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季家別墅。

葉無雙換上許昌發給她的白色隊服,那是一件質地良好的T恤,背後印有許昌設計的隊伍青鳥logo。

她走出主臥。

樓下,季深坐在餐桌前閱讀報紙,手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傭人正在廚房準備兩人份的早餐。

一份季深的,一份葉無雙的。

“早。”

許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男人視線從報紙移開,仰頭朝她微微一笑。

這一笑,葉無雙覺得很悅目。

她從未對季深的外貌過度關注,但季深的神仙顏值,總能在某一時刻,讓她發自內心的欣賞。

“早。”

她慢慢走下樓梯,來到餐桌前。

路過季深的時候,她腳步一頓,發現季深對面的牆上,有一個極小的閃光點。

她大腦飛速運轉。

別墅裝潢沒有變動,這個位置,不該有東西反光投射。

陽光也不會獨獨在這裡留一個閃光點。

答案只有一種:

有人在外面拿著“鏡子”之類的東西對準這裡。

此刻是清晨,季家別墅又位於偏僻的半山腰,尋常人不可能做這類事。

那麼答案就更清晰了——

這是狙擊槍瞄準鏡的反光點!

有人在叢林裡面瞄準季深!

“小心!”

葉無雙拉住季深的胳膊一扯,讓他偏離原本的位置。

砰!

一顆子彈射在落地窗上。

昔日光潔透亮的落地窗出現一個凹痕,凹痕向外延展些許裂縫,但沒碎。

是防彈玻璃。

葉無雙看了一眼,心中瞭然。

也對,季深是季家的繼承人。

他所住的地方必然安全重重,防彈玻璃是基礎。

“噔噔蹬。”

急促的腳步聲從別墅四面八方傳來。

他們被包圍了,危機突至!

葉無雙眉頭一擰,向前走去,手腕卻被人抓住。

抓她的人是季深。

那個男人眉頭比她擰的還緊,眼中褪去溫和,渾身煞氣,嗓音對她卻關心:

“封九可以解決。”

他不希望她置於危險。

“我趕時間,要去汽車站和隊員集合。”

葉無雙難得對季深展開冷笑以外的淡笑,儘管這笑裡充滿嗜血和危險:

“而且我們不是說過,我保護你,來抵交房租嗎?”

笑容晃了季深的眼,一個出神,葉無雙就掙脫他的鉗制,向大門走去。

路過室內吧檯的時候,她在吧檯桌子背面按了一下,一把藏在裡面的黑色手槍直直落入她掌心。

封九告訴過她幾個別墅裡藏槍的地方,以備不時之需。

她開啟手槍保險,“砰砰砰”連開三槍,把正面進攻的三個蒙面入侵者爆頭放倒,眼神冷酷。

呯!

側面也有人朝她開槍,她就地一滾,起身瞬間朝這人開了兩槍。

一槍胸口,一槍爆頭。

前者可以更快更精準的命中,無需瞄準頭部,使目標短期內無法反抗。

後者是等目標行動受損後,用來破壞目標的大腦,讓他“永遠的停下”。

“莫三比克射擊法。”封九趕來季深身邊,眼中閃過佩服。

這是一種近戰射術。

葉小姐在殺人這件事上,從來都是杜絕後患的。

不會出現敵人裝死,逃過一劫之後再捲土重來的糟心事。

一個詞形容:專業。

驚歎完畢,封九轉身投入戰鬥,解決從別墅後方入侵的敵人。

前方,葉無雙在不停的移動。

即便身邊暫時沒有敵人,也沒有停下腳步。

她能看到閃光點,一直在她身上和周圍出現。

那個藏在叢林裡的狙擊手,自知無法傷害季深。

便退而求其次,想先瞄準她,解決她。

“shit!”

四百米外,趴在樹上,全副偽裝的狙擊手爆粗,槍口對著庭院裡的葉無雙不停移動。

這名少女的行動軌跡太難捕捉了,讓他無法預判,更無法瞄準。

貿然開槍,還有可能傷及隊友。

很快,他不再有這層顧慮。

因為他的隊友死完了!

瞄準鏡裡,少女右手開槍,對準最後一個隊友的心臟,總算停下腳步。

他瞄準少女,食指按下扳機。

可他還沒徹底按下去,少女率先轉身,左手抬起她之前從屍體上繳獲的另外一把手槍,朝他的方向精準開槍。

咻!

子彈破空而來,帶動周圍的氣流。

噗呲——

正中狙擊手眉心!

屍體和槍械“嘭”的一聲,重重落地,驚起林中鳥類振翅飛走。

“沒想到葉小姐左手槍法也這麼準!”

女傭做西子捧心狀。

葉無雙轉過身,正要說什麼,被季深一把攬入懷裡。

“呯!”

一顆子彈穿過季深的肩膀,男人悶哼一聲。

血跡濺在了葉無雙臉上。

溫熱的觸感,讓她瞳孔輕縮。

“季少!”

封九臉色大變,一槍打斷偷襲人的手。

葉無雙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最後解決的入侵者,並未死亡!

他左胸前有個窟窿,正不斷往外流血。

但他還活著,說明他的心臟異於常人,長在另外一邊!

“該死。”

葉無雙眼中戾氣翻湧。

“兩把槍都沒子彈了吧?”季深的聲音很低。

否則以葉無雙的習慣,不管那個人心臟長在肚子裡還在膝蓋上,都逃不過被爆頭抹殺的命運。

“嗯,最後一發給了狙擊手。”

葉無雙語氣藏著一絲怒火。

讓朋友為自己受傷,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她抱著季深的窄腰,將季深安置在庭院裡做工精緻的竹椅上。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季深彎了彎狹長的眼眸。

這是葉無雙第二次擁抱他。

上一次,是在夢中哭泣時,無意識的擁抱。

這一槍擋得值了。

家庭醫生速來為季深處理傷口,封九則帶著還有一口氣的入侵者離開,大約是想拷打一番,問出其背後勢力。

二十分鐘左右,家庭醫生為季深包紮好傷口。

葉無雙一直擰著眉,跟自己較勁生氣。

“我傷得不重,你不用這麼自責。”季深口吻無奈。

這個小妮子狀態不太對。

“我去江市參加奧數競賽了。”葉無雙單方面結束對話,離開別墅。

她心裡憋著一團火,無處可洩。

自她有記憶開始,她想保護的每一個人,都保護的很好。

她不會讓他們受傷。

只有兩人例外。

一個是弟弟無塵。

一個是朋友季深。

讓他們受傷,就是她的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