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記下時間,重點標記。

阿米爾則是有些憤怒,他也是一個有信仰的人,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利用信仰犯罪。

所謂的重塑金身,說白了就是騙取信眾的捐款。

阿米爾問道,“你口中的祂會在萬聖節降臨?”

“是的。”唐吉·布倫斯依舊是一臉虔誠。

“現在距離萬聖節只有二十多天了,你見過所謂的金身嗎?”

唐吉·布倫斯答道,“金身還沒有完成,但貝拉姆·索洛確實購買了大量的黃金,只要將黃金融掉就能塑造金身,等待祂的降臨。”

阿米爾聳聳肩,“那你有沒有想過,貝拉姆·索洛只是想將黃金據為己有,帶著那些黃金逃跑,所謂的重塑金身只是在欺騙你們。”

唐吉·布倫斯不停的搖頭,“Nonono,他不會那樣的,絕對不會。”

阿米爾繼續說道,“類似利用信仰詐騙的案件我見過很多,別管他們的教義多麼完美,別管他們在宣揚什麼理論,本質上都是想從信眾手裡騙錢。”

“請不要這樣詆譭祂,求你了。”唐吉·布倫斯紅著雙眼,聲音顫抖。

阿米爾盯著對方,舔了舔嘴唇,“我能感覺到,你並不是一個蠢人,甚至可能已經察覺到了這是一個騙局,為什麼不勇敢的面對,這才是你應該做的。”

“不要再說了,你根本不瞭解祂,也不瞭解祂對我有多麼的重要。

祂是我最後的希望……

如果這是一個騙局,我以後的人生將毫無意義。”唐吉·布倫斯用力掐著額頭。

阿米爾勸道,“你這樣不光會毀掉自己,同樣會毀掉自己的女兒,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應該為自己的女兒著想。”

唐吉·布倫斯眼中湧出淚水,“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為女兒著想,那個玻璃棺裡躺著的不僅僅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女兒的母親。

你知道她失去母親的時候有多痛苦嗎?

你知道她有多希望母親能回來嗎?

只有我的妻子回來了,這個家庭才是完整的,我也一直在為此而努力。

這不僅僅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整個家庭。

我只是希望一家人能永遠在一起。”

阿米爾道,“貝拉姆·索洛就是在利用你的這種執念,騙取了你的信任和錢財。

事實上,這都是假的。

祂根本不會降臨,你的妻子也不能重生。”

“你閉嘴!”唐吉·布倫斯突然指向阿米爾,怒斥道,“我不允許你汙衊祂,任何人都不可以。”

看到阿米爾還想再說些什麼,盧克揮手,打斷了他,對著唐吉·布倫斯說道,“貝拉姆·索洛在哪?”

唐吉·布倫斯瞥了盧克一眼,低下頭。

盧克對著一旁的阿米爾說,“聯絡法醫,對他妻子的屍體重新屍檢,現在就去。”

唐吉·布倫斯雙手摁著審訊椅,想要站起來,卻被座椅阻擋了,“No,請不要這樣,不好傷害我的妻子。”

盧克低頭再次問,“貝拉姆·索洛在哪?”

……

一輛黑色SUV中。

阿米爾一邊開車,一邊抱怨,“明明是很簡單的騙局,唐吉·布倫斯卻堅信不疑,真是太可笑了。”

盧克坐在副駕駛,目光深邃道,“這個世界上有幾十億人,每個人都是單獨的個體,都有不同的經歷,難免會有一些奇葩的人或奇葩的事。

或許,唐吉·布倫斯並非沒有懷疑過這是一個騙局,只是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抉擇後,他還是願意去相信,哪怕希望渺茫,但至少希望還在。

而戳破謊言的結果,是他所無法接受的。”

阿米爾嘆息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無論是血手麥克還是唐吉·布倫斯,他們都經歷了絕望和無助,而貝拉姆·索洛口中的那個祂則是給了他們一絲希望,血手麥克希望獲得一雙完美的手,繼續自己的鋼琴事業。

唐吉·布倫斯則是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夠重生。

而正因為如此,貝拉姆·索洛才更加的可惡。

唐吉·布倫斯的妻子去世後,沉浸在對妻子的悲痛中,而貝拉姆·索洛則是利用這一點欺騙對方的錢財,這種卑劣的行為讓人不齒。

我敢打賭,那些所謂的信徒,也大多和唐吉·布倫斯一樣,都是陷入絕望和無助的人,而貝拉姆·索洛恰恰是利用了他們的絕望和無助,給他們編造了一個美好的世界,讓他們看到一絲希望,從而騙取他們的金錢。

