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裡的特警們紛紛出來,其中一名小跑到程煜面前,對著跟程煜說話的隊長敬了個禮。

“報告隊長,屋內並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人物。我們已經通知了鑑證科的同事,他們會過來檢查現場,查詢更多的證據。”

程煜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話,頓時一愣:“屋裡沒有其他人?”

那名特警沒搭理他,而是看著他們的隊長。

隊長點點頭,讓他說,他才開口道:“根據我們的檢查,屋裡的確沒有任何其他人的存在。”

程煜皺著眉頭,說:“我不是不信任你們啊,只是我得到的訊息,是這個俄羅斯人綁架了一名名為勞大鵬的中國籍男子,並且這套房子也是在勞大鵬名下的。你們有沒有徹底的檢查過?”

那名特警很嚴肅的點了點頭,說:“我們不但檢查了,還用了熱感測裝置,確認屋內並無其他人。”

程煜納悶了,難道說,程傅把勞大鵬給帶走了?可他這是要把人帶到哪兒去呢?

想了想,程煜對特警隊長道:“你好,你是他們的負責人對吧?”

隊長點點頭,說:“對,目前現場我是他們的唯一負責人。”

“你們準備把這個俄羅斯人帶去哪裡?”

“當然是醫院,他的肋骨斷了兩根,需要立即動手術。”

程煜搖搖頭,說:“他不能動手術,他綁架了一名中國籍男子,我不確定勞大鵬是否還活著,目前只有他知道勞大鵬的下落。所以,他必須立刻進行問詢,要等他做完手術可能一切都來不及了。”

特警隊長皺著眉頭,他當然明白,如果這真的涉及到一起綁架案的話,那麼如果他堅持給俄羅斯人動手術,真的可能就會錯過援救人質的時機。

可是,程煜的話,他也不敢全信啊,哪怕老卞在跟哈爾濱警方聯絡的時候,一再強調可以無條件信任程煜。

“這……程先生,您能說的具體一點麼?這個俄羅斯人是誰,他為什麼要綁架那個……嗯,勞大鵬。您又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程煜搖搖頭,說:“這些我暫時無法跟你解釋,但是我敢保證,這個俄羅斯人綁架了一個叫做勞大鵬的中國男子,我原本以為勞大鵬就在這幢別墅當中。可現在既然不在,那就麻煩了。”

“程先生,您知道的,您如果不把事情原委跟我說清楚,我不可能做出不對這名外籍男子動手術的決定。”

程煜道:“這起案子,你肯定只是負責現場這一部分吧?”

特警隊長點點頭,說:“那是自然的,我們是特警部門,最終這起案子肯定要移交到刑警隊的手裡。”

“因為我要說的事情的確需要嚴格保密,當然,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職業操守,但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請你先把人帶到公安局,然後我會跟直接負責此案的警官說明一切。”

“很抱歉,程先生,你有你的原因,但我也有我的行為規範。我必須按照程式執行,在沒有能夠讓我改變主意的理由出現之前,我必須把嫌疑人送去醫院進行手術。”

程煜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也不能怪這位特警隊長,他們的辦案程式就是如此。

他急忙掏出手機,說:“你們稍等兩分鐘,我打個電話。”

電話當然是打給老卞的,老卞此刻正在趕往吳東機場的路上。

“哎喲,程少,剛才打您電話一直打不通。我現在在去吳東機場的路上,四十分鐘……哦不對,現在只剩下三十分鐘了。三十分鐘後有一班飛機飛往哈爾濱,我會搭乘那個航班過去。我現在距離機場還有二十五公里,預計十五分鐘左右能夠抵達機場,應該足夠趕上那班飛機。”

程煜也趕忙說:“卞局,現在情況有變。我剛才意識到那輛車上很可能沒有勞大鵬,但可能我判斷錯誤了。

我解決了那個俄羅斯的殺手,但是特警告訴我,在別墅裡沒有發現勞大鵬的蹤跡

。所以,勞大鵬應該是已經被程傅轉移走了,我當時要是跟著那輛車就好了。

所以,當務之急,是我們必須撬開那個俄羅斯殺手的嘴,只有他才知道勞大鵬現在在哪裡。

而那個俄羅斯人的肋骨被窩打斷了兩根,特警要送他去醫院動手術。可等他動完手術,我擔心就來不及了。”

老卞稍事沉吟,問道:“您是希望警方立刻展開對那個俄羅斯人的問詢工作?”

“是的。”

“程少啊程少,您真是會給我出難題。您到底什麼時候能把完整的始末告訴我?”

“至少現在還不行,這事兒必須面對面的說,而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反正你已經準備到哈爾濱來了,我們見了面再說。”

“可是程少啊,那是黑龍江,不是江東省,我說話未必管用啊。”

“都是一個系統的,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協調一下吧。”

“好吧,我試著跟他們說說。不過程少,您說您把一個職業殺手的肋骨給打斷了?”

