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0: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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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斬瓦停下腳步。
他調轉方向,用技巧磕停戰斧,用自己的武器當支撐,把晨昏給嵌到了牆壁中。
“王國軍?”
圖斬瓦站到了託彌歐身旁。
他本身就很強壯,足足有兩人高,這種俯瞰的角度像是在屠宰一頭健壯的羊羔。
“孩子,記得我剛才說的名字嗎,卑勒·鐵牙。”
圖斬瓦拎起他的胸甲,用平視的目光審訊託彌歐,一陣寒風吹過來,將銀色的亂髮舞亂。
“漆冰使徒從不挑選敵人。”
他說。
“我和他曾在永凍之牆下迎戰王國的軍陣,郫斯頓克的黑理鐵騎、諾林的光輝劍士,我們用龍裔的咆哮點起篝火,在精靈的箭雨中入眠。”
圖斬瓦說著話,逐漸變得憤怒。
他拳頭緊握,託彌歐的盔甲發出扭曲的聲音。
“直到後來,我才意識到,北境之所以無法崛起,就是因為你們背叛了這片土地。太多部落跟南疆貿易、結交,活在虛幻的夢裡。”
託彌歐眼角抽搐,卻在暗自攥緊拳頭。
“我無法認同,”他說,“你們入侵,那我們就反擊和保護!”
雪白的盾牌衝上來。
圖斬瓦瞥見盾尖朝著自己的腦袋,他沒有歪頭,而是抬肘卡住託彌歐的胳膊,順勢向地面砸過去。
“咳啊。”
託彌歐咳出血液,他背後的泥磚擴散出蛛網般的裂痕。
圖斬瓦揮起釘頭斧,做出處決動作,他掌握著增強力量的賜福,隨意就能造成重傷,這記斬殺足以分割一頭成年的野豬。
他聽到風裡有聲音。
同一瞬間,一道寒芒裹挾著白煙閃過,戰斧飛行的角度極其刁鑽。
“嘖。”
圖斬瓦眯眼改變方向,想要把這把礙事的斧頭給打斷。
突然,煙霧破開。
肯恩閃爍到【晨昏】所在的位置,單手高擎著戰斧,用迅猛的斬擊搶先一拍。
圖斬瓦向前迎擊。
他不是那種笨拙的傻大個,而是位經驗豐富的戰士,飽經風霜的臉上出現一絲猙獰,吼道:“偏要搶著送死!”
煙霧被劈成兩片,被寒風捲起帶走,露出了遠處正在交戰的軍隊。
肯恩再次消失。
他再度觸發【影隙】到了圖斬瓦身後,想要就地翻滾,帶著人撤到戰場之外。
【你低估了對手。】
“呵。”
冷哼傳來。
肯恩剛扶好託彌歐,瞬間瞪大了眼睛,他的戰鬥直覺很明銳,此時,某種危機感被推到頂峰。
彷彿身後就是無盡的深淵。
恐懼感衝到頭頂,脊背抽緊,所有汗毛都豎了起來。
圖斬瓦揮空之後沒有停頓,他整個人轉了一圈,由手臂引匯出強大的力量,鋒銳沉重的釘頭斧直接掃開了肯恩的盔甲。
“咳。”
肯恩眼睛充血。
儘管視野中全都是猩紅色,血條在最短的時間內變得和託彌歐一樣脆弱。
他帶著人順勢向前,在力竭之際,又將人給拋了出去。
託彌歐驚恐地目睹了一切,剛才那記揮砍,直接挑開了肯恩的背甲,肋骨斷裂,鮮血都被釘刺給劃了出來。
儘管如此。
肯恩在咬牙逃離的過程中,一直在用經驗值治療託彌歐,就連丟擲去牆角都位於戰鬥的邊緣,有足夠的時間來給他喘息。
“喂,你!”
他想要勸阻,卻看見肯恩瞪著眼睛咳血不止。
所有語言都堵塞在心中,作為執盾者,託彌歐保護過無數同胞,繼承戰旌武器【峰盾】之後,更是活在最危險的地方。
他都快忘記了,被保護的感覺。
榮耀是不分勢力的,眼前這位年輕的南疆人,展現出了堅定的意志力,還有過人膽識和擔當。
“待著……別,別動。”
肯恩癱跪在地,用染血的手指向圍牆角落的託彌歐。
他手腕上的【雲回】配件在閃爍,【晨昏】破空飛來,將圍牆折簷上突出的冰錐盡數砍斷,巨大的冰塊失去支撐,翻滾倒塌下來,剛好將傷者給保護起來。
託彌歐長大嘴巴,看著冰塊阻擋了視線。
唰,砰!
釘頭斧從遠處飛來,差了幾寸,沉重的釘刺扎進了肯恩的胳膊當中。
肯恩咬牙埋頭,強忍著襲來的劇痛。
圖斬瓦擺手揮開煙霧,臉上並沒有鬆懈半點,他是報著面對強敵的態度來的。
“需要保護的執盾者,還得成長才行,可惜,他還沒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
圖斬瓦繼續說:“但好歹安靜了。”
他迅速跑動,衝向倒地不起的肯恩——這個年輕人尚且握著底牌,不容有失,自己必須毫不留情。
白煙卻瞬間濃重起來。
圖斬瓦保持警惕,他感覺到呼吸有些受阻,空氣流動的方向被改變了,緊接著,某種藍色的光芒折射在迷霧當中。
“就是這個。”
他抬胳膊做阻擋,闖了進去。
肯恩周圍傳來呼嘯的風吟,還有烈焰升騰的動靜,瞬息之間,藍色的光芒就將聚集起來的白煙盡數驅散。
圖斬瓦被迫後退。
他覺得這股火焰有強烈的熟悉感,如同靈魂深處傳來的低吟,跟當初困在自己心中那陣濃霧一模一樣。
呼——
戰斧飛旋而來。
肯恩感覺自己渾身劇痛,幾乎要喪失行動能力,他不得不使用【戰旌之證】給自己一絲喘息的空間。
武器重新緊握。
他沒有耽擱,第三次使用【影隙】,將自己拉開距離。
升騰的烈焰隨之鼓動,像是隱去的神蹟,白煙又重新圍了上來,霜霧似乎都在眷顧這位年輕人,想要急著去保護他。
圖斬瓦踩著殘留的血跡。
他俯視著碎裂的泥磚,這種出血量,即便再強悍的治療術也沒得修養許久。
肯恩在坵鳴古道外的平原和他交手過。
圖斬瓦見識過這個人的瞬移能力。
“藍色的火焰……”
他喃喃自語,這力量跟上次的比起來,變得更加純粹強悍,給人的增幅也更加巨大。
“到底是從何而來?命運啊,你在安排些什麼……”
圖斬瓦眉頭緊皺。
他提起釘頭斧,握著自己胸前的鐵圖騰,剛才那股烈焰升騰的時候,某些東西被勾連了起來。
他開始懷疑。
那股糾纏於心的濃霧其實並沒有消失。
他經受的苦難,不管是背叛部落,還是加入漆冰使徒,就連最後擺脫死亡蠱惑……
種種行為。
“難道真是我自己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