一旦他騙到了足夠的財富,他就會逃離這裡,而那個編制的夢境也會破碎。

而那些信徒會遭到更為嚴重的打擊,他們原本就陷入絕望,根本無法承受這種欺騙,很可能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甚至走上絕路,造成大規模的死亡事件。”

盧克面色嚴肅,“你說的沒錯,不管貝拉姆·索洛是否是兩起兇殺案的兇手,我們都要找到他。”

FBI透過唐吉·布倫斯提供的地址,找到了貝拉姆·索洛家。

特庫拉社群。

這是一個位於紐約郊區,較為偏僻的社群,不過,這個社群的環境不錯,綠化好,每個房子都有獨立院落,住起來也比較清靜。

FBI將車停放在路邊,盧克等人陸續下車。

盧克打了一個哈欠,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鐘了,天邊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因為查到了重要線索,為了避免嫌疑人逃跑,連夜行動,只能晚點再補覺了。

盧克望向貝拉姆·索洛家的院子,看到了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汽車停在車庫前,很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嫌疑車輛。

盧克提前制定了抓捕方案,FBI按照計劃將房子圍起來,盧克也掏出手槍,進了院子裡。

露易絲帶人去檢視黑色雷克薩斯,隨後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邁克爾帶人去了前門,盧克帶人去後面盯守。

盧克剛走到後門,就隱隱察覺到了異常,後門沒有上鎖,開了一個縫。

有情況。

盧克立刻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

他一個人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還沒看到裡面的情況,只是透過門縫就能聞到一股淡淡血腥味。

盧克右手握槍,左手緩緩開啟門,房子裡黑洞洞的,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盧克側耳傾聽,很安靜,既沒有說話聲,也沒有走動的聲音。

盧克開啟了牆壁上的燈,照亮了後門的走廊,但因為有拐角,依舊看不到房子裡的情況。

屋子裡依舊很安靜,沒有任何異常。

盧克對著身後揮揮手,一組全副武裝的探員從後門走進房子,盧克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搜查房子。

隨後,探員們相互掩護進入房間搜查。

“安全!”

“客廳發現了一具屍體!”

“一樓臥室沒有發現異常。”

搜查完一樓,幾名探員上了二樓搜查。

盧克走進客廳,屋子裡到處都是噴濺的鮮血,沙發、茶几、電視、按摩椅都被染紅,地上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盧克穿上鞋套,這才走到了屍體旁。

眼前是一具殘缺的屍體,頸部被切斷,鮮血染紅了地板,頭顱已經沒有了,無法辨認屍體身份,但是從體型看,應該是一名白人男子。

阿米爾也走進了客廳,望著無頭屍,“我們還是晚了一步。”

盧克指著地上的紅色血跡符號,“應該是同一個兇手做的,先確定死者的身份吧。”

邁克爾蹲下身,觀察著死屍,“之前兩名死者都是女性,現在卻變成了男性,兇手為什麼會改變目標,而且每次砍掉的屍體部位也不同。”

阿米爾說道,“這個永恆教的宗旨就是重生,這個兇手很可能是想要給自己拼湊一具完整的屍體。”

邁克爾說道,“你說拼湊屍體重生我能理解,但為什麼會有女性受害人,還有男性,這樣拼湊的屍體是男還是女?”

其實,在發生第二起兇殺案後,阿米爾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之前血手麥克作案,被砍掉的都是手臂,但這個兇手第一次砍斷了手臂,第二次是雙腿,這一次又是頭部,從表面上看是要拼湊一具屍體,但男屍和女屍拼湊在一起又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阿米爾將之前兩名死者聯絡起來,腦中有了一個新思路,分析道,“我有一種新的猜測,

或許這些屍體的意義不僅僅是表象。

第一起兇殺案的死者是紐約市長的夫人,而且還是一位超級富豪。

第二位死者是一個國際名模,擁有一雙堪稱完美的雙腿。

那麼這些身體器官,背後是否還有其他的意義。

例如,雙手可以創造財富,是否能代表著財富和地位。

國際名模的雙腿則是代表著美麗。

頭部則是代表著智慧。

這樣身體器官有了更深層次的意義,也就無需再侷限於男女。”

露易絲皺眉道,“如果按照這個猜測,有了頭部和四肢,還需要軀體才能拼湊完整的身體,軀體又代表什麼?”

“強健!”

阿米爾語氣篤定,“這樣不僅身體完整了,代表的含義也完整了,強健的體魄,聰明的大腦,創造財富的雙手,還有美麗的外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