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獄中閒聊

“沒錯，我就是馬謖。”

馬謖點點頭，絲毫不在意張郃噬人的眼神。

“你TM……真是個熟讀兵法的將才。”張郃盯了馬謖半天，終於洩氣的坐了下來，老半天憋出了一句。

他能被俘虜本身就證明了他技不如人。這些天看押的蜀軍士兵也告訴他，算計他的根本不是諸葛亮，就是馬謖本人。

被人算計還被俘虜，這是事實，張郃得認。

“既然都關在這裡，來認識一下吧張將軍。馬謖，字幼常，襄陽宜城人，大漢參軍。”馬謖看到張郃重新坐下，想了想開口說道。

這就倆人，倒不如閒聊兩句好。

“張郃，字儁乂。”張郃簡短的回覆道。

“你不好奇我為啥身為參軍被抓進來嗎？”馬謖撓撓頭，繼續說道。

“好奇，不過大概是得罪了諸葛亮吧。”張郃自然知道這是哪裡，所以馬謖的出現他更多的是驚訝。

一個能在街亭把他算計的全軍覆沒的人，軍功肯定不低。但即使有軍功在身據說還是諸葛亮的嫡系，竟然被關到了這裡。

除了得罪諸葛亮，他想不出什麼別的理由。

“我殺了個人。”馬謖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把諸葛亮殺了？”張郃大驚，豁然站起來道。

“你做的好啊！在大魏你應該冊封為縣侯！”

“殺你個頭！把你宰了我也不會對丞相動手。”馬謖臉色一黑，冷哼一聲。

“我把遊楚宰了。”

“遊楚？那個隴西太守？”聽到死的不是諸葛亮，張郃失望的重新坐下。

“你殺遊楚怎麼了，正常情況下拼死頑抗不應該殺嗎？”

“沒有頑抗，他投降的當天晚上我把他宰了。”馬謖神情淡定的說道。

張郃頓時啞然，上下反覆瞅了瞅馬謖，最後點點頭說，

“被扔進來的不冤。”

殺主降臣，本身就是大錯，更何況馬謖殺的還是主動投降的。整個隴右就這麼一個投降的太守還被你殺了，這往後誰還敢投降。

這是一個規則問題，你這麼一搞破壞了規則，就算不是死罪也該貶為庶人了。

要是在曹魏，八成要被陛下把腦袋借去平息眾怒了。

“你呢，按理說你這個級別的將領頂多軟禁吧，怎麼看你這樣像是被關押了好久呢？”馬謖瞅了瞅張郃的樣子，完全不像一個將軍，扔出去當個叫花子都有人信。

“自從諸葛亮勸降失敗之後，某就一直關在這裡。”聽到馬謖的話，張郃聳聳肩說道。

“不過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忠臣不事二主，魏將絕不投降蜀人。”

“行了，別跟我說忠臣不事二主，你以前還是袁紹的人，最後不還是背袁投曹了。”馬謖斜著眼看著他，冷笑著嘲諷道。

“看樣子你用處還不夠大，丞相併不打算繼續勸降。”

馬謖的嘲笑的嘲笑讓張郃臉色漆黑。背叛袁紹投奔曹操這件事的確是他的黑歷史，在東漢末年，無論什麼情況你背叛主公都是恥。

“你別得意，你被關到這裡照樣也是死，不如跟我一起想辦法逃出去。以你的才能，去了大魏更能受到重用。”

“去偽魏受重用？那河北四庭柱張儁乂現在官職如何？”馬謖擺擺手道。

就曹魏那個九品中正制，身世卑微且有才能的人這輩子都別想出頭。他們的官制甚至不如蜀漢這邊依然使用的察舉制。

張郃自己就是個例子，堂堂河北四庭柱，東漢末年一流將領。在曹操底下混了這麼多年，也才混了一個右將軍。

當然蜀漢察舉制也不是什麼好制度，只是一個無奈之舉罷了。要是可以，馬謖還是認為應該早日推行科舉制唯才是舉。

“順便一提，我殺遊楚，純粹就是看不起這個混蛋的騎牆行為。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甚至強徵黔首的糧秣充軍致使隴西不少人餓死。”

馬謖繼續開口道，對於這個他是非常自豪的。

既完成了自己想死的意願，還替蜀漢帶走了一個小人，簡直雙贏！

“僅強徵黔首之糧也最不至死吧？”張郃愣了一下，在他看來這不是常規操作嗎，就算在河北也不是什麼離譜操作。

這年頭士族事就那麼多，能安撫住士族就已經是才華橫溢的官員了，哪有精力再去管黔首的死活。

“近千人餓死，只為他一己之私，還不夠死嗎？”馬謖反問道。

張郃頓時沉默了，反覆看了看馬謖，微微嘆了口氣。

“打敗我的竟然是個二愣子，恥辱！”

“你TM罵誰呢？”馬謖頓時怒了，

“呵……”張郃不以為然，暗諷道。

“就你這看法，那所有的官員都該死了，難不成你還能把他們全殺了？”

“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他們全殺了，換上能讓黔首吃飽飯的人來。”馬謖想了想，稍微有些認真的說道。

“又不是做不到讓黔首餓不死，但是他們卻不去做，我認為這就是該死的。”

“那你就算能活下來，你也肯定會死在大族的報復中的。你也是出身士族，他們的能力你應該都瞭解。”張郃這些天被關的，可能真的是悶壞了，話茬子都有些多了。

不過一聽這話，馬謖頓時眼前一亮，

“讓他們來！有本事就把我馬謖殺了！只要我馬謖不死，死的就是他們！”

張郃：“……”

有點想把這個白痴打死，不知道能不能在看守趕來之前打死他。

“懶得跟你說了，反正某是必死的，就等你們蜀人來砍我了。”

在張郃與馬謖閒聊時，他們沒有看到在門外幾個士卒正在竊聽。當他們倆聊完之後，幾個蜀漢士卒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而他們離去的方向，正是蜀軍主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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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蜀軍在隴右的勝利在三國都引起巨大的震動。

當張郃兵敗被俘的同時，曹真也看出對面趙雲的虛張聲勢。然而趙雲早有準備，在曹真全面進攻之前就領兵退回漢中。

最後曹真只能無奈的向曹睿稟報，雖然我軍成功擊退蜀軍，但隴西已經徹底丟了。

這一場戰爭，曹魏了損失數萬大軍，丟失隴右的所有郡縣。在看到戰報的那一刻，曹睿的表情都扭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