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潛龍在淵 第二十章 迎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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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包子咧，香噴噴的肉包子。”
蒸籠的蓋子被揭開，一陣白霧生騰而起。
“大娘，給我來兩個包子！”
洛鳴章在包子鋪上丟下幾個銅子，揣起了兩個包子。
他拿起一個肉包，吹了吹氣，一口咬了上去，香氣四溢。
“嗯，好吃，味道真不錯。”
一口白氣從洛鳴章的嘴裡哈了出來，他看向了禹曦：
“你吃嗎？”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一進到小鎮就被困在了幻境中，讓禹曦感到了幾分莫名的焦躁。
“該吃吃，該喝喝，民以食為天，還有什麼比吃更重要的，不填飽肚子，哪有力氣幹活。”
說著，洛鳴章包子塞進了她的手中，一種溫暖的感覺自掌心蔓延。
禹曦拿起手中的包子，放在了嘴邊，咬了一口，那種溫暖好像從口中傳遞到了全身。
“想要破除真實幻境，只有兩個辦法，第一，以力破之，這點，你跟我都做不到。第二個辦法就是找到幻境的源頭，再想辦法。”
“那我們要怎麼找到幻境的源頭？”
洛鳴章朝之前的攤位指了指，笑著說道：
“你聽一聽，她們在說些什麼？”
禹曦聞言，朝包子鋪看去，這時有一個女人站在了那。
她給了錢，拎著包子，向著大娘說道：
“聽說了嗎？蘇老爺的千金，要和縣城商會，李老闆的兒子結親了。”
“你這訊息落伍啦，他們就在今兒辦喜事，我家男人都被叫去幫忙了，聽說迎親的隊伍呀，都已經在路上了。”
“啊，就是今天嗎？說起來這蘇家也算是書香門第，倒也配得上縣城的李公子。”
就在這時，從屋子裡竄出了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衝著兩個女人喊：
“這個李公子，有什麼好的，韓林生哥哥才是最愛蘇小姐的。”
大娘狠狠的瞪了男孩一眼：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叫做愛，趕緊回屋去。”
包子鋪前的女人也搖了搖頭：
“說起小韓，他和蘇小姐也真是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只是這世道就是這樣，講究個門當戶對，蘇老爺又怎麼會肯把女兒嫁給他這樣一個窮小子……”
禹曦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二階高階的煉氣士，她的目力與耳力遠超常人。
她發現不僅是這包子鋪，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談論蘇家小姐與縣城李公子的婚事。
“你早就發現了？”
“就比你早了那麼一點點。”
禹曦看見洛鳴章笑著眯起一隻眼睛，拿出手指比了一下。
若是沒有他的提醒，自己還真沒有注意到這個關鍵的細節。
“真實幻境，它也是幻境，它必然有一個源頭，這個源頭必定是某人的記憶，就比如這個包子，它的味道也一定來源於某個人對它的記憶。”
洛鳴章笑眯眯地看著禹曦，晃了晃手中的包子，然後三兩口，將它吃了個乾淨。
“就像做夢，也一定會有一個核心，或者說是主題，那麼問題來了，禹曦，你覺的，在這個幻境裡，當下的這個時候，主題是什麼呢？”
“這場婚禮！”
禹曦說道。
毫無疑問，這場幻境當下的核心，便是所有人都在談論的這場婚禮。
以夢的形式來說，並非所有人都認為這場婚禮有多麼重要而去談論它。
而是幻境主人的潛意識中，認為這件他看來非常在意的事情，他所熟知的人：包子鋪的大娘，村邊的鐵匠，客棧的掌櫃……
在幻境主人自己的判斷中，他們會對這場婚禮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所有的這些人，針對這一件事做出的不同反應，皆來自於幻境主人的記憶，也共同組成了這一場夢……
禹曦看向洛鳴章的眼神有些不同了。
關於真實幻境，她在師門的典藉中看過相關的記載，可當她自己身陷其中時，依然是兩眼一抹黑。
而眼前這個青年，在看似隨意的舉動之間，已經摸清了關鍵的脈門。
要不是他的提醒，自己依然發現不了這些隱藏的細節。
就在這時，鎮子的外面傳來了一陣熱鬧的聲響。
紅色的鞭炮在祁水鎮外的青石路上“噼裡啪啦”地響個不停。
一支幾十人的迎親隊伍從遠處敲著鑼鼓慢慢地走進了祁水鎮。
為首的一個英俊的年輕人，騎著高頭大馬。
鎮子裡的人紛紛從屋子裡出來，站在道路兩旁，看著這支從縣城裡來的隊伍。
一個個小孩追著迎親隊伍又蹦又跳。
對小鎮的人而言，這樣熱鬧的事情可不多。
洛鳴章站在人群裡，對著身旁的禹曦說道：
“看出什麼了嗎？”
禹曦聞言，再仔細地盯著迎親的隊伍看去。
“他們的臉……我看不清他們的臉……”
為什麼剛剛她沒有覺察到，迎親隊伍裡所有的人，都沒有清晰的容貌。
連騎在馬上的李公子，她也只是下意識的覺得他長得很英俊，可仔細觀察下，自己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臉。
“迎親這件事情，在幻境主人的記憶中，他沒有真實的經歷過，他不認識這支隊伍裡的任何一個人，他只是覺得，這個李公子應該是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
洛鳴章看著禹曦，繼續說道。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這件沒有發生的事情，會成為這個幻境當下的核心？”
“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是一個無法逾越的執念。”
禹曦想了想，說道。
“所以，我們要找的線索就在這場婚禮中。”
“我們跟上去看看。”
洛鳴章抓起了禹曦的手。
感覺她略微的掙扎了一下，他只當自己不知道，繼續地牽著她順著人群，向前走去。
沒過多久，一座高門大院出現在了洛鳴章的視線中。
屋子上掛上了喜慶的大紅色，門上寫著“蘇府”兩個大字。
大門口，一個帶著一戴眼鏡，有著書卷氣息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笑吟吟地迎接著往來的客人。
看見迎親的隊伍，他帶人迎了上去，自有僕從點起了紅鞭炮。
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可不知道為什麼，洛鳴章與禹曦從心底升起了一股悲傷。
就在這時，洛鳴章突然又感應到了之前在鎮中失去了聯絡的遊靈。
一副慘烈的畫面透過遊靈的眼睛，傳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