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八十一章 第一宵柱

陸隱看向那七道人影，七個人也在看向陸隱，彼此對視。

“閣下就是陸先生吧，果然如傳聞所說，永生之下無敵手，佩服，佩服。”七人中，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讚歎，看似強壯，卻滿頭白髮，目光滄桑。

一旁的老者道：“那就是生命之氣啊，老夫一輩子都領悟不到，真羨慕啊，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那麼厲害？”

“我們那輩人也有厲害的人物，可惜，物是人非了，有些人璀璨一生，卻活不到現在。”

“人才代代出，於我人族是好事。”

陸隱看著他們：“前輩們是第一宵柱的人？”

“呵呵，是啊。”

陸隱深深看著他們，這七個人存活歲月估計相當悠久了，能給他風燭殘年的感覺，不容易。

像夜歌這種接近大限之人也沒給他這種感覺，或者說，沒那麼明顯。

這七個人就好像踩在棺材裡一樣，腐朽，垂死，落寞。

大地之上，有老者驚呼：“我想起來了，他是秦無敵，那個秦無敵。”

“什麼秦無敵？”有人疑惑。

那位老者激動，深深跪拜：“後輩子弟參見老祖，老祖，您還活著啊。”

星穹，那個很強壯的老者低頭看去，看著那位老者跪拜，然後一個個修煉者跪拜，隨同老者一起，嘆息一聲：“後輩還有嗎？真好，算是有人送終了，鹹老鬼，我賭贏了，我有人送終，哈哈。”

一旁的黑衣老者淡笑：“你只是沒輸，不代表贏了，老夫應該也有後輩子弟送終才對。”說完，大聲開口：“老夫鹹大師，可有後輩子弟出現？”

巨大聲音迴盪天地，不斷傳開。

一聲接著一聲，傳向整個九霄宇宙。

無人回應。

鹹大師臉色難看，又喊了一聲，依舊無人回應。

他目光黯淡，閉起雙目，不再說話。

秦無敵看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我秦無敵的後人就是你鹹老鬼的後人，給我送終，也給你送終，不分彼此。”

鹹老鬼灑脫一笑：“意料之中，這場賭局，你贏了。”

旁邊，有老嫗走出，站在兩人中間：“行了，一把年紀，隨時埋土裡的老傢伙還賭什麼賭，不知道可有人記得老婆婆我。”

“三天婆婆，是三天婆婆，為師想起來了，她是畫像供奉的三天婆婆。”

不少人驚呼：“三天婆婆？那個曾經豔冠九霄，即便靈化宇宙都有傳說的三天婆婆？”

“沒想到還活著，那是古老之前的人物了，曾引起靈化宇宙無數人爭鬥廝殺…”

老嫗大笑：“沒想到老身還有人記得，哈哈哈哈，不過這三天婆婆可太難聽了，當初叫三天仙子，後來叫三天妹子，然後是三天大姐，三天前輩，現在居然被叫三天婆婆，誒--”

後面一干瘦老者翻白眼：“你剛剛自己都稱自己是婆婆。”

“關你屁事，話多。”老嫗瞪了後面一眼。

七個人的出現，如同掀開了歷史，無數目光看向他們，尋找古老記憶中存在的痕跡。

驚雀臺，驚門上御看著那七人，每一個都比她活得久。

她是永生境，可以活無盡歲月，能輕易熬死這幾個人，不過這幾個人存活的歲月確實比她長，但也長不了多少了，他們，瀕臨死亡。

這些人已經不適合戰鬥，留在第一宵柱也並非守護，更像是養老。

他們唯有藉助第一宵柱的能力才能活到現在，否則即便冰封也活不到。

星穹下，七人朝著驚雀臺而去，登上驚雀臺後皆對驚門上御行禮：“參見驚門上御。”

“參見驚門上御…”

儘管輩分比驚門上御大，但面對永生境，該行禮還是要行禮。

驚門上御抬手托住他們：“幾位前輩不用客氣。”

七人感激，隨後一個個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青草大師：“呦，這不是青草嘛，沒想到你都能成就永生，老天不長眼。”

話是秦無敵說的，不僅沒有對青草大師行禮，反而出言不遜。

青草大師沒介意，笑眯眯看向秦無敵：“好久不見了，老朋友。”

秦無敵不爽：“咱可不是朋友，當初我揍你揍得不輕，別報復就行。”

三天婆婆笑道：“青草沒那麼小氣，對吧，青草。”

青草大師笑看向三天婆婆：“相比秦無敵，仙子可是害得我更苦，當年被一群人追殺的事還歷歷在目，仙子，不打算給個交代？”

三天婆婆搖頭：“都老了，何必計較過往。”

“青草，好久不見了。”

“誒，你都能成永生，悲哀，人世間最大的悲哀。”

“過去的就算了吧，別計較…”

