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借屍還魂重活一次,自然沒有再短命的道理。

作為報答原主借身給她的謝禮,喬棲雲決定替她報了原著中的殺身之仇,順帶查明藥神山起山火的真相。

至於她原本的世界,身死不能復生,珍惜好當下。

喬棲雲撿起茭白扔下的草藥包,開啟一一辨認裡面裝著的草藥。

原主雖在其他事情上做的不盡人意,但在學習草藥這上面卻是下過功夫的。

茭白扔給她的這些草藥,盡數是些毒性不大的毒藥,相互摻和在一起吃下,卻足以要了她一條命。

不過茭白此舉情有可原。

原著中茭白是和喬棲雲一起長大的貼身侍女,她一直勸誡喬棲雲不要信了宋宗義滿口空話許下的承諾,在藥神山伊谷族覆滅後,茭白徹底對自家小姐死心。

她深知小姐的想法是她不能干預的,本想懸樑自盡隨著族人而去,卻不想喬棲云為了爭得宋宗義的歡心,居然救活了茭白試圖讓她做宋宗義的通房丫鬟。

茭白誓死反抗,自毀容顏才斷了宋宗義收了她的想法,卻仍舊被擱置在梨花小苑與喬棲雲過著水深火熱的後宅日子,受盡宋妙玲的欺辱。

如今喬棲雲被兩個粗使婆子打死,是茭白最想看到的。

卻不想喬棲雲穿來,使這個被茭白視作藥神山恥辱的女人再次活了過來。

喬棲雲想到了原著中關於茭白最後的劇情,當時的原主被宋妙玲陷害,差點被一群歹人髒了身子,是茭白知道此事後救下了喬棲雲,但她一個姑娘家再怎麼能打也不是一群男人的對手,最後關於茭白的描寫就只有。

“她拖著滿身淤紫的身子跳入敬明湖,帶著不甘和恥辱盡數淹沒在黑漆漆的湖水中,盪開層層漣漪,最後歸於平靜。”

茭白對藥神山伊谷族,對原主的真心天地可鑑,不過是在原主一次次的作死中傷了茭白的真心,叫她徹底對這個族長親孫女幻滅,直至消磨了她對生的期望。

而現在的喬棲雲深知,茭白這樣的人最為可貴,也是她走出梨花小苑,走出宋府最為關鍵的一人。

喬棲雲扔下手中的毒藥,張口喚了一聲茭白。

不見其人出現,喬棲雲很有耐心的再次開口。

“茭白,我知道你沒走遠。”

“這毒藥我是不會吃的,要死也不該是我死。”

“我知道你恨我懦弱無能,但這也不能是你毒害主子的理由。”

見人依舊不出現,喬棲雲剛要開口繼續說下去,卻見那身綠蘿紗衣突然出現在門口處。

“你還想說些什麼?騙我你會改嗎?好讓我繼續陪著你伺候你那如意郎君?”

茭白如喬棲雲所料般出現,雙眸噙著淚的瞪著喬棲雲。

喬棲雲見到她出現,輕鬆了口氣。

“日後我不會再和你承諾任何事,承諾這東西最沒有價值。”

喬棲雲輕聲說著,與茭白遙遙對望。

“我要你現在翻牆去外面給我買兩副療傷藥回來。”說著,喬棲雲指了指梳妝檯下的抽屜,“第二層抽屜裡有層暗格,裡面有些珠寶,你拿去當了換成藥錢。”

本想著還要聽喬棲雲一番假許諾的茭白,在聽了她說的話後頗有些不可置信的呆愣在原地。

不過片刻她抬腳邁入室內,照著喬棲雲的話開啟抽屜找到暗格,取出裡面的金銀首飾。

這些她是知道的,是小姐最寶貝的東西,是無論如何都捨不得拿出來的。

甚至兩人冬日裡被下人苛待沒有煤炭取暖,小姐都不願意拿這些首飾來賄賂下人。

而這些被當作寶貝的首飾根本不值幾個錢,卻是因為這些東西是宋宗義送的……

茭白將所有首飾取出來,總共只有一隻金簪,兩隻銀簪,和一串珍珠項鍊,還有一顆指甲那般大的夜明珠。

茭白取出東西后,靜靜的看向喬棲雲,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來。

喬棲雲卻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揮揮手示意她快去快回。

“儘快回來,不要叫人看見。”