“是的。”

“倒是看不出來,程少您居然還有點武力值啊。”

老卞也就是不知道這個俄羅斯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程煜說把他擺平了,並且乾斷了兩根肋骨,老卞直覺上認為那個俄羅斯人大概一米七附近,體重肯定很難超過一百二十斤,估計是以智商進行犯罪的,或者是槍械精通型的罪犯。

他要是知道那個俄羅斯人完全就是一頭棕熊,他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平靜了。

程煜掛了電話,跟那個特警隊長說:“稍等一下,我們江東那邊的省廳領導正在跟你們這邊的領導聯絡。”

隊長點點頭,他能理解程煜的行為,這不是程煜要找上面的人壓他,而是要讓上邊的下命令,好給他一個免責的最佳途徑。

不大會兒,特警隊長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您好……是我……沒錯,我們現在正在現場,嫌疑人已經抬上了車,正準備送往醫院……好的,我明白了,一切聽從領導的命令……沒問題,我這就把嫌疑人帶回警局……放心吧領導,我會安排醫生先幫嫌疑人做簡單的保守治療……好的……是……是……”

掛了電話之後,隊長說:“程先生,看來您還真是能量通天啊,這麼快就找到我們省廳,省廳直接下令先審問後治療。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是市局的局長。”

程煜撓撓頭,憨憨一笑,說:“不是我能量通天,只不過這件事真的比較嚴重,而我們江東省廳的領導比較信任我。”

隊長點點頭,說:“既然你說是機密,我就不問了。不過,我想問問,兄弟你是哪個部門的?剛才那個大塊頭……”隊長搖了搖頭,說:“如果他具備軍人的素質,我估摸著兩個我都未必是他對手。”

程煜訕訕一笑,說:“我沒什麼部門,就是個小商人。”

隊長彷彿懂了似的點點頭,給程煜一個眼神,意思是明白了,保密單位。

程煜開著自己的車,跟在警車後邊,一起去了市局。

這支特警隊其實是分局下屬的,但現在這起案子因為直接關聯到了省廳,所以已經移交給市局刑警支隊來處理。

路上,老卞發來訊息,說他已經上了飛機。

程煜也沒回復,但老卞隨即又發來一條微信:程少,雖然現在很多情況我還不瞭解,但既然您說程傅和這個俄羅斯殺手是早就串通好的,那麼既然勞大鵬不在別墅裡,程傅也應該知道其下落啊。您之前不也說那輛車是程傅的,是不是程傅把勞大鵬給帶走了?

程煜看到這條微信,頓時一愣,隨即回覆:好,我會跟哈爾濱的警方說明這個情況,讓他們找一找程傅。

老卞:好,我要關機了,三小時後哈爾濱市局見。

程煜到了市局之後,見到了哈爾濱市局的刑警支隊隊長鄭雲。

“程先生您好,我是鄭雲,您現在這起案子由我全權負責。

江東省廳的卞局說這件事事關機密,所以暫時無法向我們透露更多的資訊,要求對那個俄羅斯藉男子立即進行審問。

我們現在找了醫生為那個俄羅斯藉男子做保守治療,畢竟斷了兩根肋骨,還是要先固定一下的。

一會兒就會展開審訊工作。現在,您這邊有什麼能向我們透露的麼?”

程煜苦笑著說:“情況比較複雜,很抱歉,這裡邊的前因後果等等一切,我只能等卞局到了之後跟他講述。

然後由他決定與你們之間的溝通。

現在,我能透露的,是那個俄羅斯人是一個職業殺手,他這次來中國,是為了一個名為勞大鵬的中國籍男子。

剛才那幢別墅,就是勞大鵬的別墅。勞大鵬是昨晚一點左右進入的別墅,他們什麼時候把勞大鵬轉移走的,我也不得而知。

我希望你們在審訊的時候,著重詢問他勞大鵬的下落。”

因為涉及到兩個省的公安廳的合作,而且這起案子省廳那邊已經定下了基調,雖然發生在哈爾濱,但根據江東省廳的卞局長的簡單描述,這起案件牽涉到江東省一位非常著名的企業家的案子。所以,這起案子最終可能還是會以江東省為主,讓鄭雲多加配合。

所以鄭雲聽罷,只是點了點頭,說:“好的,我會交待下去。”

“另外,鄭隊,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們幫著查詢一名名為程傅的男子,禾呈程,傅立葉的傅,他昨天到的哈爾濱,航班是……”

程煜把程傅的基本資訊告訴了鄭雲,包括那輛本田雅閣以及車牌號等等,希望鄭雲進行查詢。

鄭雲聽完之後,點點頭,說:“這個程傅跟程先生您……?”

“他是我堂弟。”

“所以您應該有他的聯絡方式,不如您先嚐試著跟他聯絡一下?”

程煜想了想,覺得也沒問題,畢竟程傅此刻大機率還矇在鼓裡。

於是程煜拿出手機,給程傅撥打了過去。

原以為程傅不一定會接聽,尤其是如果勞大鵬在他手裡的話。

可沒想到電話鈴剛響,程傅就已經接聽。

“煜哥,找我有事?”程傅的聲音聽起來很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