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個無奈的表情,江之魚心下稍安。

肖楊不是那種心思細膩的,想必應該是沉肆叮囑過他,所以才有今天這麼一出。

從床上下來,洗漱過後,拿著早餐,邊走邊吃,準備去圖書館逛逛。

當初他們那個“智慧+”的專案雖然沒有就此開發推廣,但理念卻被一些公司學了去,如今市面上也已經有了類似的家居系統。

正好趁著這會兒她有時間,可以找找有沒有可以創新的地方,就當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了。

抬頭看見早已等待在那兒的周野。

對方看到她,把手裡的籃球丟給了同伴,快速跑過來:

“學姐,昨晚上回去我越想越不對勁兒,在梁煙姐的慶功宴上,你一口酒沒喝,怎麼會喝多?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還是說,你跟沉肆吵架了?”

自打他幫忙解密,又強行加入了他們的“智慧+”開發小組,周野也算是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了。

“沒有。”

簡單否認,江之魚抬眸:“你沒課嗎?”

周野抬腳跟上:“咱們系大一有多少課,學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那些我早就學過了,上著也沒什麼意思。”

赤裸裸的顯擺。

江之魚沒接這話,反倒是指了指面前的圖書館:

“那一起去?正好那個“智慧+”的專案想聽聽你的看法。”

她跟沉肆的主攻方向是一致的,肖楊不一樣,周野就更不一樣。

如果在原來的系統上增加保密系統,保護使用者隱私,其競爭力不言而喻。

周野倒是無所謂,反正自己也掛了名,出點力理所應當。

“行啊,就是沒想到,還有學姐主動約我一起的一天。”

江之魚並沒有跟他玩笑的心情,主動走在前頭。

蔣昭受沉肆託付,拿了肖楊的學生證來圖書館裡晃盪。

本是想看看學霸們是不是都像江之魚那樣兒,有空就往這兒跑,卻在二樓拐角,看到頭對頭對著電腦討論的江之魚和周野。

暗罵一聲“完蛋”,蔣昭快步走過去,差點沒忍住吼出聲:

“江妹,你……你……他……”

江之魚沒想到能在這兒看到蔣昭。

細想之下,應該又是沉肆的囑託。

示意他收聲,江之魚讓他坐下,輕聲解釋道:

“周學弟幫我完善之前那個專案。”

蔣昭和周野素有過節,這會兒兩人對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哼!小心我去肆哥那裡告狀!”

江之魚還沒說話呢,周野就先不幹了:

“告唄?我巴不得他誤會呢!”

江之魚本來就心情不佳,又被他們鬧的頭疼,乾脆收了電腦,直接出了圖書館的門。

周野和蔣昭抬腿跟上。

“江妹,你先別走,肆哥有話讓我跟你說。”

眼看周野想要偷聽,蔣昭鬼鬼祟祟的拉著江之魚,去了一旁的涼亭:

“江妹,肆哥早上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無論發生什麼事兒,都請讓你相信他,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江之魚心下一緊。

想必他已經知道吳娉婷找過自己的事兒了。

“他為什麼不自己跟我講?”

蔣昭揉了揉頭頂的碎髮,明顯有些為難:

“可能是……怕打擾你休息?”

這個藉口一聽就是臨時胡謅,江之魚沒有為難他,只點了下頭,抱著電腦朝宿舍走。

所以,他應該也知道了她和他父輩的淵源,怕她遷怒他,不敢和她聯絡嗎?

揪了路旁的冬青樹的葉子撒氣,江之魚少見的情緒外露,內心埋怨道:

沉肆真是聰明一世湖塗一時!

所謂“越珍惜就越害怕”。

一點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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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身處警察局的沉肆,剛接到蔣昭拐著彎兒的抱怨:

【肆哥,你還是自己回來看著江妹兒吧,她身邊那個癩皮狗周野實在難纏,我都怕了。】

旁邊宋循看他擰起了眉,不由得問道:

“怎麼了?是不是江之魚那兒出了什麼問題?”

昨天他們回到泉城,自然是先去沉家老宅走了個過場,卻沒看到吳娉婷的身影。

直到他們把面子做足,準備隨便找個酒店落腳,卻見吳娉婷姍姍來遲。

路過沉肆,她一如既往地囂張:

“阿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有時間,你還是先查查你跟你那小女朋友之間的前塵往事吧?免得哪天后院失火,到時候救都來不及。”

沉肆當時便知道壞了事兒。

他自從高中那會兒對小姑娘上了心,就有意的去查過她。

令人意外的是,她的身世,尤其是她的母親,資料很少,除了名字和年齡,幾乎什麼都沒有。

後來,過年時,聽她委委屈屈的說起自己家裡的事兒,他就再次留了個心眼,入侵了他們當地的戶口資料庫,想要查一查她母親的事兒。

可沒成想,關鍵的沒查到,竟然牽扯出當年沉歸遠工地人命桉的另一個當事人。

魏國強,那個替沉歸遠揹負了罪名,又死在牢裡的,竟然是江之魚的外公。

當時不是沒有驚駭。

只不過他早早地跟沉家斷絕了關係,想著以後勢必要把小姑娘往骨子裡疼,來稍微彌補一番。

可沒成想,這事兒竟然讓吳娉婷查到了。

當晚,他便先後給肖楊跟蔣昭打了電話,讓他們多注意點兒小姑娘,生怕她得知了真相,遷怒於他。

另一方面又怕她想岔了,覺得他們真的像吳娉婷說的那樣,有著不可逾越的血海深仇,那他這輩子,真的會抱憾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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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警察已經將沉肆提供的證據全部提交入庫,將筆錄遞過來,示意他簽字。

沉肆對身旁的宋循搖了搖頭,示意小姑娘那沒事兒,這才提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出了警察局的院子,聽到風聲的俞晚生夫婦也趕了過來。

見到沉肆,喬雅不顧宋循在場,走過來抱住他,在他背上捶了兩下,有些後怕:

“你這孩子,幫晚婷報仇怎麼也不跟我和你舅舅說?萬一吳娉婷那賤人狗急跳牆,你可讓我們怎麼辦?”

沉肆攬著舅母的肩輕聲安慰:

“證據確鑿,這次她跑不了。”

宋循則是跟俞晚生打過招呼,轉頭跟沉肆道:

“那我也先回趟我外公家,把吳美麗的事兒跟他們透露一些,晚點兒我師兄會過來接手這桉子,明天我們一道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