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

卻說黃衣中年男子在選擇追擊周純後,代表著穆紫瑛那邊就平安脫險了。

她也知道事情緊急,因此心中儘管擔憂著那些穆家修士和周純的安全,卻也是一路上打馬狂奔,直奔碧雲山而去。

等一路換馬疾馳了近兩個時辰後,她終於回到了穆家。

然後不等穆家看守山門法陣的修士問明情況,她就急忙把穆家修士和周純遇險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幾位穆家族人身陷險境,還有周純這位家族請來的貴客也一樣遇到危險,守護山門法陣的穆家修士頓時意識到事態嚴重,急忙敲動警鐘喚醒了幾位修行之中的穆家築基修士。

“快,紫瑛丫頭你和老夫一道去救周道友,大長老你先去野狼嶺檢視情況,等老夫和你匯合後再做定奪!”

碧雲山上,在從穆紫瑛口中聽聞了事情前因後果後,穆家族長穆玄風在臉色大變的同時,當即拍板做出了救人決定。

然後他和穆家大長老穆江河兵分兩路,迅速御器飛行離開了碧雲山。

築基期修士全力御器飛行的速度遠非煉氣期修士可比,兩三百里距離,都用不了一個時辰。

因此順著穆紫瑛的指引,又有居高臨下的俯瞰優勢,穆玄風很快就發現了那頭被燒焦的【墨鱗駒】屍體,以及黃衣中年人留在地上的血漬。

“血跡還未乾透,地上也無焚屍痕跡,看來周道友是逃走了。”

穆玄風看著地上的血漬,又掃了一眼周純離開時候留下的痕跡,很快就做出了判斷。

然後他抬手打出一道法力,便將那地上沾染血漬的泥土攝取一撮拿到了手中,接著便掐訣唸咒,以泥土上面的血漬氣息為媒介,施展出了一種追蹤秘術。

像此類根據毛髮、衣物等物品上面殘留氣息進行追蹤的秘術,也算是衡量一種修仙家族和修仙門派是否有底蘊的東西了。

那些掌握這種秘術的修仙家族和門派,一般有族人在外遇害的話,只要有築基修士及時找到現場,根據現場殘留的兇手氣息,大機率能夠找到未曾逃遠的兇手。

當然這個前提是兇手本身沒有掌握相關反制手段。

這時候秘術一經施展,很快穆玄風就透過秘術感知到了兇手的去向。

“往那邊去了!”

他目光一轉,望向了兇手離開的方向,當即帶著穆紫瑛追了上去。

這樣一路追出數十里後,穆玄風便是眼神冰冷的看向了下方某處山峰。

“哼,以為躲在這荒山野嶺裡面就能脫險麼?天真!”

口中一聲冷哼,穆玄風直接帶著穆紫瑛落到了山峰上面一處隱蔽的山洞外面,然後大步走進了山洞之中。

不一會兒過去,衣襟染血已經昏迷過去的黃衣中年男子便被穆玄風提著走出了山洞。

這般出了山洞後,穆玄風目光一轉,看向身後跟著的穆紫瑛說道:“紫瑛你剛才也聽到了,周道友如今應該是無事,接下來你就辛苦一下,在山中呼喊尋找他吧,老夫先去野狼嶺匯合大長老。”

“是,紫瑛遵命。”