茭白這才收回視線,將首飾收在懷中匆匆離開。

一時間屋內安靜到只有喬棲雲的呼吸聲。

她忍著雙臂的痛掀開裙襬,看著兩條被捶打到紅腫的小腿。

喬棲雲伸手在腿上探究一番。

“好在沒斷,不會耽擱什麼事。”喬棲雲慶幸的喃喃自語。

得了空,喬棲雲思考著接下來幾天該做什麼事,先從哪裡下手。

首要的就是養傷,原主的身體很弱。

作為戰艦第一指揮官,喬棲雲不光靠的是腦子,還有一身修來的本領。

若是想要把她這一身的本事發揮出來,就要有一副好身體。

其次就是離開宋府,這深宅大院可是她的葬身地,待下去遲早要死。

不過在離開之前,她還有兩件事要做。

第一就是殺了宋宗義。

原書中主要講述的就是青州煉器世家宋家庶子——也就是宋宗義,一點點發家致富,做大做強的故事。

不過宋宗義做大做強靠的卻是女人,原主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在原主沒了母族沒有利用價值之後,宋宗義一刀刺死這個結髮妻子,轉頭就迎娶了北境天師符趙家嫡女趙滿星。

如此德行之人,她喬棲雲斷不可留他活路。

至於休書?和離?這種脫身辦法?

她堂堂第一指揮官的詞典裡就只有喪夫。

一個殺人犯前夫哥,活著總歸不好。

第二就是宋妙玲。

她愛慕於宋宗義,自然對原主這個性子軟糯之妻百般刁難。

喬棲雲若想在宋府裡過幾日消停日子,就要最先對付她。

說曹操曹操到。

正想著,宋妙玲就來了。

宋妙玲被一群丫鬟侍從擁簇著來到梨花小苑,剛進院,便能聽見她的叫喊聲。

“喬棲雲!百靈草到底在哪!”

宋妙玲起了滿臉的疹子,又癢又痛,此刻她舉著團扇快步走進喬棲雲的寢房。

喬棲雲癱坐在床榻上,看著她走進來一把將手中的團扇仍在自己紅腫的腿上。

“你居然還能此悠閒的坐著,好啊,張媽媽還說給你打死了,我看她就是心慈手軟識不破你的詭計。”說罷宋妙玲兩步並作一步爬上喬棲雲的床榻。

抬手扇了喬棲雲一耳光。

喬棲雲生生受了這一耳光,她忍著全身的痛抬起臉,冷眼看著宋妙玲那張紅腫的臉。

本來還想著先溜溜這大小姐,現在她改主意了。

“妙玲妹妹,別打我了,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喬棲雲一改面孔,泫然欲泣。

聽著喬棲雲的話,宋妙玲收回手,半信半疑的等著她繼續說。

“說吧,哪裡還有百靈草,你要是敢告訴我假的地方溜我我就扒了你的皮。”她威脅著她。

喬棲雲垂眸任由眼淚滑下:“原本爺爺那裡是有三株百靈草的,後來有一株被人買了去,現在那株便是現存的唯一一株了。”

“先前沒有告訴妹妹,就是因為這株百靈草是有主兒的,那人性情古怪,怕妹妹找去了撲了個空,那人不會賣給你……”

“照你這麼說,你知道那人是誰?”宋妙玲不耐煩的打斷喬棲雲的話。

喬棲雲點點頭:“是爺爺的一位好友,就住在青州。”

“這麼近?在哪呢?”

“我也不知,曾經聽爺爺說,他這位好友居無定所,但模樣好認,經常穿著一身白衣,戴著白色兜帽,身形格外的乾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