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文悄悄來到江拂雪面前,緊張道:“雪兒……”

“心文姐姐,雪兒要你留下來~”江拂雪巴巴地注視著李心文。

李心文為難道:“姐姐不能不回去……”

江拂雪一愣,心中鬱悶。

自己豈不是虧炸了?

李心文補充道:“不過,姐姐最快一年之內就能回來,然後再為雪兒辦一件事!”

江拂雪這才眉開眼笑:“雪兒等你哦~”

車隊裡,來自大楚的世家才女們紛紛向梁蕭道別。

尚未許人的恆江四豔,以葉鴻雪為首,眼波流轉,目光一刻不離梁蕭,齊聲道:“蘭陵侯後會有期~”

諸葛暉身後的世家官員們看在眼裡,氣得鬍子亂顫,咬牙切齒。

以前歡送大楚使臣的時候,他們族中子弟都沒有如此待遇。

這麼多大楚才女,都對梁蕭暗送秋波。

這梁蕭,屬實是男人公敵!!

公孫月與李心文含淚道別之後,目送車隊遠去。

現在,她的幫手只有一個四堂哥了。

劍族在江湖上地位超凡,作為劍宗的劍滄浪,手下也有大量俠客追隨,能聽她差遣。

但面對梁蕭,以劍滄浪為首的俠客們作用有限。

梁蕭目送邢風遠去,心中惆悵。

諸葛暉是前輩,段雲袖是紅顏知己。

至於諸葛成等年輕一輩,屬於規規矩矩的古代讀書人。

自己這一輩子可能只有邢風這麼一位真正的知音了,可惜二人各為其主。

若形勢有變,說不定還會兵戎相見。

邢風離開後,各大世家彈冠相慶。

京城對梁蕭有利的人少了一個。

沒有邢風的支援,京城裡的大楚人想要支援梁蕭,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御書房裡,梁蕭與諸葛暉一起坐在段雲衣對面,手裡拿著一份軍器監的官員名單,瞭解情況。

“軍器監的人正在陸續撤換,等你從蘭陵回來,便可完成徹底的大換血,再由玄衛專門看護,不必擔心洩密。”段雲衣解釋道。

起初,梁蕭就極力主張軍器監換血。

但這種專門生產和儲存軍器的機構,人員結構複雜,撤換起來難度不小,段雲衣只能盡力安排。

直到諸葛暉拿出連弩的設計圖,段雲衣才意識到,換血迫在眉睫。

她隱約明白了,梁蕭和諸葛暉一樣,有意改進軍器。

梁蕭鄭重道:“陛下,臣希望軍器監能夠分出一部分可靠的匠人,將來能夠隨臣前往燕雲之地,隨時研究新技術。”

姐妹倆和諸葛暉同時一愣。

梁蕭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但一個州郡擁有軍器監的特權,已經有割據的味道了。

“朕倒是支援此事,但朝中大臣只怕……”段雲衣有些為難。

諸葛暉沉思片刻,提議道:“陛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以梁蕭的潛力,待在京城享盡榮華富貴,平步青雲,再名利雙收,不難。他既然有心抗擊北胡,朝廷更應該給他足夠的支援。畢竟,他是蘭陵侯之孫,嚴格來說也算是武聖後人。”

有諸葛暉出聲支援,段雲衣心領神會,立即順水推舟道:“准奏。等你將來赴任,朕許你統管治下一切人事任免、軍事調動,甚至生殺大權。”

但在心裡,段雲衣仍是有些好奇。

換作其他人提這種要求,這位老丞相是不可能答應的,就算是他的親兒子也不行,因為必須避嫌。

梁蕭心中感動,當即謝恩。

古代之所以落後,關鍵之一就是通訊手段。

從京城到燕州,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需要三天左右時間,往返時間還要加倍,很容易貽誤戰機。

飛鴿傳書的話,容易走丟或者被人獵殺的信鴿也不適合用來傳送機密信件。

他必須有足夠的權力自決、自研,才能應付一切情況。

諸葛暉當然也清楚,他已經完全沒有造反的必要,畢竟他其實是大周宗室。

老頭子世祖的相貌像極了父子,佐證了諸葛暉告訴他的秘密。

段雲衣似乎還不知道此事,但她甚至打算從他和段雲袖的子嗣裡挑選繼位,話也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這個未來大周駙馬更沒有造反的必要。

梁蕭開啟自己放在桌上的幾份圖紙,解釋道:“在此之前,陛下可以安排可靠的人員,嘗試製作全新弓箭。”

段雲衣和諸葛暉的目光同時落在圖紙上。

是兩種形態與材料各異的弓,但長度都接近人的身高。

“新弓?”

梁蕭解釋道:“這是臣根據原理研究改進的‘長弓’和‘大弓’,若能正常生產,威力非凡!長弓有效射程應該能超過二百步,大弓有效射程超過一百五十步,但近距離殺傷力更在長弓之上。”

二人目光灼灼,頗有些期待。

“丞相精通機巧,您怎麼看?”段雲衣急問道。

諸葛暉觀察兩份圖紙,也難掩激動之情:“臣認為必須嘗試,就算失敗也只是付出一點成本,但若雙弓能如梁蕭所言這般,我國軍力必將大幅提升!臣有預感,這些新工藝可行!”

段雲衣滿懷期待,又忍不住好奇道:“梁愛卿對大周軍器很瞭解?”

“肩負國仇家恨,不敢不瞭解。”梁蕭不假思索道。

他提供的“長弓”和“大弓”,其實就是英國長弓和滿洲弓。

這兩種弓箭,都是冷兵器時代的巔峰,取材各不相同。

大周國境裡也有不少紫杉木,他檢測過了,其硬度和韌性適合用於制弓。

至於滿洲弓的材料,比紫杉木的獲取還要容易得多。

弓箭的威力,很大程度上影響一支軍隊的戰鬥力。

諸葛暉又看了看其他幾份大型軍器和鎧甲的圖紙,微微頷首:“實乃天縱奇才!陛下,臣先回丞相府等候,希望梁蕭稍後能來丞相府一敘!”

段雲衣芳心大亂。

剛才她就和諸葛暉說過,自己有些話想和梁蕭談談。

目送諸葛暉離開之後,段雲衣心中頗有些緊張。

御書房裡的氣氛相當尷尬。

“陛下有話要說?”

段雲衣語重心長道:“那一夜,你和邢公子說過的那些話,可不能拿到外面去說,以免橫生枝節。朕與皇妹相信你,不代表其他朝臣信得過你……”

“臣曉得。”梁蕭鄭重點頭。

段雲衣猶豫片刻,又帶著幾分顫音,補充道:“朕知道知己難求,邢公子回國之後,你免不了惋惜,甚至難過。往後,你有什麼心裡話可以告訴朕與皇妹,朕也願意做你的知己……嗯,只是像邢公子那樣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