青草大師笑看著七個人，這七個人都曾去過靈化宇宙，在靈化宇宙鬧得動靜不小，畢竟當初都是天才，一個個彼此爭鬥，彼此陷害，還瞧不上靈化宇宙，而那個時期，青草大師算是靈化宇宙天才，當然，與這幾個人比差了太多，如同血塔上御說的，能揍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卻成了永生境。

讓秦無敵等人很是憋屈。

鹹大師嘆息：“青草啊，能與你成為故人的不多了吧。”

青草大師看向鹹大師，笑容收斂：“是不多了，諸位，好好活著吧，如果哪位無人送終，我可以幫忙。”

秦無敵嗤笑一聲，很不屑。

青草大師挑眉：“秦兄，要不要切磋一場？你好像很有戰意。”

秦無敵握緊拳頭，揚起，大喝一聲：“打不過你。”

驚門上御：“…”

遠方，陸隱收回目光，老人家敘舊就沒必要看了。

他放出萇，因果已經增加結束。

儘管萇的因果比不上月涯，透明飛蛾，但也不錯了，畢竟是極限戰力，活的時間也不短。

萇一出來對著陸隱就是一爪子，完全沒有遲疑。

點將臺地獄重複過往，任何被壓入點將臺地獄的智慧生物都會經歷慘痛的過去，但也有一些生物例外，比如意識生物十三天象，也比如萇。

萇是蟲子，本源深處效忠仙主，無法更改，即便陸隱創造因果也改不了，而蟲子沒有悲歡離合，自然體會不到情感的折磨。

於它來說不過是被關了一會。

陸隱轉瞬出現在它頭頂，一腳踩下，將萇壓入地面，發出巨響。

萇的出現將眾人放在那七人身上的目光引來，不過現在對於萇，九霄宇宙修煉者已經不在乎，他們很清楚萇贏不了陸隱，現在就是好奇萇的下場。

陸隱會殺了它還是什麼。

陸隱自己也在糾結，萇實力極強，殺，可惜了，這個坐騎太完美了，如同當初得到獄蛟，在那個時期是相當強的助力，可萇效忠仙主，它的存在就跟座標一樣，會把蟲巢文明引來，而且萇的生命之氣近乎消耗光，對他的幫助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如今的萇雖然也屬於永生之下極限戰力，卻也就比孤斷客他們強一些，失去生命之氣，無法融合永生物質，給不了陸隱威脅。

陸隱將它壓在地底，萇不斷掙扎，就是逃脫不了。

陸隱手裡不止一個青仙，以前的毛球，現在的單劣，對了，還有被壓入點將臺地獄的長生碑與坭，都在他手上。

單劣價值很大，牽扯到第三壁壘，相比起來，萇雖然比單劣厲害得多，價值卻比不上。

想來想去，陸隱還是將萇關了起來，因為萇同樣牽扯到一個重要生物--混寂。

當萇被關起來後，天地為之一清，戰爭，算是結束了。

陸隱仰頭看向天空，不時還有蟲子屍體掉落，九霄大地蟲子雖然被消滅大半，但剩下的還要清理，也需要一段時間，靈化宇宙更是如此，宵柱靈寶陣法影響不到靈化宇宙，所以靈化宇宙的蟲子數量現在比九霄宇宙的多得多，不過這些不需要他操心了。

眼前，門戶出現，陸隱一步踏入，再出現，已經來到驚雀臺。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

陸隱目光則落在青草大師身上：“羅蟬沒死？”

青草大師點頭：“奇異生命，不容易殺。”

陸隱皺眉，是嗎？

青草大師道：“老夫知你不信，不過事實就是如此，沒辦法，永生亦非無敵，閣下現在就擁有與永生對戰的實力。”

陸隱沒有否認，沉聲道：“蟲巢文明一天不除，人類將寢食難安。”

驚門上御道：“我們剛剛就在說這件事，必須想辦法除掉蟲巢文明，否則等蟲巢文明恢復元氣，還會殺來九霄，可蟲巢文明方位我們無法知曉。”

“陸先生剛剛沒殺那個蟲子，是否可以透過它找到蟲巢文明方位？”鹹大師問。

陸隱好奇看向鹹大師幾人。

驚門上御介紹：“這七位是我九霄宇宙前輩，一直待在第一宵柱，若非此次戰爭也不會出現。”

陸隱聽到之前這幾人與青草大師的對話，他們的輩分與青草大師相當。

“見過幾位前輩。”陸隱客氣。

幾人讚歎望著陸隱：“老了，陸先生年紀輕輕，卻超越我等，讓人敬佩。”

“人族有先生，大幸。”

“可惜來自天元。”

“天元也是人族，不分彼此。”

“陸先生，你不殺那個萇，是否也想透過它找到蟲巢文明方位？”三天婆婆問。

陸隱點頭：“有這樣的考慮，但就算找到方位，誰對付仙主？那是實實在在的永生境。”

位置，單劣告訴過他，但太遙遠了，相比位置，仙主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