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歆視線平淡地掃過兩人,毫不掩飾臉上的輕蔑,冷哼一聲,“呵——穿的不門不類,口中唧唧歪歪,還真把自己當什麼玩意兒了呢。”

年輕平頭對著視線怒目而視:“珀婆摩坲,你這婦人不僅口出惡言,還無故傷人,你身上罪孽如此深重,還不快快跪下懺悔,祈求天神的寬恕。只要你放下心中惡念,一心從善,天神會為你敞開胸懷,寬恕你無知……”

姝歆差點被這人說的話逗笑了,“你特麼個腌臢玩意兒是來說笑的吧,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孽力深重,是不是以為躲進你那天神爸爸的懷裡就能逃避因果報應了?放心,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另一箇中年平頭接著道:“珀婆摩坲,小友既然也不是尋常之人,就更當以維護這世間和平為己任,助人為樂,多為自己積累善果才是,為何如此充滿戾氣?我勸小友還是放下惡念與人為善,莫要自誤。”

所以,她算是徹底與這兩人槓上了是吧。

素素:【嗯……】

她想說,從她選擇那套裝扮就決定自己在這個副本世界裡的定位,或者說——立場!

但她不能說。

這個副本看似簡單,但前提是,你需要選擇自己的立場。

對於這一點,素素除了一開始還有些擔憂之外,現在看來,她完全可以相信自己的小宿主。

姝歆此刻感應到兩人身上磁場波動更加強烈,在一層似有似無的光環下,是湧動的狂暴的殺戮氣息。

呵,好一個積累善果,在表面一層似是神聖的光環下面,包藏的竟是湧動的極其殘暴的暗能!

姝歆暗自衡量了一下自己與這兩人之間的實力。

因為還沒有真正交手,所以不知道這兩人的肉體力量速度耐力以及其它手段。

但從對方身上的磁場波動情況來看,她覺得自己不會輸。

前提是她不要被對方身上的孽力羈絆所牽累。

若是能讓這兩個腌臢先動手就好了。

姝歆看著兩人,突然說道:“你娘因為你死了……”

幾人皆是一愣,那中年平頭頓了下,“小友切莫口出妄言,為自己平添業果……”

姝歆:“你爹也因為你死了……”

“放肆,生死本是天地倫常,一切皆是命數……”

姝歆:“你的親人朋友都被你連累了,你就是他們的災劫,你就是個禍根。”

“你,你如此不積口德,你……”

姝歆:“你是禍根,你要遭報應。”

“你……”

姝歆感應到對方身上的磁場波動頃刻間爆開,磅礴的殺氣頃刻瀰漫整個空間。

與此同時,對方掛在肩膀上的那塊布料也無風自動,鼓動著飛舞起來,就像他身體本身藏著一個鼓風機一樣。

姝歆嘴角不由自主揚起一個微笑,微眯的眼睛裡是冰寒的殺意。

很好,素素說的沒錯,這些人,就是踩著別人屍體一步步走過來的。親人朋友的屍體。

不要去跟對方爭論辯解對方已經給你作下的定義,而用最簡單的話單刀直入對方的弱點就行,然後不斷重複強調。

將對方針對自己的論調轉移到對方身上。

事實證明,這個法子很有效。

現在,她只等對方先動手,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戰一場,將這幾個幹掉再說!

姝歆的意念已經聯絡到骨刀,戰鬥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另一個淺平頭猛地拉住同伴的胳膊,眼神怨毒切戒備地看著姝歆,然後微微附身對同伴耳語幾句。

狂暴的殺戮氣息慢慢收斂,姝歆看對方已經完全恢復理智,看來這場架現在是打不起來了。

深表遺憾啊。

另一邊哼哼唧唧的兩村民,他們神情急切,他們是真希望請來的兩位法師能為他們主持公道。

將這個女人好好教訓一番,然後綁回去,架到恥辱柱上,再好好地收拾!

可是,剛才看法師與這女人交鋒,似乎沒討到什麼便宜。

本想催促慫恿兩句來著,又不敢太過張揚,他們知道法師的手段…至於這女人的行事作風,他們也不敢再正面造次。

於是眼睜睜看著這個女人輕蔑地掃了他們一眼,然後轉身哈哈笑了兩聲揚長而去。

m的,這個該死的不知羞恥不守婦道的女人。

他們看著她的背影,那眼神中的怨毒都快凝結成冰了。

……愛新民看著姝歆前往的方向竟是他們的龍坎村,嗚嗚叫著:“你,你站住,你不許去我們的村子,你這個歹毒的女人……”

因為缺了幾顆牙齒,說話漏風,嘴裡還有血沫子,所以說的含混不清。

姝歆連頭也沒回。

因為姝歆控制好力度,愛新業除了看起來摔得有些兇之外,並沒有生命之虞,他捂著胸口站起來,扶了扶自己的圓頂小帽。

剛才帽子掉落,露出陰陽頭的腦袋。

前面一半被剃得光溜溜,後面卻留著長長的辮子。

愛新業指著姝歆兇狠地說道:“我們村子不歡迎你,你這樣不知羞恥不知道敬畏天地長輩的女人,老天會收了你的,滾,給我滾——”

姝歆本來已經走出了幾步,聽到這一老一少指著她罵,叫她滾,於是突然折返,朝他們走近兩步。

兩人被嚇得連忙往後瑟縮一下,然後又挺了挺胸,“你你要幹什麼?這朗朗乾坤,你莫不是還要謀財害命不成?”

姝歆的確是想一腳把這兩個給送走算了,丫的,沒道理自己都有這一身本事了,還要平白受你這兩個不知所謂的東西的折辱吧。

至於說什麼這是他們的村子?不歡迎……

呵,這是所有生靈的世界,憑什麼這兩人說是“他的”就是他的了?

她還想說這她的世界,規則由她定!

她大概想到了,這個副本之所以會被至高規則變成一個獨立的任務世界,便是因為這片區域被這些人強行劃分出來,變成了完全迎合他們私慾規則的園囿。

真正屬於自己的按照自己意願就只有自己家裡:關上門,你想把家裡變成什麼樣都沒人鳥。你完全有權力邀請或者拒絕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