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身著黑色西裝西褲,將本就挺拔落拓的身形勾勒的更加完美帥氣俊美,尤其是那漫不經心的氣質將他襯托的迎刃有餘。

桃花眼尾輕挑,斂起眼睫,掃下淺淡陰影,走過來時慵懶隨性,眸光散漫。

懶洋洋的低頭調弄著話筒。

對於這種場合,哪怕場下是數千人,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怯場或者不自在。

他習慣萬眾矚目。

溫紓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不自覺在腦海中同高三那年,百日誓師大會上作為學生代表上臺發言的他作起對比。

那時的他青澀,散漫。

場下的所有人都為他鼓掌,在他的演講吓鬥志昂揚,熱血沸騰,忍不住熱淚盈眶。

他讓滿心迷茫的高三學子落到實處,在那最後一百天裡燃燒起最後的熱血。

曾經驚豔青春的少年郎,始終是溫紓心中藏起的一抹特殊的色彩,她思慕他,敬佩他,渴望看他綻放光彩。

他是她青春時代的代名詞。

而如今的他,真的成熟了很多,漫不經心中多的是穩重,歲月將他沉澱的更有魅力,舉手投足間都是帥氣惑人。

那人彷彿有感般,在開口的一瞬間,視線直直的朝著她撩過來,唇角笑弧呈現。

溫紓聽見整場歡呼聲響起。

沒人敢直接喊他的名字,“主席”二字震耳欲聾。

她對上他一雙深邃黑眸,唇角輕彎起來,她笑,眼睛卻忽然不受控制的發熱。

這就是她戀慕的人。

她初一那年知道他,後來喜歡他,從懵懂無知到心底藏情,中間跨越了七年。

她看著他褪去青澀,變得越來越優秀。

可是這個被無數人喜愛的男生,什麼時候能垂一垂眸,眼底落盡她的模樣呢?

瞧一瞧她的心事啊。

舞臺上的光打在周景肆身上,和臺下的昏暗形成鮮明的對比,溫紓知道在這樣的昏暗燈光下,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邊笑著輕晃熒光棒,眉眼彎彎同他對視,眼裡是他,心裡也是他。邊放任眼角的溼意瀰漫。

眼睫墜落的水珠昭示著她的釋然和突如其來的難過。

她高興這場重逢,也真心實意的難過著。

這些天的甜蜜與苦澀交織,她與他不過重逢十四天,可復讀的那一年,比365天要久,在這一刻爆發的突然又兇猛。

她因為他選擇復讀,卻不是為了他,她為前途,為了未來,為了爬的更高。

可歸根結底,更高的地方站著的人,是他。

就像高一分科那一年,她知道前途重要,所以咬牙在分科表中勾上文科。

她想,哪怕她理科的成績再高那麼一點點,甚至不用比文科高,她也願意賭一賭。

可是沒有。

那一年她的成績差的令人髮指。小科每一門都是二三打頭,苦到沒有任何一條能接近他的路可以讓她去走。

她想告訴他,“周景肆,你根本就不知道,來到你身邊,讓我覺得好艱難。”

可是憑什麼呢?

終是應了那句話,年少時千萬不要遇到太驚豔的人,否則這一生會太孤獨。

因為念念不忘。

他的嗓音低沉慵懶,如同一場流暢悅人的精彩演出,大提琴般讓人沉浸其中,直到把話筒遞給旁側的主持人,離場,臺下的人依舊沉浸其中。

第一個節目是歌曲,男女合唱。打扮精緻的男生女生隨著主持人的話登上臺,熒光棒揮舞著,有人開始捧氣氛。

溫紓悄悄擦乾莫名其妙的眼淚,跟著搖搖晃晃打著熒光棒,不再想那些。

或許跟喜歡文學有關,她喜歡胡亂寫些東西,也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子。

情緒來去都很快。

坐在旁邊的喬欣也沒給她繼續傷感的機會,歪過頭喋喋不停的吧啦吧啦感慨剛才主席真踏馬帥,還拉著她狂甩熒光棒。

溫紓無奈,認命的跟著她一起晃,可以說也是另一種另類的破涕為笑了。

因為是聯誼,所以除了歌曲彈唱外,都是一些搞笑的節目,自創的相聲跟小品把臺下看錶演的學生逗得笑不停。

溫紓也忍不住靠在喬欣肩膀跟著笑。

笑的正歡,突然被戳了一下肩膀,溫紓疑惑的側過臉,喬欣挨在她耳邊說,“哎,你看那邊,主席是不是在看你?”

溫紓順著喬欣示意的方向看過去。

昏暗下,男生斜靠著牆,指尖一抹猩紅,淡淡薄霧籠罩下散漫的眸光朝她瞥過來。

那是一個非常隱秘的角落,不大,看樣子能放下兩三個人,此時就他一個。

見她看過來時,頓了一下。

他抬了抬眉骨,唇角忽地翹起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對溫紓做了一個口型。

或許是軍訓時的默契,溫紓一下子就讀懂了他說的是什麼。

——“過來。”

溫紓皺起眉,就那麼看著他停了幾秒。

周景肆也不急,把指尖剛點燃還剩下大半的煙掐滅,慢慢悠悠的又重複一遍。

溫紓咬了咬牙,左右望了望,周邊的同學都在很認真的看節目,個別的低頭玩手機。

她深吸了一口氣,把熒光棒塞給喬欣,低聲說了句,“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喬欣果斷接過熒光棒,笑的一臉猥瑣,“去吧去吧,不用很快,慢點兒也行。”

“……”溫紓瞪她一眼。

她沿著牆邊過去,貼著牆往周景肆靠著的那邊小心翼翼的壓低腰挪著腳步。

幸好距離不遠,她坐的位置又靠牆挺近,沒走幾步就接近了那邊,她加大步子,兩三步就迅速躲了進去。

同時也忽略了那片陰影著實是不大。

她撞過來時太急促,腳下又有堆積起來的紅色呢絨幕布,一下子就絆了過去,頓時花容失色,壓根就沒剎住車。

她“啊”的驚呼了一聲,最要緊的是這時還不忘用手捂住嘴巴,怕被人看見。

狠狠地朝著前面撲了過去。

前面就是牆和波紋的水泥地面,這要是摔了,臉朝下,不破相都是輕的。

周景肆淡定玩味的表情霎時變了。

他迅速站直身體,捏著煙的那隻手臂避開,單手撈住小姑娘細軟要人命的腰,狠狠扣緊,用力往自己這邊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