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除夕

4334年（公元1637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除夕節。

這是一年最重要的節日，忙碌勞作了一年時間，除夕節是少有讓人放鬆休息的時間。

蘇河抱著剛剛來到京城的小兒子蘇銘。

小傢伙還不認識蘇河。

看到被陌生人抱起來，使勁的哭嚎，小手也不斷的揮舞。

王文君聽到兒子不斷哭嚎，她立刻把蘇銘接了過去。

這個剛出生就離開她身邊的兒子。

來到王文君懷中，卻不再哭嚎。

蘇河奇怪的說道:“文君，小傢伙也和你分別好久。

他為什麼認得你，去不認識真朕。

難道小孩子，也能記住母親。

這太困難了，一般的小孩，兩三歲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

王文君安撫完哭嚎的蘇銘。

“你懷抱孩子的手法有問題，你抱著他，他會感到不舒服。

孩子這麼小，哪能記住這些事情。”

蘇河聽到幾聲煙花的響聲。

他看到蘇蜀，帶著他的兄弟們點菸花。

太后聽到蘇銘的哭嚎聲，拄著柺杖出來檢視情況。

她看著玩瘋的小傢伙們。

她有些擔憂的說道:“兒子，孫兒們這麼玩，別出事啊！”

蘇河看著還不到五十歲，頭髮就已經花白，滿臉褶皺的孃親。

他柔聲說道:“娘，沒事的。

他們玩的煙花威力都不大，哪怕是握在手中點燃，也不會傷到他們。”

蘇河把所有妻子兒女，都叫到慈寧宮，陪著太后一起過除夕節。

太后是一個傳統的農家老太太。

她就喜歡兒孫滿堂，所有人歡歡喜喜過大年。

太后就是勞累過度，導致的身體嚴重損耗。

如果蘇河不崛起，孃親會向這個時期，其他農村同齡婦女一樣。

再幹上三四年，就會因為傷病死亡。

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吃大補藥，那也於事無補。

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陪孃親，度過幾個除夕節。

蘇河看著孃親不斷給自己的兒女碗中夾餃子。

“蜀兒、蓉兒、雷兒、蒙兒，這是奶奶親自包的餃子，你們嚐嚐味道。”

她臉上流露著開心的笑容。

蘇河看到孃親臉上的笑容，他也非常開心。

不只是讓他孃親開心。

蘇河也盡最大的努力，讓華夏大部分百姓，都能歡歡喜喜的過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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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黃華坊大宅之中。

院中名貴的煙花升起，在空中展現出各種顏色和形狀。

院內的宅子，也裝飾的極為輝煌。

楊文才看到這個景象，他卻不是滋味兒。

除夕夜這一天，他要送別剛吃完年夜飯的兒子。

“騰飛吾兒，爹老了，只能在京城守護，我們楊家的家產。

利用我的人脈關係，掌握朝廷的風吹草動。

朝鮮併入大華王朝，銀行會拍賣相關的資產。

這個訊息，元宵節之後，才會正式公佈。

朝鮮原先的資產和朝鮮市場，將成為所有商人爭奪的焦點。

趁著這個訊息沒有擴散，我們要爭奪先機。

其他商人還在家裡過大年，我們就要去當地開括市場。

渤海府和鯨海府人口眾多，能消耗大量的紡織品。

哪怕找不到其他機會，多招募一些紡織工人，我們也賺大了。”

“爹，這是我自願決定的事情，你不用自責。”

楊騰飛看著有些欲言又止，想要挽留他的妻兒。

他戴上狗皮帽子，乘坐馬車前往朝鮮。

隨著楊家的生意更大，他卻變的一刻不得閒。

楊家已經不只屬於楊家，他們已經和其他人，形成了利益同盟。

推動著這個龐大的紡織業不斷向前跑。

只是楊家所有的公司，就織工三萬多名。

為了讓這三萬人有活幹，楊騰飛也要去各地開括市場，並找尋原料產地。

楊家人脈都在北方，絲綢產業完全被東南地區的商人壓制。

他們家主要以棉麻和毛紡織為主。

朝鮮地區人口眾多，還以窮困的人為主。

需要大量的棉麻製品，他要及時開括市場，不能被其他人搶佔

楊騰飛看著萬家燈火，家家各戶在慶祝除夕節。

就是這種和平的盛世，百姓手中都有了一些閒錢。

他們家的紡織廠，才能賣出更多的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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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島西岸三林村，天色已經漸黑。

村長梅德站在窗外，不斷念叨著:“今天是除夕節，吳老三帶著民兵出去，怎麼還沒有回來。

思路客

他們不會是出事了吧！”

幾名懷孕的婦人來到村口，不斷向外觀望。

他們不會說漢語，但看著梅德的眼神，都充滿了擔憂。

一位長相平凡的女子，她用大嗓門詢問道:“梅瘸子，我家那口子怎麼還不回來。

他是不是出去浪了。

他要被我發現，我一刀剁了他的子孫根。

你敢隱瞞我，我一刀剁了你的子孫根。”

