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身輕功,哪兒學的?怎麼空有身法,卻沒有內力支撐?”楚君修想到剛才她那空靈精妙的輕功,心下疑惑,便開口問道。

他還是第一次瞧見夏洛潼用出輕功,此前他一直以為她是半點武功都沒有的,可現在看來卻好似並非如此。

“師父教的,不過卻並未教我如何修煉內力。”夏洛潼無奈道。

“這倒是稀奇了,按說你這輕功看著可不是凡品,想必是大有來頭的,可你師父竟沒有讓你修習內力?”楚君修大感意外,“你師父是哪位高人?可是方便透露?”

“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我師父是誰,我甚至都沒見過她的真容。”夏洛潼如實說道。

楚君修一愣,顯然沒想到答案會是這個,不過想到她此前的經歷,任他如何查都查不出她過往十七年有何特別之處,甚至都沒能查出她擅長毒術的事,想必她的師父定是個相當神秘的人,那麼遮掩容貌一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你師父還真是神秘得很。”楚君修不禁感慨,沒想到她竟然還會有這樣的際遇,轉而又想到剛才她委託烏衣族調查的事,不由揚起一抹壞笑,“安耐不住要對夏家動手了?”

“怎麼會?我可是相當有耐心的呢。”夏洛潼也跟著揚起笑容,只是那看似甜美的笑容下卻是滿滿的不懷好意。

看著她滿眼要使壞的模樣,楚君修只覺得格外有趣又討喜,但想到她這身恐怖的毒術,忍不住道:“你既然有這樣的本事,想來直接動手更容易些,怎麼還要費這麼多功夫?”

“下毒雖然能直接達到最終目的,但過程卻不是我想要的,直接了結了性命,豈不是太過便宜他們?”夏洛潼眉眼皆是笑,只是這笑容卻泛著絲絲寒意,“我更喜歡一點點地擊潰他們,在他們最在乎的地方打擊他們,一點點償還這些年欠下的債。”

“不錯,爺喜歡。”楚君修眸光微閃,再次傾身笑道,“若是有需要爺幫忙的地方,儘管來同爺說,這麼好玩的事,可要記得帶上爺。”

夏洛潼看向他,臉上的寒意褪去,笑容重新有了溫度,她知道他是想幫自己,但她卻不喜歡什麼事都依靠別人。她會記得他的善意,亦會記得他對自己這般想法的寬容和支援。

“這麼好玩的事,我比較喜歡自己玩。”她笑著婉拒道。

見她拒絕,楚君修心中雖略有遺憾,但卻並不意外,因為打從第一次見到她起,他就知道她的那份堅韌和傲骨,讓她更喜歡依仗自身的力量,可這也正是最吸引他的一點。

“好吧,那爺只能祝你玩得開心了。不過還是那句話,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爺。”他定定地看向她,眼中是少有的認真。

“行啦,放心吧,我記著了。”夏洛潼笑眯眯地應下,隨即看了眼天色便打算離開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這麼早就要回去了?不一起吃個晚膳?”楚君修自然是不希望她這麼快就離開,試著出聲挽留,畢竟下一次見面又不知道是在何時了。

“不了,你也知道我身上的毒剛解,身子還比較虛弱,眼下正在調養,剛剛為連族長解了毒,又教訓了這幫人渣,精力有些跟不上,這會兒已經有些乏了,我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索性楚君修也知道她的情況,夏洛潼便解釋了一番。

想到她的情況確實如此,見她臉上已是有了些疲態,便也不忍再多留她,只是忍不住又叮囑了幾句:“有空記得找爺玩,你這小沒良心的,光顧著自己樂呵了。”

“好啦!我記住了!福滿樓嘛,若是要找你,我會往那兒遞訊息的。”夏洛潼滿口答應著。

“也就是吃的能吸引你了,真是隻小饞貓,趕緊回去吧。”楚君修作勢欲彈她的額頭,卻被她輕靈地閃開,落下一片銀鈴般的笑聲。

“回見,花孔雀!”

看著那逐漸遠去的窈窕倩影,楚君修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笑,直至那身影消失不見,笑容才緩緩落下。

看了眼周圍巷中的斑斑血跡,剛才就在他們二人聊天的時候,那些新衣派的人已是連滾帶爬地拖著受創的身體跑了個一乾二淨,只留下了這些血跡述說著剛才發生過的事。

夏洛潼說是懲戒,卻是就只是懲戒,並未要了他們的性命,所以剛才即便看著他們逐一離去,也未有半分阻攔,楚君修見她如此,自然也沒有開口。

她這般分明的性格,還真是讓他喜歡得很。

帶著腦海中的身影,楚君修緩緩遠去,只淡淡地朝空氣中說了一句:“料理乾淨。”

隨即,數道應諾聲突兀響起,原本杳無人煙的巷子裡便多了幾道身影,迅速地清理起了滿地的血跡。

夏洛潼回到了王府之後,就直接回屋休息去了,而隨她一起回來的武七則是被武澤辰給叫到了書房。

武澤辰剛把武七叫來,慕瑾瑜便立刻聞風而動,後腳就跟著進了書房,自顧自地縮到了一旁,笑眯著眼旁聽。

武澤辰瞥了慕瑾瑜一眼便不再理會,徑自問起了武七關於今日夏洛潼的行程,夏洛潼若是有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自然會避著武七,所以他也不勉強,夏洛潼願意讓他知道多少,他就瞭解多少。

不過當他得知夏洛潼今日遇見了楚君修之後,仍是不可避免地皺起了眉頭,那滿眼的不高興根本不加掩飾。

“哎喲!好大的酸味兒啊,師弟你這屋裡頭難不成是燻了醋?”慕瑾瑜瞧見武澤辰這副模樣,當即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武澤辰終於忍不住瞪了慕瑾瑜一眼,卻是沒有出聲反駁,因為他自己也很清楚,他就是吃醋了!

眼下他真的很想去找夏洛潼,問問她為何要與楚君修一道,若是有什麼事完全可以來找他一起的!可是他心中卻也清楚,自己並沒有說這些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