

戰薄深覺得江果果這女人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明明自己是幫她撿東西,渾身溼透還受了傷,卻是連一句關心都沒有,眼神都粘到這破包上了!

江果果現在沒工夫管他,著急地開啟手包。

“還好……”

她喜極而泣,吸著鼻子把戒指取出來,套在微微發抖的手上,“還好沒有丟……”

戰薄深很不高興的甩著身上的水,目光狀似無意的掃過去。

他就是想看看,這個比她命還重要,非要撿回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只見那是枚鑽戒。

款式並不複雜,但是在鑽石的周圍有點別出心裁的設計,就像點睛之筆,那戒指突然就有了靈魂。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

戰薄深在看到那個戒指的瞬間,腦海裡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有什麼東西想要掙脫束縛,呼之欲出。

可仔細去捕捉那種感覺,卻又像指間沙一樣,盡數流失。

這種感覺令戰薄深很不舒服。

他皺著眉,目光往上移,落在江果果那張笑意溫柔的臉上,驀地,一股酸澀湧上胸腔。

他知道,這是那個男人送的戒指,所以她才這麼珍視。

看著看著,突如其來的頭痛欲裂。

剛才受傷的地方也在頭上,一時分不清楚,是傷口疼,還是裡面疼。

江果果心情平復下來些許,這才注意到他捂著頭,趕緊上前檢視,“你……感覺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畢竟你是為了就我才受傷……”

戰薄深沒好氣道:“你覺得呢?”

江果果咬了一下嘴唇,被凍得通紅的眼睛裡還蒙著一層水霧,在夜色裡尤其明亮。

“走吧……去醫院!”

戰薄深像是感覺不到冷,深邃的眸光一直看著她,半晌才低低應聲,“嗯。”

好在最近的醫院並不是很遠,打車二十分鐘的距離。

江果果先問護士拿了一套病號服,神色不太自然的說:“你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先換一下衣服吧,不然容易感冒。”

戰薄深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拿著衣服去了洗手間。

等他換好衣服回來,正好前面的病人看完。

醫生檢查了一下,皺著眉頭道:“頭上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打架了?”

戰薄深臉色不太好,江果果覺得他像是沒什麼耐心的樣子,趕緊道:“差不多吧……發生了點意外,醫生,還是麻煩您先幫他包紮一下吧!”

醫生沒再說什麼,開始準備消毒。

戰薄深頭上的傷口並不算小,必須要縫針,看著醫生一頓操作下來,江果果心驚膽戰的,有些不忍。

“醫生……他這種情況,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畢竟這個男人受傷是因為自己,如果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豈不是她欠了他?

醫生處理著手上的工作,一邊回答:“具體情況只觀察外部看不出來,畢竟是傷到頭部,我的建議是,最好還是做個ct仔細看看。”

戰薄深皺了皺眉,明顯有點不願意。

他覺得自己沒什麼問題,縫了針就好了,哪裡用得著做ct?

江果果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在男人心裡在想什麼,趕在他說話前趕緊道:“好,我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