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晌午,數艘運糧船在汧水之上向南航行。

他們從雍縣出發,滿載著無數糧秣和武器,準備順著河流前往陳倉交割。

“這渭水湍急成這樣,為啥非得走水路到陳倉呢。”一個掌舵計程車卒很不滿的嘀咕著,小心翼翼的操縱著貨船。

“據說這陳倉道上有蜀人匪徒劫道,前幾批去運糧的基本全死了。”一個年老點計程車卒搖搖頭,同樣極其小心的探查著水況。

“將軍辦法剿滅他們,就只能讓我們暫時走水路到陳倉了。”

“這也太危險了,一不留神船估計就沉了。”那個年輕計程車兵嘀咕著,與此同時幾艘運糧船已經抵達汧水與渭水的交界處了。

自汧水往上渭水水流較急,一般只適合船隻順流而下。

當年皇甫嵩西征時就因為水路走不了,被迫求援。雖然現在勉強可以行舟,但對這些士卒來說走這一趟不比黃泉道容易多少。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眼尖的老卒突然發現了什麼。他看到從側面數艘小舟連成了一體,順著水流衝著他們撞了過來。

“什麼情況?那是什麼東西?”老卒大驚,立刻對全船士卒預警。

這時,幾艘小船突然燃起熊熊烈火,衝著他們就撞了過來。

“快閃避!”幾個掌舵的魏軍士卒大驚,連忙做出閃避動作。不過即便如此,依然有一艘船因此被裝上了,迅速蔓延上了大火。

汧水又不寬,這點大小的地方碰上連在一起的船隻想躲閃並不容易。

在幾個糧船散開的同時,岸邊十幾艘連起來的小船同時出現在水面上。

馬謖目標是絕陳倉道,你走水路我也照樣得過來堵了你。所以他帶人打造了十幾艘小船,連在一起準備玩一把接舷戰。

按照馬謖的設想,自己這旱鴨子估計連在船上站都站不穩。所以馬謖將數艘船隻連在了一起,這些基本上可以保持比較穩定。

不過出發後,馬謖就感覺有些高估這河流的影響了。本身流速不大且汧水也不寬,一百多名羌胡敢死隊跟著他感覺如履平地。

“看樣子是我多慮了,這水戰也沒那麼困難。”馬謖輕輕點點頭,接下來就是跟魏軍來一場刺激的接舷戰了。

不過恍惚間,馬謖總感覺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東西,不過一時間沒想起來。於是索性不想了,直接拔出劍站在船頭,囂張的大吼道。

“吾乃大漢奮威將軍馬謖!爾等速速束手就擒!”

如此囂張英勇的行為,讓他身後坐著計程車卒敬佩不已。

不愧是咱將軍,站在這船上一點都不帶晃的。

因為被火船驚擾,幾艘運糧船根本來不及逃跑,轉瞬之間蜀軍的小船就已經衝到旁邊了。

“殺!!”馬謖一馬當先,輕盈的爬上了魏軍的船隻,殺氣騰騰的衝了上去。

負責押運的魏軍士卒大多都是二線民兵,哪經歷過這陣仗。看到馬謖跳上來,立馬有近半計程車卒潰散了。只有少數幾個大魏忠臣,才敢於衝過來跟馬謖較量。

“只有你們!”馬謖對此感覺非常失望,就這點人夠誰打的。

一念至此,馬謖拔劍而上,僅僅兩個呼吸之間就將兩個魏軍士兵砍翻在地上。

看到馬謖這麼兇狠,又看到剩下的蜀軍士兵登船了,魏軍士卒全都扔下武器投降。就算不投降的,也是跳船而逃,根本不敢與馬謖接敵。

“蜀人殺過來了!”

“我投降!別殺我!”

“快跑啊!!”

一時間魏軍士卒大潰,反倒是被馬謖攆著跑。一時間有些站不穩的羌胡部曲紛紛士氣高漲,一邊慢慢跟馬謖一邊吶喊起來。

馬謖在船上如履平地這夥人基本沒跟上,不過喊聲一定要大。

最終,在馬謖帶領下,魏軍一艘船被燒,兩艘運糧船被蜀軍攻下,三艘船調頭跑了,不敢繼續向前。而蜀軍僅有幾個人在廝殺中掉下水,差點被淹死。

直到這個時候,馬謖才終於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

馬謖,襄陽宜城人。

他是荊州人士,他可不是旱鴨子啊!!

別說水戰淹死了,底下人掉下去還得他下去撈。對面魏軍士卒在穿船上根本打不過他,被他一路追著打。

“艸㿷鼜,我怎麼把我是南方人給忘了,跟一夥關中人打水戰不是欺負他們嗎。”馬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右扶風逛逛呢,沒準能碰上郭淮。

“將軍真乃神勇也!其武藝不亞於當年的馬孟起了!”束吉全程看著馬謖大殺四方,不由愈發敬佩起來。

聽聞馬將軍是南方人,水戰廝殺之技甚於馬術,當初看其騎馬衝鋒那麼快還以為有假。現在看來的確不錯,這馬將軍騎得了馬坐的了船,還是武將全能啊。

不對,之前在隴西郡為太守,治理水平也不差,這是文武雙全啊!

“行了行了,別拍馬屁了,趕緊把這船燒了咱們撤!”馬謖感覺非常無趣,揮揮手吩咐道。

看樣子想上強度還是得換個策略,絕陳倉道打的這些押運部曲還是太弱了。

哪裡能上足夠的強度呢……

要不我去打一下雍縣?

想到這裡,馬謖突然感覺似乎有搞頭。

自從蜀軍拔隴右,郭淮就把治所從長安搬到了雍縣。一直駐守在關中三輔的州兵,也被郭淮調到了雍縣。

此時雍縣總共有兩萬兵馬駐紮,糧秣武器皆屯於此。若是能偷襲得手,哪怕只是放一把火,都能極大的打擊曹魏兵馬計程車氣。

而此時,郭淮也坐鎮於此,親自督雍州大小事務。

嗯……偷襲雍州會不會算故意送死?

馬謖有些拿不準主意,偷襲雍州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會不會被認定為主動送死還不好說。

“應該不會吧,前幾年東吳甘寧剛剛乾過這事。按理說我都天降猛男了,吳狗能幹的為啥我不能幹?”

馬謖沉思了良久,經過多次理性分析之後感覺應該不算。

就算天道在怎麼認定,我堂堂天降猛男幹個百騎劫敵營應該沒問題吧?

“束吉,收攏部曲!”馬謖打定主意之後,揮揮手大喊道。

“燒完船隻之後,跟我去雍縣!”

…………

…………

…………

而與此同時,兩艘跑掉的糧船也回到了雍縣,向郭淮彙報又被蜀人劫了。

這一次郭淮徹底繃不住了,短短兩三個月,這已經是第幾次被蜀軍劫道了?

每次劫道他都得重新把陳倉的糧秣補齊,這些天都快把他愁死了。

“去給我備馬!我要親自帶兵去把馬謖小兒砍了!!”郭淮越想越氣,最後拍案而起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