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我放下來,我快窒息了,你的力氣太大了。”

羅峰將女子丟在了房頂,而女子也沒有選擇逃跑。

她很清楚,就從剛剛羅峰的速度來看,她別說是逃走,恐怕就是她有這個想法的一瞬間,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是屬於迦納帝國的聖地傳說。”

“失落遺蹟之中有一口清泉,清泉可以讓人有無窮盡的生命本源。”

羅峰暗暗思索。

這傳說可能是有些水分,但是無疑確實有著神秘的存在。

畢竟那裡可是帝龍崎甦醒的地方。

“我們這個隊伍實力太低了,所以一直沒敢過去,我們需要更多的同伴。”

“在此之前有多少人去了?”羅峰問。

“很多,我知道的就有十四隊大勢力,保守估計絕對超過上千人,他們都是這一代的傭兵團。”

“我可以跟你們去,如果你們敢耍什麼花招,你很清楚後果是什麼。”

女子大喜,趕緊站了起來,友好的伸出手,“有高人加入,我們就放心很多了,我叫雪雁,龍巔中期氣武者。”

羅峰卻沒有伸手錶示友好,只是問道,“什麼時候出發?”

“我們一直在等待高手加入,所以隨時都可以,這就看高人你了。”

“我帶一個人去,你們在這裡等我。”

言罷羅峰轉身,閃身幾個殘影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姐,你沒事吧,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

巷子深處,一身材消瘦的雙腿殘疾少年坐著輪椅走了出來。

雪雁來到少年身邊,嘆了口氣,“不老泉可以治癒你的病情,我別無選擇,要是再不治療,你可就...”

“姐,”少年握住雪雁的手,自責道,“生死有命,我們這樣的人,或許死也是一種解脫不是嗎?”

“我們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我不許你這麼說,”雪雁語氣帶著憤怒卻無可奈何。

他們出生便是孤兒,一直相依為命。

少年是雪雁在八歲的那一年在橋洞地下撿到的。

幾分鐘後,羅峰帶著帝龍崎趕來。

當中眾人看到羅峰身後那高的無比誇張的紅髮男人,皆是一臉詫異之色。

羅峰淡淡道,“現在可以出發了。”

“好,”雪雁悻悻看了一眼帝龍崎。

... ...

從城池出發到女神山路程不遠。

也就一百六十多公里。

這個距離對於羅峰而言,就是消耗一些氣,展開虛空遁術幾分鐘而已。

至於為什麼不這麼做理由很簡單。

羅峰身份敏感,迦納帝國又是屬於北盟一員,自然是要隱匿。

虛空遁術本是屬於頂級勢力的強者才具備的強大術法,若是在這裡施展不僅會讓這些九流傭兵團懷疑身份,還會因為散發的氣息暴露自己的行蹤。

即便這裡並不是迦納帝國的核心地域。

所以在耐著性子跟著這幾十人走了大概三天左右。

終於在翻過一桌雪山,雪雁氣喘吁吁指著前方白霧盡頭,道,“那裡就是迦納帝國的心臟之都了,不過我們因為沒有身份居民證明,所以不能進入。”

“不過沒關係,在外圍也有不少遊民所在。”

“都是沒有身份居民的人嗎?”

“嗯,”雪雁解釋道,“在這裡其實並不是什麼人能夠拿到的,迦納帝國尊崇貴族,只給有利用價值的人給予迦納帝國的身份居民證件。”

身後一名光頭男人哼哧道,“這就是現實,要我說真希望圓桌會議的大佬們,把迦納帝國也給攻打下來,這樣這裡也解放自由了。”

羅峰五感散去,穿過了重重白霧便看到無比繁華的都市,地域之廣大,橫跨百里。

內部繁華大廈聳立,車水馬龍,猶如仙境一般。

而那聳立的城池外圍卻能夠看到散落的矮小,破敗建築物,以及還在為了食物而搶奪的遊民。

他們眼神空洞,猶如行屍走肉,這裡就像末日的貴族,兩極分化極為嚴重。

男人們為了一點野獸肉食打的頭破血流,孩子和女人捲縮在牆角,猶如失去生氣的屍體。

看到這一幕,羅峰感嘆良多。

這才知道,華夏是多麼的幸福。

在離開華夏之後,羅峰看到了太多的人性醜陋一面,貴族壓榨貧民,在那充滿光鮮亮麗的繁華都市地下,又有誰能看到下水道的汙臭呢?