梅德客氣的說道:“吳家嫂子，你消消氣。

村裡有人被生番捉去煮了，吳三哥帶著民兵去復仇。

正常情況下，三天之前就能把林場附近的生番剿滅。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回來。

吳家嫂子，民兵手中都有燧發槍，彈藥也比較充足。

他們對付生番，完全沒有問題。”

吳氏擔憂的說道:“我們被流放這裡，現在已經穩定下來。

他為什麼還去逞能？

被官軍剿滅之後，怎麼還幫官軍做事了？

如果男人們出事，在這種生番遍地的地方，我們怎麼活。

警備軍的那些人，為什麼不把這些生番消滅。

我看臺灣巡撫，就不是一個能管事兒的人。

小小的生番，他們都控制不住。

我家那口子真的出事，我就去京城告御狀。”

村長梅德無奈的說道:“這沒有辦法，生番躲在深山老林中。

官軍已經多次進山，都沒有完全剿滅他們。

不把這些生番消滅，我們村裡永遠沒有安寧之日。”

吳氏冷哼一聲:“皇帝老兒把我們流放到這裡，難道就什麼都不管。”

嗚！嗚！嗚！

看到他們爭吵，其他孕婦以為出現什麼事情了，她們都哭泣起來。

梅德聽著婦人的哭泣聲，他心中也不是滋味兒。

他看著自己瘸掉的右腿。

這是他寨子被攻破，被官軍用手榴彈炸傷的腿。

他們一寨子的兄弟，因為不算作惡多端，直接被朝廷流放到臺灣。

梅德被押往臺灣，他心中就涼了半截，覺得自己一輩子算完了。

沒想到來到這裡，朝廷竟然給他們分田發女人。

雖然這田是沒有開墾出來的荒田，女人是倭國賠償的倭女。

但有田又有女人，日子還能過下去。

這些可惡的生番卻衝了出來，破壞他們美好的生活。

梅德看著領頭而來的吳家嫂子。

她是土司之女，同樣被流放到這裡。

官府為了保證他們能生存下去。

都是把幾支勢力差不多的土匪或是土司，派遣到一個地區。

梅德再次強調道:“吳家嫂子，我們村中民兵，至少還有燧發槍護身。

那些生番用的還是骨質弓箭。

吳三哥穿著牛皮甲，他一定會沒事。

你幫我勸勸這些婦女，他們在村口堵著，這也不是事。

村裡人看到，還容易說我閒話。”

過江龍吳浩，早些年在道上，那也是鼎鼎大名。

他被大明圍剿過，又被闖王招降過，最後被大華將領攻破山寨。

吳氏勸說這些女人，和他一起回村。

梅德鬆了一口氣，他突然看到村子前方的火光。

他驚喜地說道:“回來了，民兵回來了。”

吳浩穿著牛皮甲，扛著沉重的燧發槍。

他後面的民兵，押送著大量的生番，返回村子裡。

梅德拄著柺杖迎了過去。

“吳三哥，你怎麼把生番的寨子攻破了。

今天可是除夕夜，村子裡各家各戶都擔憂了好幾天，還有些人在村口等待，就怕你們回不來了。

你們現在都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像之前那麼莽撞。”

吳毅指著這些生番說道:“我過江龍吳浩可以看著兄弟們被敵人殺死。

但我不能看著兄弟們被人煮了吃。

要不然我過江龍吳毅，會被兄弟們戳嵴梁骨。

這些生番也很聰明，他們知道這段時間是咱們漢人的除夕節。

他們想趁著咱們過節，村裡鬆懈時，攻佔咱們的村子，搶奪糧食和女人。

我早有了準備，在他們的必經之地設下埋伏。

消滅生番的青壯，我直接把這支生番的老巢端了。

我們安全你不用放心，我的孃家人，就擅長叢林作戰。

有了這些生番，村裡也能過一個肥年。

朝廷可是對這些生番進行懸賞。

生番青壯人頭可以換十兩銀幣，活的青壯能換二十兩銀幣。

這些生翻小孩和女人，都能換十兩銀幣。

咱們村的民兵隊，這次抓到五百多人，還有一百三十多顆人頭。

這就是六千多兩銀幣，除了陣亡兄弟們的喪葬費。

我們還能置辦些農用機械和耕牛。

有這些農用機械和耕牛，村裡就能開荒更多的田地。

我們也不用翻山越嶺，走十多里山路去隔壁村磨米磨面。

機械可以節省人力，民兵們就能繼續獵殺生番。

我們這些人，都習慣了刀頭舔血的生活，讓我們老實種地，那也種不好。”

