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佛利山莊。

羅西.比爾家。

負責拜訪羅西.比爾的是副隊和大衛。

三人在會客廳見面。

羅西.比爾是個四十多歲的白人男子,鼻子下面留著一個小鬍子,個子不高,穿著一身棕色西裝,看起來很紳士,也很熱。

“嘿,洛杉磯警局的朋友們,如果你們是來做客的,我很歡迎。

但如果是來詢問阿布.格拉的事,我無可奉告。

我總共也沒見過那個傢伙兩次,沒說過話更談不上了解。

但是,他卻害得我面臨破產。”

副隊聳聳肩,“沒問題,咱們是老朋友了,你不想談阿布.格拉,那咱們就換個人談。

聊聊考特妮.巴斯怎麼樣?”

羅西.比爾笑笑,“她的演技不錯,也很敬業,是個不錯的演員。原本可以憑藉這部電影大火,可惜運氣不是很好。

她比我更恨阿布.格拉。

你們不會懷疑她是兇手吧?

她沒有理由這麼做的。”

副隊往前靠了靠,“談個男人之間的話題,跟她打撲克感覺怎麼樣?”

“哇喔……你們怎麼知道的。現在劫案謀殺司連打撲克都管,這是要搶狗仔的生意嘛,哈哈。”羅西.比爾笑了笑。

副隊正色道,“羅西,你是聰明人,不要在繞圈子了。

你肯定知道考特妮.巴斯已經遇害的訊息,大家不要浪費時間了,嗯哼。”

羅西.比爾輕嘆了一聲,“你說的沒錯,我的確聽到了一些訊息,但考特妮的死和我無關,我只是不想找麻煩而已。”

“現在不是你想不想找的問題,而是麻煩已經上門了,我們就是來解決麻煩的。你覺得一味逃避能解決問題?”

羅西.比爾沒有立刻作答,點著香菸,抽了一口,“我前天確實和考特妮打過撲克,是她主動聯絡我的。

我當時心情不好,原本不想見她,但她畢竟是劇組的演員,我想安撫她一下。”

“安撫到床上去了,真有你的。”

“我說的是真的,一開始真是為了安慰她,劇組的演員相互之間有聯絡,考特妮是女主角,如果她慌了,劇組也會亂。

當時,我還是期望這部電影能夠上映,雖然可能性不大,但剔除掉男主角的戲份,還是可以上映的。

而且經過這次事件,這部電影本身已經自帶熱度。

我要做的就是選一個好的男主角。

得知我的想法後,考特妮害怕自己會被換掉,一直在跟我示好。

是她主動的,我只是……”羅西.比爾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你們什麼時間見的面?”

“我從警局回來的第二天,4月30下午兩點多。”

“在什麼地點見面?還有其他人嗎?”

“我們約在貝特西酒店,8樓VIP套房。沒有其他人。”

副隊追問,“伱們採取措施了嗎?”

羅西.比爾搖頭,“沒有,她沒提,我沒控制住……”

副隊笑道,“你該鍛鍊身體,我想你這個年紀,可比你強多了。”

羅西.比爾撇撇嘴,“謝謝你的提議,太貼心了。”

“你們幾點離開的酒店?”

“下午四點多,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

“之後你們還見過面嗎?”

“沒有,我現在可沒有那個心情和精力一直想那種事,真的是她主動的。”

大衛接著說,“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欠揍?”

“這麼想的人很多,但像你這麼直白的還是頭一個。”

“eon,他已經很婉轉了。”副隊笑了笑,繼續問,“4月30號晚上,十點到五月一日凌晨兩點之間,你在哪?”

“在家,保姆可以證明,她跟了我很多年了,一直都在。”羅西.比爾指著廚房裡忙活的墨西哥裔大媽,

“她做的塔可真的好吃,如果不是怕耽誤你們調查,我一定會請你們嚐嚐。”

副隊聳聳肩,“羅西先生,你太有誠意了。”

副隊將墨西哥裔大媽請出來詢問了幾句,對方證明羅西昨晚的確沒有離開過家。

雖然她不一定說的是真話,但至少程式上是沒問題的。

從現有的情況看,兩人是白天打撲克,羅西.比爾嫌疑並不大。

又詢問了幾個問題,並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副隊和大衛就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門口,剛好與盧克、小黑碰面。

大衛打招呼,“你們也剛回來?”

小黑答道,“我們可比你們快多了,不光回來了,還戴著彼得做了傷痕鑑定比對。”

大衛望向一旁的盧克,“調查情況怎麼樣?”

