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辭別脫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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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楚世元一看,便記起了這是誰。
西市,王家染布坊。
太歲殺人案中,他幫李府遮掩,便是此人出現,收拾殘局。
當時看到活芝彘,楚世元並未在意,畢竟京城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太多了。
深宅大院、皇宮之中,那些權貴的奇怪癖好和殘忍,他早看得麻木。
但如今,京城怪事頻發,這狐眼書生又稱自己為術士……
看來事情,遠沒想像中簡單。
見楚世元懷疑的眼神,狐眼書生白閻手中摺扇一抖,捂著嘴微微一笑,“將軍營中鬼物,在下可捉。”
“昨晚出現的東西,在下對付不了,但卻能告訴將軍如何避開…”
楚世元瞳孔一縮,眼中殺氣縈繞,“昨晚,是你做的手腳?”
“楚將軍急什麼!”
旁邊公子嬉笑道:“這件事並無大礙,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大將軍藍承嗣年邁,金吾衛統領之職,是從您和右營將軍梁定山中挑選。”
“據我所知,那梁將軍威望頗深,對您也心中有怨,若抓住這次時機…”
楚世元眼中陰晴不定,忽然拔出腰間佩刀:“李公子,外戚勾結將領乃我朝大忌,還結交妖人術士,你莫非要造反?”
“在下哪有那膽子。”
華服公子誇張地拍了拍胸脯,做出一幅嚇著的表情,隨後搖頭道:“我李家權勢,全來自皇上,不知多少人想看著我們家破人亡。”
“咱巴不得皇上長命百歲呢…”
楚世元眼中閃過一絲忌憚,“李公子,你到底要什麼?”
李府藉著李貴人恩寵上位。
李家家主李檜現任工部侍郎,長子李茂精通詩文,任翰林院學士。
看似平步青雲,但楚世元知道,這號稱紈絝的李家二郎李佳,才是真正毒蛇,狡猾陰險,行事狠辣。
李佳微微一笑,望著窗外晨曦,嘆了口氣,“楚將軍,你難道沒發現,自從那黑日異象過後…”
“這世道就變了嗎!”
…………
“媽德,什麼世道!”
昏暗牢房中,王信罵罵咧咧,狠狠踹了一腳木欄。
木欄鐵鎖嘩啦啦作響,周圍牢房中,一個個蓬頭垢面的犯人被驚醒。
“我冤啊!”
“哈哈,你們這六扇門的鷹犬,怎麼也落到如此田地?”
“姓張的,你也有今天!”
這是六扇門監牢,裡面不少江洋大盜、綠林豪強,其中一些還是張彪親自抓捕。
見三人落難,自然嘲笑。
“笑什麼,很有力氣麼?”
火光閃爍,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名臉色黝黑,身高馬大的男子,提著燈籠走來。
喧囂聲,立刻戛然而止。
此人姓閻,是六扇門牢頭,還是刑訊高手,在他手底下,很少有犯人能熬得過酷刑。
本名已無人再提,就連不少六扇門捕快,看到他都腿肚子抽筋。
人送外號:黑閻王。
見閻王到來,犯人們個個眼神驚懼,連忙閉嘴,退入陰影之中。
“閻老哥,謝了。”
黑閻王身邊跟了一人,正是張彪父親好友,王捕頭。
只見王捕頭一手提溜著燒雞滷肉,一手拎著酒壺,微笑道:“熬了一夜都餓了吧,來,吃點東西。”
說著,將酒肉塞了進來。
王信連忙接過,替張彪和鐵守明倒上酒,還挑著眉毛道:“還是王叔好,沒忘了咱們,什麼時候能放我們出去?”
“少嬉皮笑臉!”
王捕頭板起了臉,“這次事情鬧得不小,總得做做樣子,關個三兩日,免得別人挑毛病。”
始終沉默的張彪,緩緩抬起了頭,“這是總捕頭的意思?”
