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追問,“你們夫妻關係怎麼樣?”

“我們結婚五年了,一直很相愛。”享利克·卡特曼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

“她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接觸過什麼可疑的人?”

享利克·卡特曼沉默了片刻,舔了舔嘴唇,低頭道,“我不知道。她是個職業女性,有自己的事業圈子。”

盧克右手食指摩擦了一下拇指,以他的經驗看,享利克·卡特曼似乎隱瞞了一些情況。

亦或者,他們夫妻的關係並不像他說的那般好。

“你妻子是做什麼工作的?”

“她是一名小學老師。”

“她最近在工作中有沒有遇到什麼問題?”

“據我所知沒有。”

盧克試探道,“你和妻子平常溝通的多嗎?”

“我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都會聊一些工作或生活中的事。”

“你覺得你妻子有沒有可能是自殺?”

“No,我不這麼認為,她是個獨立女性,是個很堅強的人。

沒有理由偷偷摸摸的跑去公園自殺。”

盧克追問,“對於殺害你妻子的人,你有沒有懷疑物件?”

享利克·卡特曼想了想,嘆道,“我不知道,我想不到誰會做這麼殘忍的事。

我的妻子是個好人,她對待鄰居很友善,每年都會向慈善機構捐款,是個好人。”

盧克目光盯著對方,習慣性的轉了轉手裡的筆。

“咚咚……”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咯吱……”

門開了,副隊站在門口。

“隊長,請出來一下。”

盧克起身出了休息室,關上門問道,“副隊,有什麼事?”

“呼……”副隊輕嘆一聲,“我是想告訴你一聲,那名自稱是縱火嫌犯的男子沃洛德·羅素的審訊結束了。

我聯絡了精神鑑定機構……”副隊指了指頭,“那個傢伙的腦子的確有問題。

他有嚴重的縱火癖,只要看到火焰就會興奮。

火焰越大,興奮度越高。

根據專家的推測,這個傢伙在看到森林公園的大火後,極度興奮,幻想著這場大火是自己點燃的,這會讓他有很強烈的成就感。”

盧克略一沉思,問道,“也就是說,他並非主觀的撒謊,而是被自己的幻想欺騙了。”

副隊點頭,“沒錯。

所以,並不存在頂罪的問題,他很可能根本就不認識真正的縱火犯,完全是這個白痴在自己意淫。”

“我知道了。”盧克想到,這或許就是他沒看出沃洛德·羅素撒謊的原因,因為對方並不認為自己是在撒謊。

真是個變態。

副隊指著休息室,“調查的進展順利嗎?”

“還可以。”

“希望剛才的訊息對你有幫助。”副隊撂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當然,這個訊息太及時了。”盧克開啟門,再次返回休息室。

他坐到享利克·卡特曼對面,面色有些凝重,“卡特曼先生,我的同事剛才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線索。”

“什麼線索,和我妻子的死有關嗎?”

“是的。”盧克摸了摸鼻子,“我們查了你妻子的通話記錄,發現她被害的當天聯絡過律師,一名專業的離婚律師。”

“哦,天吶……”享利克·卡特曼用手用力抓了抓頭髮,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我……”

看著享利克·卡特曼不說話,盧克繼續說道,“或許,你們夫妻的關係,並沒有想象中的好……

她有和你提過離婚的事嗎?”

享利克·卡特曼語氣篤定,“No,從來沒有過。”

“那她為什麼會聯絡一名離婚律師?”盧克調侃道,“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她只是想單純的找個人喝下午茶吧?”

“呃……”享利克·卡特曼沉默了良久,說道,“聽著,我們之間的確發生了一些問題,但我覺得是可以解決的,還不到離婚那個地步。”

盧克聳聳肩,“很顯然,你的妻子並不這麼認為。”

“我現在也不確定她是怎麼想的,但我從來沒想過離婚。”

盧克試探道,“你們兩個誰的收入更高?”

“你那是什麼意思?”享利克·卡特曼猛的站起身,不滿道,“我妻子失蹤後,是我第一個報警的,難道你在懷疑我嗎?”

傑克遜補充道,“事實上,你的妻子是8月24號晚上失蹤,而你第二天早上才報警。

如果我是你的話,肯定當天晚上就報警了。”

“天吶!你們把我當成兇手了?”享利克·卡特曼露出憤怒的神色,握著拳頭,“我現在需要找律師嗎?是的,我覺得應該讓律師跟你們談更合適。”

盧克向下壓了壓手,“卡特曼先生,請不要激動。我們只是在按照規定做筆錄。

只要你將真實的情況告知我們,不會有任何問題。

比如說,你們夫妻出了什麼問題?”