盧克搖頭,“一言難盡。”

回到辦公室。

蘇珊將眾人召集起來開會。

盧克和大衛各自將筆錄內容描述了一遍。

小黑想了想,“兩個人好像都只是打撲克,沒什麼嫌疑。”

大衛說道,“一般來說,使用保護措施這種事都是女人要求,為什麼羅西.比爾沒有使用,反倒是男朋友彼得用了。

一般的常理來說,考特妮和羅西是在偷情,為了避免被發現更應該使用保護措施。”

小黑笑笑,“這有什麼不懂得,我見過一些渣女會把男人分級。

分級主要有兩個標準,一個是容貌、一個經濟條件。

第一檔是曖昧階段。

第二檔可以打撲克階段。

第三檔可以交往。

第四檔可以生育。

彼得現在就處於第三檔,牙醫有錢,說出去也有面子,是明面上男友,可以約會、交往、打撲克,但是沒有生育權。

羅西屬於第四檔,有錢,在娛樂圈也有人脈,完全是考特妮想要的伴侶,她願意給他生孩子。

甚至可能主動想懷上對方的孩子。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盧克一挑大拇指,“分析的不錯。”

副隊問道,“說到避運套,勘察隊在現場好像並沒有找到。”

盧克答道,“據彼得說,放進馬桶裡沖走了。”

“等馬桶堵塞時,他就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副隊感慨了一句,深入分析,

“如果羅西知道了這件事,但他又不希望考特妮懷上自己的孩子,兩人因此發生了衝突,然後失手將對方殺死。

這也算是一個動機。

我們應該繼續盯著這個傢伙,我不是很喜歡他。”

蘇珊點點頭,“OK,尋找羅西殺人證據的任務,就由你負責了。”

馬修敲門走進會議室,“夥計們,我發現了一個情況。”

說著,他將一份資料放到投影儀上,“我調查了死者的通訊記錄,發現最近幾天死者和一個6268764971的手機號聯絡的很頻繁。

從4月30號到5月3號,四天的時間裡兩人通話八次。

死者生前最後的聯絡人也是他。

最重要的是,這是一張不記名卡。”

蘇珊讚道,“很不錯的線索,辛苦了。”

“女士,願意為您效率。”

“你是咱們隊裡為數不多的紳士,繼續保持。”

馬修一臉認真的說,“我會的。”

小黑翻著白眼學馬修說話,“我會的。”

蘇珊繼續安排任務,“雷蒙、珍妮去貝特西酒店調查,看看能否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盧克、馬庫斯,調查這個不記名卡聯絡人。”

“Yes,captain.“

……

卡文旅館。

根據不記名手機卡定位,盧克兩人找到了這家汽車旅館。

盧克兩人走向前臺。

一個身材豐滿的墨西哥裔女子問道,“一間房、還是兩間房?”

小黑亮出警徽,“嗨,美女,我們想請你幫個忙。”

“我們證件齊全,屬於合法生意,要找麻煩去別家吧。”

盧克才不相信她的鬼話,人們之所以會來汽車旅館,一是因為便宜,再一個是管理鬆散,只要想查肯定能查出問題。

“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想請你幫忙找個人。”

“有搜查令嗎?”

“你需要的話,我們可以申請,順便多帶幾個人過來,將這間漂亮的汽車旅館查個底朝天,相信你們老闆一定會很高興,沒準還會給你放長假。”

女人盯著盧克看了好一會,從桌子上拿出一個記錄冊扔過去,“客人的資訊都記錄在上面。”

盧克拿起冊子翻閱,看了一會,露出一抹笑意,“是他。”

……

“咚咚……”

“誰在外面?”屋子裡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

“客房服務。”豐滿的墨西哥裔女人用特有的嗓音喊道。

“咯吱……”

門開了,一個白人男子站在門口,正是消失的戀人劇組副導演克拉波.希諾。

盧克笑著打招呼,“嗨,克拉波副導演,我們又見面,考特妮讓我向你問好。”

一旁的小黑持槍警戒。

克拉波.希諾嘆一口氣,沒有做出反抗舉動,“該死的女人居然出賣我,早該知道她靠不住。”

考特妮遇害的事警方一直沒有公佈,只是小範圍傳開了。

既然克拉波.希諾以為自己被考特妮出賣,盧克乾脆順水推舟,看看能否詐出有價值的線索,“沒錯,她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多到讓我吃驚。”

克拉波微微皺眉,“她都說什麼了?

她的話不可信,那個女人就是個騙子。否則也不會出賣我。”

“可不可信,她至少說了,如果你不肯說,我們只能採納她的口供。

比如說你參與殺害阿布.格拉的事。”

“我沒有殺人。”

“這麼說你承認知道死的是替身阿布.格拉,而不是盧卡斯本人,你也參與了偽造證據的案件。”

“No,我沒有參與。”

“我現在依舊記得很清楚,我到達埋屍現場後,你是第一個說死者可能是盧卡斯的。單憑這一點,警方就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

克拉波.希諾嘆道,“他們兩個長得很像,我當時真的以為死掉的事盧卡斯,我並沒有騙你。

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大部分屍體都埋在土裡,半張臉都打傷了,認錯是很正常的事。

在這一點上我沒有撒謊,我可以對上帝發誓,我從來沒有欺騙過警方,至少主觀意識上沒有。”

“那你跑什麼?別告訴我你來這家小旅館是為了度假?”

