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交換物品的模樣,諸葛雲眸光沉了沉。

他目光落到玉簡上,“這是何物?”

“上面記載著一處洞府,等辦完正事,我打算和許師姐一起去碰碰運氣。”

孔歡握拳,一臉嚮往之色,他的窮病和自家師父一脈相承,就指著去這種地方撈撈金。

“有這好事,不帶上師兄?”

諸葛雲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

孔歡被這眼神看得有些頭大,雖說師父扔給他的玉簡不會太好,但也不至於太差。

他為了回報許師妹,將此事告知她也就算了,以諸葛師兄的財力,應當不至於同他爭這點湯喝?

想到這,他的心放了回去,無比坦然道,“以師兄的修為,想來根本看不上這點東西。”

諸葛雲偏頭看他,問了一個看上去毫不相干的話題。

“孔師弟可知,此行乘坐飛梭,一共需多少靈石?”

孔歡不假思索,“小型飛梭一日需耗費一百靈石,乘坐六日的話,便是六千靈石。”

說道這裡,他忍不住心生感慨。

同為劍修,諸葛師兄如此富有,單是趕路便花費了六千靈石。

怎麼他就這麼窮呢!

諸葛雲含笑點頭,“不錯,既是如此,師弟付一下搭乘飛梭的費用吧。我們三人均攤,師弟只需支付兩千靈石即可。”

孔歡愣了,圓臉上擠出乾巴巴的笑,“師兄是在和我開玩笑吧,呵呵。”

兩千靈石他不是拿不出,但……靈石不是這麼個花法呀!

“師兄弟,也得明算賬呢。”

諸葛雲的話語裡待著一分愉悅,心情頗好的衝他眨了下眼,“又或者,你那玉簡也拓印一份給我,以抵資費。”

孔歡很委屈,甚至想跳下飛梭。

可是諸葛師兄竟然說,他已經搭乘了飛梭,必須補票。便是不坐了也得出錢。

靈石是不可能掏的,他只能沉默著,將玉簡拓印了一份扔給師兄。

拿到想要的東西,諸葛雲臉上笑意更多,與垂頭喪氣的孔歡形成鮮明對比。

許春娘有些無語,暗自傳音寬慰孔歡。

“師兄哪裡看得上這點東西,估摸著是怕我們兩人遇到危險,這才想和我們一同前往,礙於面子才沒有直說。”

孔歡眼睛忽而亮了,沒錯,一定是這樣。

能用得起價值六十萬的飛梭,師兄怎會如此小氣,是他狹隘了。

孔歡抬起頭,誠摯的看向諸葛雲,圓臉上滿是信任之色。

“師兄,我知道了。你是在乎我們的安危對嗎?”

“不,我只是在乎靈石而已。”

諸葛雲收起了笑意,淡淡看他一眼,“如果你害怕,那就不用去了。”

“我才不怕呢。”

孔歡漲紅臉,握緊拳頭,這明明是他拿出來的東西,憑什麼不讓他去。

“記住你說的話,到時候不要拖後腿。”

說完這一句,諸葛雲便閉上了眼睛,再不多言。

而孔歡則是氣得不行,偏又不敢發作。

許春娘不禁無語,諸葛師兄似乎對孔歡師弟頗為不滿,許是因為他們同為玄劍鋒的劍修,氣場不合?

想不通她便沒有多想,取出一枚陣道玉簡,開始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第六日的黃昏,飛梭穩穩的降落在一處高聳入雲的山巒旁邊。

此地山石林立,雲霧迷濛,仙鶴翩翩起舞。有瓊樓玉宇透過層巒竹林,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若凡人無意闖入此間,會誤以為進入了仙家寶地。

孔歡跳下飛梭,猛吸了一口靈氣,“這天機閣可真會挑地方!這還只是一處分閣而已呢。”

諸葛雲目不斜視,“趕緊走吧,莫要讓兩位長老久等。”

山中設有禁飛陣法,三人只能靠腳力走上去。

還沒靠近那棟樓閣,便聽到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驚動了林中鳥雀。

“不算、這步棋不算!我分明是手滑了,重來!”

孔歡臉上一尬,有種掉頭就走的衝動。

他打定主意,一會不暴露自己身為莫無盡弟子的身份,免得丟臉。

莫無盡那響亮的聲音,還在源源不斷的傳來。

“且慢,這步重來!我方才是看錯了。呵,我可不是悔棋,不過是看錯了而已。”

孔歡臉都木了,師父這臭棋簍子,就不知道收斂些嗎,臉都丟到千機閣了。

三人踏上最後一道臺階,正好看到平地掛起一陣大風,將滿盤旗子吹得“噼啪”作響,還有不少滾落到了地上。

莫無盡翹著腿,一臉得意之色。

“可惜了,我原本都快贏了的,好端端的怎麼起了風?嘖嘖。”

許春娘瞥了眼莫無盡藏在桌子下面的手,要不是她對靈氣極為敏感,幾乎要被他的表演騙過去了。

坐在莫無盡對面的,是一位面覆白紗的女修,只與一雙靈動的眼睛露在外面。

那女修尚未言語,她身後那位侍者模樣的修士,卻是雙眼圓瞪,憤憤不平。

“莫前輩,你這話可有趣,明明是你看自己快輸了,才弄出一陣風,將棋子吹散!”

莫無盡輕狂一笑,“你有證據麼?”

“你!”

那修士瞠目結舌,似是沒想到莫無盡臉皮如此之厚。

“嘿嘿,既然沒證據,便莫要亂說。你家主子都沒發言呢。”

莫無盡表面上洋洋得意,卻暗自鬆了口氣。

這盤棋不是白下的,輸了的人要為贏了的人做一件事。

還好他機智,眼看要輸連忙將棋盤毀了,否則還不知道要被如何驅使呢。

面覆白紗的女修輕笑一聲,如金玉相擊、悅耳動聽。

“莫道友還是這般有趣,既然方才無端起了風,我們再下過一局便是。”

饒是莫無盡臉皮夠厚,聞言也免不了有些心虛。

他大咧咧的擺擺手,“我那不成器的小子,還有兩個師侄在呢,下次吧。”

說著他回頭瞪了孔歡一眼,“還愣住幹什麼,趕緊過來。”

孔歡極不情願,身子藏在許春孃的後面,一點點的往前面挪。

“既是你的徒弟,初次見面,總不能沒有表示。”

女修自儲物袋中取出一隻玉匣,含笑看向孔歡,“一點小意思,莫要嫌棄。”

孔歡眼睛一亮,瞬間忘記了自家師父丟臉之事,大步走上前將玉匣接過。

“謝謝玉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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