王捕頭聞言,臉沉了下來,“你也不是新手,怎會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咱六扇門,若非總捕頭謹慎,哪能有如今安穩。”
“我知道,王叔放心吧。”
張彪點了點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似乎徹底放下了心事。
王捕頭見狀,雖有些奇怪,但也沒多問,搖頭道:“這件案子,定下了是蓮華宗所為,我還有得忙,你們安心待兩日便能出去。”
“好勒,多謝王叔。”
“都老實點,我會讓人送些吃食,不會讓你們受罪。”
“王叔慢走。”
寒暄過後,王捕頭緩緩離開。
張彪則抬起了頭,吃著雞腿,淡然道:“王信,守明,你二人跟著我時間也不短了,這次出去,我就會為你們寫信,爭取晉升銅牌捕頭。”
“眼下人手緊缺,機會應該很大…”
“彪哥,你要幹啥?”
張彪望了望黑漆漆的牢房,“我有事…不想再困於囚籠!”
…………
“你要離開?”
六扇門大殿內,總捕頭郭安看著手中辭呈,眉頭微皺道:“你也是門中老人,莫非覺得我處事不公?”
張彪拱手道:“總捕頭莫怪,只是我自知生性魯莽,遲早捅出簍子丟了小命,還不如做些小買賣,安生度日。”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
前任總捕頭蕭雲山在位時,雖不如郭安會來事,但為人剛強,江湖氣重,從不讓手下受委屈。
張彪父親,便是其得力部下。
但如今的總捕頭郭安,和諸葛神捕、方影等人,都有軍隊背景,為人處世,又是另一套作風。
更重要的,是張彪在牢中待了兩日,導致修煉中斷。
雖不是什麼大事,但他知道,自己若想繼續修行,事務繁忙的六扇門,已非久居之地。
總捕頭郭安沉思了一下,點頭道:“既如此,我也不再挽留,去吧。”
張彪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剛出大殿,王信等人便圍了上來。
“彪哥…”
王信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一旁的鐵守明也是搖頭嘆息。
張彪啞然失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沒了公務纏身,我這一身本事,還怕沒飯吃?”
王信撓了撓頭,“王叔還在氣頭上,說不想看到彪哥你…”
“無妨。”
張彪笑道:“等他消氣,我上門喝頓小酒,就沒事了。”
“你們已晉升銅牌捕頭,但行事還是要小心,多聽王叔的,遇事莫出頭。”
說罷,便在二人不捨目光中,闊步出了門。
剛出六扇門,就見侯坤領了一人在外等候,見狀便上前笑道:“聽說張兄弟辭了差事,也好,憑兄弟你的本事,離了公門束縛才爽快!”
“來,我為你介紹一下…”
“不用了!”
張彪擺了擺手,盯著侯坤旁邊中年人,“金寶賭坊的萬掌櫃麼,老熟人了。”
金寶賭坊是義崇會外圍,他當時查幾宗命案,沒少折騰這姓萬的,後來義崇會背後權貴出面,才平了這事。
萬掌櫃臉上露出笑容,“張兄弟本事眾人皆知,咱賭坊還缺個管事,您若肯屈就,義崇會絕不虧待。”
張彪樂了,指了指萬掌櫃,直接笑罵道:“你這狗耳朵可真靈,可惜,憑義崇會,還請不起張某。”
“告辭!”
說罷,便大踏步離開。
望著他遠去背影,萬掌櫃的臉,頓時陰了下來,“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侯坤在旁陪笑道:“王老兄急什麼,眼下人雖走了,但茶還未涼,沒了六扇門這身皮,今後有的是機會!”
…………
回到家中,已是晌午。
張彪先是檢查了自己東西,見沒什麼異常,這才鬆了口氣。
這兩日在監牢之中,他唯一擔心的,便是有小賊闖入,順走自己東西。
看來今後,得弄個密室才行。
熬藥、站樁,又煉了一趟拳,感受到任督二脈內湧動的熱流,張彪這才舒坦,優哉遊哉沏了壺茶。
離開六扇門,雖今後辦事多有不便,但卻落了個清閒,能夠專心修行。
學習術法的材料,必須進入靈界尋找,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目標,畢竟以如今實力,知道的地方都惹不起。
練功湯藥,加上打撈那車,還夠用兩月,必須提前準備。
還有銀子,今後也所需不少。
想到這兒,張彪看了看天色,轉身回到屋內,開啟了兩個罈子。
打撈出的藥材,並非所有都適合修煉,這一罈子金絲燕窩和東海海馬,正好用來換錢。
就是不知,現在藥價如何?
各自拿了一份包好後,張彪出了門,便向安仁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