“警方勘察現場離開後,我的確察覺到了一些問題,阿布.格拉不見了,他和盧卡斯長得很像,我仔細回憶大坑裡的屍體。

很難分辨到底是他還是盧卡斯,甚至我覺得像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後來,我發現劇組的情況變得有些不正常,貝爾導演、盧卡斯的老婆跟往日不太一樣。

我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可能捲入了一場麻煩。

我這個身份和職務夾在中間會很彆扭,稍有不慎就可能有麻煩,我覺得不摻和這些破事,離開一段時間,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

果然,最終還是出事了。”

盧克在筆記本上記下重點,“你指的麻煩具體是什麼?”

克拉波.希諾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猜到了貝爾導演他們在謀劃一些事,這些事不好,我不想參與。

但我作為劇組的一份子,又處在一個關鍵職務,如果貝爾導演提出讓我幫忙,我很難拒絕。

我拒絕了,得罪的不光是貝爾導演,可能還有製作人……我會很為難。

我不想失去這份工作,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一段時間,讓你們都找不到我,置身局外。

等事情過去了,我再回來。”

小黑反問,“你既然猜到了他們陰謀,為什麼不告訴警方?”

“我沒有猜到,只是懷疑。如果我告訴警方,不管這份懷疑是真是假,我都會失去現在的工作。

如果是你會怎麼做?”克拉波.希諾抿了抿嘴,嘆道,

“我知道這麼做不對,但是我並不違法。

查案是警察的事,與我無關。我沒有犯法,沒有參與犯罪,這就足夠了。

我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是的,我是清白的。”

“盧卡斯可不這麼想?”

克拉波.希諾笑了,“他又沒死,死的是阿布.格拉,他的想法重要嗎?”

“所以,你還嫉恨他?”

“你指的是什麼?”

“他搶走了依諾莎.索斯特,也就是你的前女友。”

“eon,已經過去很久了,我都快忘記了。我早就不不在乎了,這個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等哪天我當上導演,會有更好的女人愛上我。

一個依諾莎.索斯特早就不放在我心上了。”

盧克反問,“那你為什麼還僱傭人撞死盧卡斯?”

克拉波.希諾愣了,過了良久,“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艾達已經交代了,你花了五萬美元指示她撞死盧卡斯。利用一個為了孩子健康籌集學費的女人,你不覺得可恥嗎?”

克拉波.希諾露出緊張神色,額頭出現了汗漬,“她說的不是真的,她是在誣陷。”

盧克笑了,“你覺得陪審團會相信你,還是會相信一個可憐的母親。即便她有錯,犯了法,也可能被認為是你在教唆,你的罪名會更重。”

“fuck!”克拉波.希諾用力抓了抓頭髮,“我當初就不應該做這件蠢事,不該犯這麼低階的錯誤,這不是我的風格。”

“你承認僱傭艾達撞死盧卡斯嗎?”

“我承認僱傭艾達撞車,但只是讓盧卡斯受點小傷,讓他無法出演電影消失的愛人,我從來沒想過讓他死。

我不想把這件事鬧大。”

克拉波.希諾的口供和艾達吻合,盧克繼續問,“為什麼這麼做?”

克拉波.希諾嘆了一聲,“盧卡斯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他能獲得那個角色,我幫了很大的忙。

我也沒求著他回報我,但至少要有起碼的尊重,但他沒有。

他覺得自己是主演,根本不把我這個副導演放在眼裡,把我當成劇組的普通員工呼來喝去。

這種背叛讓我很憤怒。

我不希望在這個劇組看到他,更不想跟他合作,一天都不想。

我讓艾達撞傷他,不用太重,只要無法出演電影即可。”

“你說自己曾經幫助過盧卡斯?”

“是的,我幫他獲得男主角的角色。”

“為什麼?你們不是有仇嗎?”

克拉波.希諾遲疑了片刻,“依諾莎.索斯特找過我,跟我聊很多,他們的日子不是很好過,請我幫忙。

我心軟了。”克拉波.希諾露出一抹苦笑,“你說得對,我忘不了她。

尤其是在她開口求助時,那種感覺……讓人無法拒絕。

之後,盧卡斯那個臭脾氣經常在劇組惹麻煩,也跟我發生過沖突。

依諾莎.索斯特經常會來劇組探班,幫他擦屁股。

如果不是依諾莎.索斯特求我,我早就跟他翻臉了。

那個傢伙除了長得帥,屁都不是!”

盧克亮出了手銬,“沒準你們在監獄裡能碰到,你可以親口告訴他。”

克拉波.希諾往後退,“等等,我有個情況要彙報。”

“什麼情況?”

“如果能幫助你們找到殺死阿布.格拉的嫌犯,可以獲得減刑嗎?”

“當然,我們會幫你爭取。你協助警方,我們也會罩著你。”

克拉波深吸了一口氣,“那天晚上,我看到了死者,當時我還以為是盧卡斯,看到他和一個女人在一起,看起來很親密。

我很好奇,走近過去看才發現是替身阿布.格拉。

看到不是盧卡斯,我也懶得多管。”

“什麼樣的女人?說一下特徵。”

“你真能幫我減刑?”

盧克指著執法記錄儀,“只要你提供的線索對抓捕嫌犯有幫助,我說話算數。”

“跟阿布.格拉在一起的女人年紀不大,白人、棕色長髮、戴著一個銀色大耳環。

如果見到了,你們一定能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