“走吧,”雪妍背起自己弟弟,帶著幾十人開始向著山下小心翼翼而去。

“你怎麼了?”帝龍崎走來問道。

“沒事,”羅峰搖頭,跟上了隊伍。

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解放賽博皇室的奴隸是多麼的偉大。

也暗暗發誓,圓桌會議聯盟的任務勢在必行。

他不是什麼救世主,能做的只能在自己範圍內。

世間疾苦不是靠他一己之力可以扭轉的。

夜晚降臨。

隨著又有新的勢力湧進,骯髒的街道,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惡臭氣息。

破敗的茅草屋子,一雙雙飢餓,貪婪的眼睛正注視著這批新的隊伍。

羅峰壓低了兜帽,眸子不斷掃視著那些無數雙窺視自己的眼睛。

那光頭漢子放慢了腳步,來到羅峰身邊,笑道,“他們看起來是不是感覺很可伶?”

羅峰沉默。

漢子道,“我告訴你,可別被他們的樣貌所迷惑,這些人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

“有的是因為犯罪被迦納帝國流放出來的, 有的是不為人知原因躲在這裡苟且偷生,反正一句話,他們這可伶的皮囊下骯髒到把你想象不到的地步,就連孩子可能都握著人命,所以不用在意。”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在迦納帝國的遊民,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說話間,前方一抱著嬰兒的女人,穿著破爛衣服衝到一刀疤男人面前,刻意扯開自己胸口的衣服,露出汙穢,散發著酸臭氣味兒的曲線。

“先生,過夜嗎,我不要錢,我只要食物就行了,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也沒有奶水,我的孩子快死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那刀疤男人眉頭一皺,看了一眼女人懷中臉色鐵青的嬰兒,顯然已經死了。

就當刀疤男人猶豫的將手伸進自己的登山包時,光頭男人大喝上前,一腳踹飛了那女兒,凶神惡煞道,“給老子滾蛋,信不信一槍崩了你。”

那女人嚇得趕緊爬了起來躲進了房子,眼神變得幽怨而兇狠起來,再無半點之前的柔弱和可伶。

“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光頭男人呵斥刀疤男人,“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我告訴你,你想死,我們可不想。”

很顯然那刀疤男人跟羅峰一樣,也是第一次來到這遊民之地。

“我就給點吃的,不至於吧?”刀疤男人有些不服氣。

“你特麼的,我告訴你,剛剛你要是暴露出你的一點善心,信不信躲在這些房子裡面,早就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會一直跟著你?”

聽到這裡羅峰毛骨悚然,開始環顧四周。

只看見更多眼睛彷彿黑夜的餓狼,正死死的注視著整個隊伍每個人,彷彿在尋找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突破口。

“這是...”羅峰眼瞳微縮,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臉色鐵青的嬰兒不知道何時被女人嫌棄丟出門口,一臉晦氣的啐了一口唾沫。

沒有利用價值的死嬰,那跟廢品是沒有區別的。

“這裡...太讓人作嘔了,”羅峰五感散去,感受到了人性的泯滅。

“走吧,這裡不是我們該待的地方,穿過遊民區,前方有專門接待我們的地方,”雪雁來到羅峰身邊道。

故作平靜的羅峰收拾好情緒,決心不再去看那在風雪下的死嬰,警惕道,“那是什麼地方。”

“所有外來人的暫住地,也是唯一能夠躲過城池內,迦納帝國騎士軍團的傭兵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