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一臉驚訝趕來的時候,玄衛們已經控制住兩名潑皮。

“蘭陵侯的小妹,你們也敢欺負?”

“蘭陵侯?”眾人聽到玄衛怒斥,紛紛讓開一條道。

阿婆恢復理智之後,連忙向走過來的梁蕭告狀,心中忐忑。

瞭解情況之後,梁蕭瞬間怒氣沖天,操起阿婆丟在地上的鐵棍,走近兩個潑皮之後,微眯著眼,莫名鬱悶。

這兩人已經遍體鱗傷,頭上也都是包,他居然找不到可以下棍的地方……

這是哪家的棍法,竟然如此勇猛?

最後,梁蕭還是用鐵棍打折了兩個潑皮的右手,帶著車隊揚長而去。

現場無人敢上前勸阻。

依大周律法,當街調戲諸侯家屬,諸侯是有資格予以杖責的。

客棧二樓,公羊敬等人表情凝固了。

端木雲青和南宮寧,牙齒都在打戰。

“這老女人,居然這麼兇狠?”

就連向來淡定的拓跋俊,也罕見地喉頭滾動,艱難地嚥了咽口水。

“此事,還是從長計議吧,讓人補償一下那兩個潑皮……”

端木雲青怒道:“兩個飯桶,有什麼好補償的!”

獨孤辰連忙制止道:“誒,就算是一塊茅坑裡的石頭,也有用得著的時候,何況是人呢,那兩個潑皮,現在比以前更有價值。”

端木雲青不以為然,只是冷笑。

馬車裡,江拂撲到梁蕭懷裡,嚶嚶哭泣:“剛才真是嚇壞雪兒了……”

“乖雪兒,有哥哥在呢,不怕不怕。”

梁蕭拍著她的肩膀,連聲安慰。

江拂雪依然嚶嚶啼哭,接受梁蕭的安慰。

“嚶嚶嚶~哥哥不可以為難阿婆哦~”

“好好好,都依你,哥哥感謝阿婆還來不及呢。不過雪兒也要答應哥哥,以後可不許亂跑了。”

“嗯~哥哥最好了~嚶嚶嚶~”

透過樑蕭懷抱的縫隙,可以看見小姑娘一臉滿足的竊笑。

兩年前,她就已經明白了,這世間再也不會有比他的懷抱更安全、更溫暖的地方了。

後方馬車裡,阿婆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坐立不安。

回到家中,梁蕭讓玄衛們先護送江拂雪去休息,單獨留下阿婆。

“少爺,老奴……”

阿婆欲言又止,竟不知該如何解釋。

梁蕭一臉平靜,意味深長道:“阿婆,以後要保重身體,你已經一把年紀了,不能這麼折騰。我看得出來,你對雪兒是真心的好,所以我不想為難你。畢竟,如果真的有什麼該說的,雪兒總會告訴我,不是麼?”

阿婆一愣,感動點頭:“老奴不敢了。”

“也不必總是自稱老奴,我強調無數次了。”

“遵命……”阿婆連連點頭,心情複雜。

她看得出來,梁蕭早就發現她們這一老一少來歷不簡單了。

他之所以一直沒有點破,只是因為對江拂雪的疼愛,他似乎也看得出來,江拂雪很害怕失去他這個哥哥。

如今,她徹底明白了梁蕭的心意。

無論江拂雪是什麼身份,他都不離不棄。

只是,對公孫家和劍族來說,事情更難了……

“這一次多虧有你,以後可千萬不能再讓玄衛遠離雪兒了,我希望你能和玄衛一起保護好她,我不許雪兒有任何意外。”梁蕭叮囑道。

阿婆鄭重答應。

梁蕭終於說出肺腑之言。

“阿婆,除非有一天雪兒親口告訴我,她想離開我。否則,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帶走她。若真的有人執迷不悟,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阿婆聽出言外之意,點頭道:“小姐不可能想離開少爺,請少爺放心!我也不希望有人傷害小姐和少爺,讓她離開少爺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梁蕭注視著阿婆良久,才微笑點頭,讓阿婆回去休息。

阿婆離開後,梁蕭才無奈地嘆了口氣。

“糟老頭子誠不欺我,公孫家的女人,果真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一個時辰後,江拂雪才去找來阿婆,悄悄詢問情況。

“少爺一如既往信任小姐,信任我……”

江拂雪這才眉開眼笑,道:“這才是我的親哥哥~就是可惜,最近沒有洋蔥了~所以……阿婆阿婆,以後要多幫我出謀劃策,如何才能順理成章鑽進哥哥的懷抱~”

阿婆額上冒汗,差點栽倒。

菜市場發生的事,很快被玄衛層層彙報給段雲衣。

段雲衣陷入沉思,片刻之後,道:“梁愛卿自有分寸,爾等不可擅離職守。”

鴻臚寺裡,一直暗中關注梁蕭的大楚使團,也瞭解了情況。

“這梁蕭身邊,當真是藏龍臥虎呢。”邢風嘆道。

李心文原本心不在焉,腦子裡全是梁蕭對公孫月始亂終棄的事,聽邢風這麼一說,也不禁心頭一凜。

“還是小月謹慎,這牲口果然不好對付……”

“小侯爺,公羊敬代表公羊氏、拓跋氏、端木家、獨孤家等世家來訪!”

部下的彙報,讓邢風眉頭一皺,立即接見。

院子裡,二人單獨一會,煮酒相談。

公羊敬向邢風敬酒之後,道:“邢公子幾日不見,越發沉穩,大楚第一奇才,名不虛傳!”

邢風道:“公羊先生何不開門見山,不必客套。”

公羊敬道:“梁蕭最近在京城嶄露頭角,邢公子也不可能不關注吧?若是任由此人發展壯大,短期內,對我們這些世家不利,久而久之,只怕大楚天子也寢食難安。”

邢風道:“吾皇聖明,非我等臣子可以揣度,自有主見。”

公羊敬微笑道:“我只是向你陳述利害,畢竟,大楚與大周同宗同源,目前兩國交好,但梁蕭是個變數。”

“你們是希望與大楚加大合作?”邢風問道。

公羊敬點頭道:“正是!我們幾家談好了,可以支援大楚人在大周的利益,同時希望你和李將軍能給梁蕭製造點麻煩,讓吾皇也能明白,梁蕭是影響兩國交好的不穩定因素。”

邢風笑而不語。

公羊敬又暗示道:“大楚可以開出實質性的條件,我們幾家會最大限度滿足你們的要求。畢竟,兩國同宗同源,大周臣子,未嘗不可成為大楚臣子。”

邢風嘆道:“公羊先生之言,心領神會,不過你著實是高看我了,吾皇命我負責此行,其實只是讓我混一混資歷,回去也好封官,封李將軍為副使,也是一樣的意思。大楚就算有心與你們合作,鞭長莫及不說,還有心無力。畢竟,我大楚最近幾年也不太平。”

公羊敬眉頭一皺,終於丟擲了重磅條件:“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幾家只要聯手,可以安排,讓大周與大楚之間的國境隨時防備空虛!邢公子,你難道忘了自己是未來的大楚駙馬!”

邢風一愣,打量著公羊敬,面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