梅德聽到吳毅這麼說，他也有些心動。

這一大筆錢，只憑種地，他們要攢到什麼時候？

梅德高聲說道:“我支援你，我的人也跟著你一起行動。

村裡的一切就交給我，別看我現在殘疾，帶領民兵開槍守護村莊，完全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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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開封府廉水村。

李鐵穿著麻布衣，肩頭扛著扁擔走回家。

“孩兒他娘，快點把肉拿進屋。

今天是除夕節，我們過節上工。

官府的大人給我們每人發放一斤豬肉，作為這一年工作的獎勵。

今天是除夕節，咱們也開開葷，吃一頓豬肉餡兒餃子。”

李氏穿著縫縫補補的麻布衣，從屋內走出來，看著丈夫手中的肉。

她把肉拎在手中，有些手足無措。

“當家的，這麼多肉都做餃子，太可惜了。

咱們之前，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多的肉。

把這些用鹽醃上風乾，留給你慢慢吃。”

李鐵開心的說道:“我之前在工地吃過肉，那種味道讓我差一點把舌頭咬掉。

工地每個月都能做兩次肉菜，我現在不缺肉吃，你和孩子多吃點肉補補。

工地之前有人偷偷向工地外帶飯，導致他自己沒吃飽，餓暈在工地。

從這事兒出現之後，管事就不讓把飯菜帶出去。”

李氏拿過肉，她把肉皮上的毛刮掉，這種毛肯定不能吃。

她把整塊肉切成肉餡，肉餡兒與白菜餡兒攪拌均勻，並在其中加了一點鹽和蔥蒜，餃子餡就做好。

隨著鍋裡的水燒開，豬肉餡餃子香味散發出來。

一個三四歲的小丫頭，顫顫巍巍從裡屋走出來。

她看著廚房的方向，流著口水說道:“娘，好香，我要吃。”

李鐵上前，一把抱起女兒。

“露兒不著急，等會兒讓孃親給你吃豬肉餡餃子。

你這個小傢伙，可是趕上了好時候。

你爹小的時候，哪能吃到肉，只有成親那天才能吃塊肉。”

官府沒換之前，河裡的魚，地裡的田鼠兔子，那都是地主老爺家的財產。

敢去捕獵打魚，也會被衙役收稅。

他們這些普通的佃戶，敢動地主老爺家的東西，最輕也是被抽一鞭子。

大多數被餓急的人，偷偷補一些野味。

如果被地主老爺發現，那就是亂棍打死。

李氏很快把豬肉餡餃子端上桌。

“快吃吧！我好久沒有吃到豬肉餡餃子了。”

李鐵把三塊銀幣拍在桌子上，笑著說道:“這是我的工錢。

家裡的地，每年能收穫兩季，糧食也能賣幾兩銀幣。

明天你去布店扯幾米布，你和露兒都做一身新衣服，我們要快快樂樂的過大節。

現在官府正在黃河大堤北岸，修建一座新的大堤。

這個工程非常浩大，沒有幾十年玩不成，不用擔心我的工作。”

李鐵他們一家人，在除夕節吃著豬肉餡餃子。

他們感覺非常開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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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長長的隊伍，在風雪之中艱難前行。

隊伍的前方，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座海港城池。

王多牛帶領本團計程車兵，押送罪犯趕到目的地。

這裡是新設立的吉林省第二大城海參崴。

這些罪犯，都是被流放的朝鮮人。

他負責押送這五萬人，去海參崴這座吉林省唯一的海港城市。

這裡距離朝鮮非常近。

王多牛聽長官談論起這座城池。

海參崴的港口結冰時間非常短。

它是東北地區最佳的轉運港口。

後勤部強烈要求，在這裡設立港口轉運物資。

朝廷才同意，在那裡建設一個海港城市。

王多牛在十二月份起程，只用半個多月，就走出了朝鮮邊境。

他們隊伍剛走進城，一位矮胖官員，向他走了過來。

“我是海參崴知府牛什錦，這些流放罪犯交給我們處理。

今天是除夕節，王團長還辛苦把流放罪犯送過來。

您去軍營之中，吃頓熱乎乎的餃子。

海參崴這裡資源貴乏，沒有豐富的菜餚，只能提供一些餃子。”

牛什錦派人引領王多牛進入軍營之中。

這些流放罪犯，也安排在軍營之中。

他們會分批安置到其他村落之中。

牛什錦帶著官吏遊走在流放罪犯之中。

有軍隊看管，他也不害怕流放罪犯發生動亂。

“你們今天趕上好時候，今天是除夕節。

為了慶祝這個節日，你們可以免費吃一頓大米飯。

之後所有所吃所用的東西，全部都需要付費購買。

你們今後只有流放刑期結束，並還上官府的借債，才能自由離開這裡。”

牛什錦看著這些流放罪犯，他非常高興。

這些流放罪犯，就是他最好的除夕節禮物。

海參崴這座小城人口太少，正需要各地的流放罪犯填補人口。

他們是第一批，到達這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