享利克·卡特曼掐了掐額頭,“我……的妻子最近的確有些異常,總是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麼事情在隱瞞我。

有一天晚上,我聽到她偷偷在院子裡打電話,她以前從來沒有像這樣過,我們夫妻從來不會隱瞞對方。

也就是從那時起,我對她產生了懷疑……

我跟蹤過她一次,見到了她和一個男的約會,他們的舉止很親暱……

我知道,她出軌了。”

盧克追問,“你認識那個男人嗎?”

享利克·卡特曼搖頭,“那個男人戴著帽子,而且距離有些遠,我沒有看清。”

傑克遜皺眉,“你既然懷疑妻子出軌,當時沒有出面對峙嗎?”

“三十歲以前,我或許會那麼做。

但我現在三十五歲了,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

我很清楚,我當時即便現身,也不會有任何幫助。”享利克·卡特曼露出無奈的神色,“我愛海達,我想知道他們發展到哪一步了,是否還有挽回的可能。

所以,我打算繼續跟蹤,再決定是否要挽回這份感情。

但可惜我並沒有跟蹤的天賦,被海達發現了,她表現的很憤怒。

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我們大吵了一架,這次我沒有再剋制。

我大聲詢問那個男子的身份,以及她和那個男子的關係,她不肯說……

還反過來指責我,不應該偷偷的跟蹤他,說我這種行為十分的可怕。”

享利克·卡特曼用手搓了搓臉,“我沒控制住,就動手打了她。

後來……我們兩個都冷靜下來了。

她答應不報警,但要讓我給她一些時間,會給我一個交代。”享利克·卡特曼聳聳肩,“然而,我還沒等到她所謂的交代,她就失蹤了。

因為我們兩個當時在吵架,我也不確定她是否在故意躲著我。

所以才沒有立刻報失蹤。

事情就是這樣。”

盧克問道,“你為什麼要隱瞞這些?”

享利克·卡特曼露出一抹苦笑,“我看過很多影視劇,我知道一旦我如實告訴你們。

你們一定會將我當成重點懷疑物件。

我不想被那樣對待。”

傑克遜說道,“你這麼做會讓警方錯失很多有價值的資訊,甚至可能讓殺死你妻子的真兇逍遙法外。”

享利克·卡特曼瞪著傑克遜,“如果她在乎我,就不會瞞著我跟別的男人鬼混。

如果她不在乎我,我又何必在乎她。

在這件事上,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盧克問道,“昨晚發生火災的時候,你在哪?”

“我在家裡。”

“有誰能證明嗎?”

“我現在一個人住。”享利克·卡特曼冷笑一聲,望著盧克和傑克遜,“果然,你們還是在懷疑我。”

盧克否認,“No,我不是在懷疑你,而是要證明你的清白。

而這恰恰需要你本人的配合。

看著我。

我再問一遍。

對於你妻子的死,你有懷疑物件嗎?”

“是的,就是跟我妻子鬼混的那個男人。”享利克·卡特曼神色有些複雜,緩緩說道,“雖然,我的妻子揹著我……但以我對她的瞭解,她應該不會跟我離婚。

而我不可能接受她繼續和其他男人鬼混。

所以,她大機率會和那個男人分開。

那個男人惱羞成怒之下,很可能會殺掉她。

我覺得你們應該查查那個男人。”

“你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嗎?”

“不知道,自從海達發現我跟蹤她後,就變得十分小心。”

“對於那個男人你瞭解多少?”

“米爾科。

我聽到海達在電話裡這麼稱呼過對方。”

“還有其他的嗎?”

“他中等個,身材比較單薄,我就知道這些。”

盧克用筆記本記下,“卡特曼先生,我們會盡快找到殺害你妻子的兇手。

同時,也可能會再詢問一些關於你妻子的情況,所以,你最好暫時不要離開洛杉磯。”

享利克·卡特曼站起身,看了盧克和傑克遜一眼,面無表情的離開了休息室。

盧克對著一旁的傑克遜吩咐道,“調查海達·卡特曼的通訊記錄,找到這個叫米爾科的傢伙。”

傑克遜愣了一下,彷彿明白了什麼,“所以並沒有什麼離婚律師?你剛才在忽悠他。”

盧克聳聳肩,“誰知道,沒準通訊記錄裡真的有律師,也有可能是你們背調不夠仔細。

這次要認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