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察覺到夏洛潼的目光,武澤辰轉頭看向她,唇角帶著清淺的溫柔笑意。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不那麼冷著臉的時候,還挺好看的。”夏洛潼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瞧,嘴上直白地誇讚道。

“謝謝。”瞧見她眼底的欣賞之色,武澤辰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容貌還有點用,起碼能入了她的眼,讓她覺得好看了!

不過她的眼神若是不那般清澈,看向他的時候能多一絲漣漪就更好了……

“我剛剛那般直接叫你名字,你不會生氣嗎?”想到剛才自己兩次直呼他的名字,夏洛潼疑惑地問道。

在她的印象裡,但凡這種身份尊貴的人,對於旁人的尊稱還是很在意的,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若是你,怎麼喚我都可以。”武澤辰看著她,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

“我這是有特權了?”夏洛潼一愣,隨即單純地笑道,“沒想到我也能享受到瑾瑜那樣的待遇,看來你這毒我得儘快解了。”

“嗯,你有特權。”瞧著她眼底沒有絲毫雜念的笑容,武澤辰心中有些無奈,她怎麼就察覺不到自己的心意呢?難道是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還是他表現得太想解毒,讓她以為自己對她好,只是單純地想要報恩?

不過聽到她說要儘快為自己解毒的時候,他卻下意識地開口道:“解毒之事不急,中毒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你的身子要緊,不要太過耗費心神,待你調養好了之後再幫我解毒也不遲。”

此話一出,他微不可查地一愣,隨即暗自失笑,看來自己真的是越來越怕失去她了。

除了確實是擔心她的身子,怕她太過耗費心神外,也因為害怕她在為自己解毒完成之後,會頭也不回地選擇離開。

若是這樣,那他寧願一輩子不解毒,只期望她能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什麼不急呀,你自己的身體,你難道都不上心的?雖說如今你體內的毒性已經減弱許多,但若是被引動毒發,損傷還是不小的。你身上這毒,只要一日不解,就一日是個隱患。”夏洛潼怎麼都沒想到武澤辰竟然會說出不急這種話,當即一叉腰一瞪眼,看著他滿臉不悅地教訓道。

她的病人,向來她說的算,要麼別找她,要麼聽她做主。

武澤辰一愣,顯然沒想到會惹得夏洛潼不高興,當下心中便有些慌了,連忙開口解釋道:“我不是對自己的身體不上心,我只是擔心你,不想你太累。你自己體內的毒也才剛解,正是身子骨最弱,需要好好調養的時候,可卻還要每天為我治療,每當治療完成後,你臉色都很差,我心疼你。”

他一時著急,說話的時候便直白了些許,說完反應過來後,他又不禁多了幾分忐忑,不知她是否會覺得反感。

夏洛潼聽了卻是一愣,眼前這男人竟然說擔心她、心疼她,還真是一時讓她回不過神來。

原本整天冷著張臉,對誰都是一副漠視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麵王爺,近來不僅性子大變,甚至還說出這樣的話,反差之大,甚至讓夏洛潼懷疑這冷麵王爺難不成也像她一樣,裡頭換了芯兒?

可仔細瞧了他半晌,再結合他平日裡的行事風格,又覺得他還是那個他,對待其他人的時候好像也沒什麼變化,唯獨是對自己的時候才有瞭如此明顯的轉變。

她認真一琢磨,頓悟了,這男人定是被她盡心解毒的舉動給感動到了!然後又覺得她是個值得結交的人,再加上兩人如今有了合作,所以才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夏洛潼眼神一亮,恍然明白了過來,再看向武澤辰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了幾分。

“沒想到你還會關心人,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為你解毒要緊,我自己的身體也要緊,我會把握好不讓自己受到影響的。”夏洛潼笑眯著眼說道。

武澤辰看著夏洛潼臉上那一連串的表情變化,心中便覺不妙,最後再看到她那綻放的笑容,以及最後說的這番話,不由心中湧起一陣無奈。

他看出來了,這女人是會錯了意,把自己給當成了朋友啊!

但無奈歸無奈,努力還是得努力,雖然看起來是走岔了路,但這關係總歸是更好了一些,也算是種進步了。

兩人各懷心思地用了飯,隨後便一道回了王府,夏洛潼並未細說自己的計劃,只說是等著看戲,武澤辰見狀便也不過多幹涉於她,只是儘可能地讓她能更隨自己心意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安穩地過了幾日,夏洛潼把精力都放在了酒樓的裝修和醫術的學習上,近來她與慕瑾瑜已是開始了互相教學的日子,互相學習對方所擅長的醫術毒術,一時間都格外投入,倒是把武澤辰給晾在了一旁。

武澤辰雖然心中無奈,卻也並沒打擾打他們,大多數時候亦是靜靜的做自己的事,對他來說,只要能伴在夏洛潼的身邊就滿足了。

日子轉眼到了徐側太妃宴席的前兩日,這天,夏洛潼設計的衣裳已是定做好送到了韶光閣,武澤辰親自送到了她的屋子裡。

“可要試試看是否合身?若是有不妥的地方也好再做修改。”武澤辰目光柔和地看向夏洛潼建議道。

夏洛潼點頭應下,讓竹萱拿上衣裳便隨自己進了裡屋,提前試試衣裳最是穩妥,免得到時出了岔子,那可就來不及補救了。

當夏洛潼在裡屋換衣裳的時候,武澤辰就在外頭坐著,滿眼期待地看著裡屋的方向,半點都沒有挪開視線。

雖說他早先已是見過了圖紙,甚至還……但他更想看看她穿上時的模樣。

不多時,在竹萱服侍下換好了衣裳的夏洛潼緩緩走出裡屋,一席月白衣裙,外罩著淡銀色輕紗,如夢似幻,上邊兒紅梅散落,遍佈裙襬衣袖,比之屋外的紅梅雪景還要叫人移不開眼。

而她的姿容,竟比這美景更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