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邪術!

張彪震驚的同時,心中湧上怒火。

他辦案數年,見過的隱私勾當不少,但眼前景象,還是令人髮指。

靈視之眼運轉,資訊顯露:

活芝彘(黃級一品)

1、來自古老時代的菌種,以幼童肉身為容器,抽取初陽氣血,孕育出的邪惡肉芝。

2、此物用途廣泛,可用於施展詭術、蠱術、妖術、神術…也可作為煉丹服食材料。

3、這種可怕的菌種培養術,曾一度被列為禁術,但從不曾斷絕……

果然是邪術!

張彪眼中殺機閃爍。

蕭三隻是個不入流的坊間惡霸,這種邪術,自然不是他能夠獲取。

是來自李府!

怪不得蕭三能逃過一死,多半是其叔父舉薦,讓他來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就在這時,那肥胖胡人看守忽然停下吃喝,對著空氣中嗅了嗅,渾身一僵。

被發現了!

張彪二話不說,就要動手。

誰料,這胡人卻猛然轉身,順手拎起桌上的巨大彎刀,抬手一甩。

呼!

彎刀旋轉,寒光似明月,帶著凌厲勁風呼嘯而來。

張彪連忙側身躲過,身後土牆轟得一聲泥土四濺,塵灰翻湧。

“啊——!”

那胡人此時已轉身,體型高大壯碩,腦袋幾乎挨著地道頂部。

他一聲怒吼,嘴裡嘟囔著不知名語言,張開雙臂,如野豬般衝了過來,龐大體重,踩得地面都咚咚作響。

金狼衛?

張彪頓時看出此人身份。

前朝崩潰後,內有藩鎮軍閥割據,外有四方蠻族入侵,著實經歷過一段黑暗歲月。

大梁立朝,雖說將蠻人盡數驅逐,但多年來不斷受到騷擾,還好景帝之時,名將輩出,直擊北疆,將草原金帳王庭付之一炬。

但蠻族就像燒不盡的野草,一次次建立王庭,不斷騷擾西域諸國商道。

當今皇帝年輕時,內平三王之亂,外親自率軍,又一次打到金帳王庭,使得北疆草原再次分崩離析。

草原王庭覆滅,不少蠻族勇士也流浪來到玉京城。

這些人號稱金狼衛,驍勇善戰,嗜血狂暴,是上好的傭兵,被不少香會和達官貴人僱傭。

眼前的胖子,用的便是戰場搏殺術,招招兇狠,任你功夫再高,一旦被抓住衣領,要不被摔得五臟碎裂,要不腦袋被擰下來…

張彪二話不說,橫刀直刺而出。

噗嗤!

刀身直接沒入這胡人肥碩肚皮。

“啊!”

胡人一聲大吼,腹部肌肉繃緊,將橫刀硬生生卡住,隨後一雙大手猛然一拍,就要來個雙風貫耳。

這要被拍上,腦袋都能碎裂。

張彪臨危不亂,一個側身,彎腰低頭,右手撐地,一腳踹在橫刀刀柄之上,同時借力,魚躍翻滾。

噗!

橫刀翻卷而出,胡人肚子被拉開一道大口,血漿腸子橫流。

同時,橫刀也咣噹一聲掉落在地。

斷魂刀,馬踏飛燕。

這招是專門對付橫練高手,同時有不少變招。

若對方身形矮小,張彪就會借力騰空,一個後踢,攻其腦後枕骨死穴。

但若面對金狼衛這種體型,再加上地形限制,只能繞起身後,撩陰,攻打命門死穴。

然而,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金狼衛肚破腸流,反倒激起兇性,一個踉蹌,大手前伸,抓著插在土牆上的彎刀,身子扭轉,向後猛然一劈。

若是以往,張彪決計躲不過。

但他踏入煉氣期後,雖真氣微弱,還無法用於實戰,但五感靈覺,卻更加敏銳。

察覺到不妙,他直接一個彎腰側身躲過,同時拎起地上的橫刀,轉換雙手持刀,順勢一抹。

刀光閃過,鮮血噴濺。

咕嚕嚕…碩大的腦袋滾落在地。

張彪低頭,藉著昏暗不定燭光,這才看清那胡人面孔。

五官深邃,滿臉捲曲胡,更詭異是其面部面板,竟長滿了黴菌。

人雖死,眼睛卻依舊圓睜,死死盯著他,兇厲之氣不散。

“去你孃的!”

張彪一聲冷哼,將那大腦袋踩爆。

“你是誰?!”

就在這時,那周慶二人也抱著一名孩子返回,望著眼前血腥景象,頓時失聲驚呼。

“是你爺爺!”

