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可能,賬房都是親自經我手過,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

看著手上的賬本和馬謖算出來的結果,吳略緊張的手都快冒出汗來了。面對這個情況,他必須嘴硬到底撐到李嚴來。

李嚴要是沒來他嘴漏了,那就徹底完了。就算李嚴放過他了,按照蜀科清算也饒不了他。

他們都是一根串上的羊肉,誰也跑不掉。

“這麼說,你的意思是我馬謖算錯了?”馬謖眯了眯眼睛,眼底的殺意已經掩飾不住了。

眼前這個倉官絕對不是無辜的,就算不是主犯也是共犯。

看到馬謖手都搭在了劍上,吳略身體因為恐懼都開始打顫了。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咬著牙道。

“某不是這個意思,但這賬本絕對沒有問題!”

“刷!”

“啊!!”

只聽一聲劍出鞘之聲,賬房外的小吏就聽見了吳略一聲哀嚎,隨後就沒了聲響。

很快,馬謖提著滴著鮮血的劍淡淡的走了出來,身後計程車卒抱著一大堆賬單跟著一起出來了。

“你們幾個,滾去給李嚴報信吧,讓他親自過來解釋解釋這巨量的糧秣為何不翼而飛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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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嚴接到訊息時,正在城裡規劃陳倉防務。

他的計劃是出動兩萬蜀軍,由自己本部駐守陳倉城,一部駐紮渭水南岸,一部駐紮在隴道附近。由此形成犄角之勢,一面掩護自己的糧道一面防備魏軍。

至於汧水,根本不再李嚴考慮範圍內。那條河太小了,適當打打阻擊還好說,真要是大規模作戰還是差了點。

李嚴貪歸貪,但能力是真的不錯,軍事水平比不過曹真也是郭淮級別。

不過就當他還在規劃前線戰事的時候,後勤小吏跌跌撞撞的衝進來,緊急向李嚴彙報馬謖在大鬧後勤營。

“使君,奮威將軍現在帶人把後勤營堵了,非要查賬本。結果倉官跟他進去沒多久就被殺了!”

“什麼!!”李嚴聽到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慌了。

我這是東窗事發了?諸葛亮早有預料所以讓馬謖來搞我了?

不過很快他反應過來,諸葛亮現在人在成都呢,怎能可能手伸過來。更何況馬謖那傢伙受傷才剛醒,諸葛亮怎麼聯絡他的。

總不能諸葛亮在自己來隴右之前就猜到自己圖謀不軌了,提前做了後手吧?

“馬幼常想幹什麼!擅殺倉官,強闖賬房?他莫非瘋了嗎!”想明白這不可能是諸葛亮所為,李嚴頓時放心了不少,旋即勃然大怒。

“早就聽說這馬謖仗著諸葛亮的寵信無法無天,不僅違抗軍令還敢殺投降官員。如此看來的事情諸葛亮還包庇他,任由他胡作非為!”

“但是他以為我是諸葛亮那個任人唯親的人嗎?諸葛亮會包庇他我可不會!”

“來人,跟我去後勤營,我倒想看看馬謖究竟是想幹什麼!”

我惹不起諸葛亮還惹不起你馬謖嗎?真當我的驃騎大將軍是個虛名嗎!

李嚴立馬帶上親衛,二話不說從陳倉奔後勤營而來。

剛趕到後勤營附近,李嚴就看到馬謖的兵馬已經完全控制這裡了。而馬謖的部曲也不干擾正常的運糧發糧,只是不允許營中官吏隨便外出。

最主要的就是,把賬房裡那一堆有貓膩的賬本保護好。

在李嚴來之前,馬謖還特意帶人查了一遍營中的糧秣,看看有沒有摻沙子之類的。不過讓馬謖意外的是,李嚴倒沒喪心病狂到那個程度,給前線兵馬的糧秣都是足量的。

“馬謖!誰給伱權力擅闖糧草大營,還敢擅殺某的倉官!難道你想死不成!”

李嚴看到賬本一個個被馬謖部曲保護的嚴嚴實實,還逼著書吏謄抄一時間大怒。指著馬謖咆哮道,

“李使君來了,等你半天了。”馬謖拿著一卷賬本,抬頭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

“剛才某巡查一番,發現賬本上記錄有出入,大量的糧秣不翼而飛。根據賬本巡查,糧秣基本上全消失在天水諸縣。”

“至於倉官吳略,他對自己的罪名供認不韙,今吾已經將其正法了。”

“李使君不知是否清楚這件事?”

“別說那些沒用的,你馬謖擅闖後勤大營,已經違抗軍法與造反無異!現在我就有權力將你軍法處置!”李嚴絲毫不接馬謖的話茬子,直接給馬謖安上一大堆罪名。

反正你說破天你也是違反軍令,論軍法的確該處置。

只要把話題引開,不提賬本的事情,李嚴就有時間處理掉證據。

不就是賬本嘛,李嚴有一千種方法抹平虧空。

“行!”然而讓李嚴大跌眼鏡的是,馬謖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使君可以現在將某拿下,軍法處置了。”

“束吉,派人將賬本謄抄完,送去成都交予丞相定奪就是了!”

不就是死嗎,說的和我怕一樣。

“唯!”束吉點點頭,派人抱起賬本就走。

“等等!賬本乃軍中之物,安能隨便讓你們拿走!”李嚴臉色一變,立刻開口怒道。

他實在沒想到,馬謖受傷剛醒就給他整了一個大活。

以李嚴對馬謖的瞭解,這位一直是喜歡動嘴皮子或者私下算計你。也因此李嚴並沒有重視賬本的問題,反正倉官都是自己人你滲透不進去。

誰知道馬謖根本不跟你整虛的,帶著人就闖進去了。而且顯然馬謖是蓄謀已久的,不然那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就查出問題在哪了。

沒錯,李嚴將貪墨的糧秣全藏與天水諸縣,為了自己一件大事。而現在馬謖竟然如此輕易的查出位置,讓李嚴開始拿不準主意了。

這真不是諸葛亮的後手嗎?

有點難斷定了!

不過首先可以肯定,這和馬謖本人關係不大了。

“馬幼常,你究竟想幹什麼?諸葛丞相就是教你這樣胡作非為的嗎?你將軍令視做何物了?”有些拿不準主意,李嚴只能一面繼續轉移話題,一面思索馬謖所作所為的深意。

“我觸犯軍法,法當斬這我認了,使君隨時可以處決謖。”馬謖搖搖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但是這雍州糧秣的確出了大問題,這是大事。既然李使君沒有心思處理,某隻能派人送去成都,交給丞相定奪了。”

“相信丞相一定會不辭辛勞,事必親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