穆紫瑛應了一聲,便見穆玄風提著黃衣中年男子騰空而起,迅速飛離了自身視線範圍。

而她望著穆玄風遠去後,想著穆玄風的叮囑,當即也邁動腳步在周圍山嶺裡面走動了起來,一邊走一邊大聲呼喊著周純的名字。

原來根據黃衣中年男子的交代,他包紮好傷口追了周陽一段時間後,就在這片山嶺之中追丟了目標。

然後因為自身有傷,又擔心回去野狼嶺那邊可能遇上穆家過去支援的修士,他便在這山嶺裡面躲藏了起來。

卻是根本沒想到穆家會這麼看重周純,竟然是穆玄風這位族長親自過來尋找救援周純。

以至於躲藏在山洞裡面的他,直接成了甕中之鱉,想跑都沒地方跑。

得知了這點後,穆玄風就判斷周純應該是用了什麼斂息的法子藏身在附近山嶺裡面。

所以才有了穆紫瑛現在滿山遍野呼喊尋人的事情。

雖然說,這個辦法是笨了點,也有些辛苦,但確實非常有效。

在某處因為山體崩塌形成的土石堆下,周純聽見穆紫瑛那熟悉的聲音後,連忙讓在上面蓋住自己的岩土龜挪開點身子,從土坑裡面鑽了出來。

原來他先前就是藏身在這土坑裡面,藉助岩土龜的天賦斂息能力將自身氣息蓋住,以躲避黃衣中年男子的搜尋。

煉氣期修仙者的神識外放範圍有限,在遇到泥土、岩石這類障礙物的時候更是效果大打折扣。

而岩土龜一旦進入龜息狀態,便如同一塊靜臥的山石一樣,完全失去了生命體特徵,就是築基期修仙者不注意下,神識都不一定發現得了。

因此煉氣期修仙者除非是近距離肉眼看見,才有可能看出龜息狀態下的岩土龜。

但周純藏身的這處地方是一個山崖底下,附近還長著雜草和灌木。

別說是黃衣中年男子本身腿腳不便,就算他腿腳正常,也不可能一直走到山崖盡頭去看一堆石頭。

這時候從藏身之處出來,側耳聆聽了一番過後,周純當即朗聲回應了穆紫瑛的呼喚。

不多時過去,他便看見一襲紫衣的穆紫瑛出現在了山崖上面。

“周道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那個追殺我們的傢伙已經被族長擒拿了,也是族長特地吩咐我在這片山嶺之中尋找道友你的。”

山崖上,當週純施展“御風術”來到上面後,滿身香汗淋漓的穆紫瑛頓時便朝他露齒一笑,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她的述說,周純心中也是一鬆,頓時輕輕一點頭道:“原來如此,倒是辛苦穆道友你了。”

“這點辛苦算什麼,如果不是周道友你將那人引走了,紫瑛如今只怕是早就化作飛灰了,應該是紫瑛向周道友道謝才是。”

穆紫瑛說著,還認認真真的對著周純欠身一禮表達了感謝。

周純見此,也是無法,只能受了她一禮。

然後二人便一起步行返回了碧雲山。

等周純和穆紫瑛回到碧雲山的時候,很快就察覺到了穆家族內的氣氛變化。

所有遇到的穆家修士都是面色沉重,似乎壓著什麼事情,連和他打招呼的人都變少了很多。

這頓時讓他意識到,野狼嶺那邊的事情恐怕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嚴重許多。

很可能以穆家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解決這件事情。

果然,等得知他和穆紫瑛回來後,穆家族長穆玄風便親自召見了他。

“這次連累周道友在外遇險,實在是穆家照顧不周,有違對周族長做出的承諾,穆某在此代表穆家向周道友說聲對不起了。”

穆家族長辦公大殿內,穆玄風在見到前來的周純後,也不談其它,首先就起身對著周純拱手錶達了歉意。

一位築基中期修士對自己道歉,周純可不敢向對待穆紫瑛那樣大咧咧受用。

當即連忙閃開身子,連連擺手道:“穆前輩您太客氣了,晚輩何德何能,敢受前輩之禮。”

穆玄風見此,倒也不再強求,只是輕輕一點頭道:“錯已鑄成,道歉確實已無什麼作用。”

說完也是面露慶幸之色望著周純輕嘆道:“幸好周道友福澤深厚,手段高明,沒有讓穆家鑄成大錯,讓老夫和穆家有當面向道友致歉補償的機會!”

這話倒是深得周純之心。

口頭上的道歉,也就是聽個響,哪有真正實打實的補償有用。

不過他面上自然不能把這種內心想法表現出來,反而一樣露出後怕之色慶幸說道:“晚輩這次確實是運氣,若非那人大意,讓晚輩的靈寵傷了他腿腳,只怕未必能夠撐到前輩趕來。”

聽到他這話,穆玄風頓時眼中寒芒一閃,沉聲說道:“周道友放心好了,那廝如今就關在穆家地牢當中,道友若是有心,穆家可讓道友親自手刃他首級報仇。”

然後抬手一揮,一個儲物袋便從殿內某個儲物架上飛到了他手中,被他遞向了周純。

“另外這個儲物袋便是那廝所有,裡面裝著他的全部身家,就當是老夫和穆家對於周道友這次受驚的補償了,還請周道友千萬不要拒絕。”

拒絕是不可能的。

在經歷了先前一戰後,周純深刻感受到了自己實力身家和那些煉氣後期修士的差距。

而黃衣中年男子的幾件法器可是都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絕對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現在這些東西都歸他所有了,又怎麼會拒絕呢。

當下甚至顧不得謙虛了,直接一把抓住儲物袋對著穆玄風深施一禮道:“多謝穆前輩厚愛,那晚輩就愧領了。”

至於處置那黃衣中年男子的事情,周純自然不會真的越俎代庖。

他相信穆家絕對不會讓那廝好過的。

“周道友肯接受就好。”

穆玄風擺了擺手,然後目光凝視著周純,緩緩說道:“穆家最近可能遇到一些事情,周道友若是繼續留在穆家的話,穆家可能無法照顧到位,因此老夫想請周道友先返回周家。”

“至於傳授御獸之術的事情,以後兩家可以再做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