張彪猛然扭頭。

他此時已戴上了那惡鬼面具,昏暗光線下分外猙獰,嚇得周慶二人兩腿發軟。

周慶一把將懷中小孩扔了過來,想借此拖延,同時逃跑。

但張彪哪會放過二人。

他左手一個前抄,將那昏迷的孩子拎在手中,同時橫刀一抖,丁字步前衝,猛然直刺。

噗嗤!

其中一人渾身僵硬,刀刃穿過後腦,從嘴巴刺出。

周慶扭頭一看,更是嚇得肝膽欲裂,加上腿軟,跌跌撞撞往前跑。

呼!

只聽得腦後惡風呼嘯。

卻是張彪拎起胡人那碩大彎刀,化作飛刀旋轉而出。

他力量雖比不上胡人,但也不差多少,再加上這彎刀重量,直接插入了周慶脊柱,破胸而出。

張彪看也不看,扭頭就跑,衝入了那幽暗隧道。

此番動靜,裡面怕是已經聽到。

隧道中穿行十幾米,前方赫然出現個木門,看模樣,是從裡面被鎖上。

張彪心中一驚,藉著前衝力道,橫刀一扭,直接刺入上方門縫。

他左手持刀,右手摁著刀背,藉助身體重量,猛然向下一壓。

咔啦…

裡面胳膊粗的門閂被砍斷。

拽開木門,裡面果然又是間暗室。

地上放著幾個大甕,一名失去意識的幼童躺在木床上,旁邊還擺著各種刀具和瓶瓶罐罐。

人呢?

張彪連忙左右檢視。

順著地上腳印,發現木床下,赫然還有個木板遮擋的地道。

果然狡兔三窟。

來不及多想,張彪直接鑽入地道。

下面的地道沒有燭火,更是漆黑一片,並且彎彎曲曲,佈滿枯死的數根。

張彪也顧不上點火照明,摸索著飛快前行,同時抱著頭,避免數根戳傷腦袋。

這一切還好說。

他最怕的是,在這幽暗地下,吳阿婆突然襲擊,使得蕭三徹底逃脫。

還好,吳阿婆始終未出現。

地道彎彎曲曲,也不知跑了多遠,終於,前方聽到了聲響。

張彪心中一振,加快了腳步。

終於,眼前出現光明。

卻是地道到了盡頭,一道身影正順著木梯爬上,掀開頂部遮板。

“留下!”

張彪一聲冷哼,橫刀猛然甩出。

噗!

差之毫釐,那人已跳出地道,橫刀則深深插在土牆上。

張彪牙關一咬,再次加速。

然而剛到洞口,卻若有所覺,左手擋著口鼻眼睛猛然一退。

果然,大片石灰傾瀉而下。

那人正是蕭三,原本已抬起弓弩,見機關沒得手,扭頭就跑。

張彪也怒火上頭,哪會放過此獠,一個前衝穿過石灰霧,踩著木梯借力而起的同時,一把將橫刀抽出。

躍出洞口,眼前瞬間大亮。

同時,嘈雜尖叫聲傳入耳中。

這出口,竟然在西市一家酒肆旁邊,胡亂搭著木柴做掩飾。

那蕭三狗急跳牆,已衝入混亂人群,將沿途百姓胡亂推開逃跑。

張彪咬了咬牙,繼續追擊。

整個西市徹底亂套。

“殺人啦!殺人啦!”

蕭三這廝狡猾至極,邊跑還邊大聲尖叫,不斷將老弱婦孺掀倒身後作為阻攔,還向著那巡街的武侯跑去。

張彪眼見不妙,直接三步兩跳,躍上旁邊商鋪屋頂,加速追擊。

“幹什麼!”

“竟敢光天化日行兇!”

遠處,武侯們也紛紛抽出橫刀。

蕭三叫聲悽慘,張彪頭戴鬼面,渾身血腥,任誰都覺得他是壞人。

集市越發混亂,蕭三眼看著就要跑到武侯身邊,眼中閃過喜悅。

就在這時,他忽然渾身一僵。

張彪眼尖,雖沒戴儺面疆梁,卻也看到蕭三雙肩白霜凝結,出現了兩個手印。

是吳阿婆…

張彪正好追上,一聲怒吼,從屋頂一躍而下,一腳將蕭三踩在腳下。

“大膽兇徒!”

武侯們已圍了上來。

張彪不管不顧,右手橫刀一揮。

血光四濺,蕭三頭顱滾落在武侯們腳下……

他橫刀輕輕一甩,血漬濺落,隨後收刀回鞘,抬頭冷冷觀望。

被他氣勢震懾,再加上惡鬼面具,武侯們心中一顫,竟無人敢上前。

張彪壓低嗓子冷聲道:“此獠誘拐幼童,邪術害人,證據就在王家染布坊。”

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一名武侯顫聲道:“當街殺人,你…你可敢留下名號!”

張彪冷冷扭頭,

“太歲!”

說罷,借力衝上屋頂,消失於雜亂貨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