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被捕的日偽特務第一時間就選擇投降的,尤其王琴認識的人當中,不乏有背景身份的,所以她此刻還幻想著,能完全的離開這裡。王琴死咬牙關不鬆口,唐城可沒有心情慣著這個女人,只短短几分鐘之後,被固定在木架上的王琴,便已經被刑訊手摺磨的死去活來好幾次。審訊室裡彌散著淡淡的血腥味,原本看著柔弱的王琴,現在幾乎沒了人模樣。

這種血淋淋的場景,唐城已經見過多次,所以他並沒有什麼不適。快要陷入昏迷之中的王琴,被一桶冷水激的精神大振,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的唐城,這時慢慢走到木架前,語氣淡漠的言道。“怎麼樣?你想好了嗎?是繼續對抗下去,還是痛快的交代所有?”唐城臉上的淡淡笑意,在王琴看來很是刺眼,只是自己被固定在木架上,對唐城構不成絲毫威脅。

見王琴仍是一言不發,唐城索性不再出言詢問,只是示意那兩個刑訊手繼續拷問。王琴很能忍,兩個刑訊手早就已經累的氣喘吁吁渾身大汗,也沒能讓王琴吐露一個字。一直坐在小桌後面一言不發的張江和,並沒有阻止刑訊手的拷問,就王琴現在的表現,說她只是個普通人,張江和是半點都不信。

唐城現在有的是時間,王琴一天不鬆口,那就拷問一天,只要人沒死,就有她好受的。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裡,王琴就已經連續昏迷三次,張江和這才叫停了繼續拷問。“今天就先這樣吧!明天繼續!”硬撐著沒鬆開的王琴,因為張江和這句話,徹底癱軟下來,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王琴的順利落網,雖說還沒有讓她招供,可一直盯著那些監視目標的趙大山他們,已經發現了一些端異。“隊長,那個姓黃的,下午的時候,去了學校找王琴。學校那邊按照咱們的交代做了回覆,只是說王琴下午請假外出了,那姓黃的看著有些著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時間找這個女人。”

趙大山口中所說的姓黃的,也是照片中諸多監視目標的其中之一,此人在市府工作,在重慶城裡交友眾多,是唐城下令重點監視的目標。趙大山親自返回軍營彙報此事,便是詢問唐城,是否對這個姓黃的馬上實施抓捕。唐城聞言只是沉默不語,思量片刻之後,唐城還是輕輕搖頭道。“這個姓黃的現在還不能動!此人在市府裡,雖說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可我懷疑此人在這個案子裡作用不小,現在抓他,就有可能驚動其他目標。”

唐城現在苦於很多事情,沒有辦法跟趙大山他們明說,所以只能用一些模稜兩可的推斷,來搪塞趙大山他們。還好趙大山並沒有繼續追問,或許是早已經習慣了按照唐城的決定做事,趙大山臉上的失望之色一閃即逝。“是不是抓人,現在還要看軍統那邊的意思,這個案子可大可小,一個弄不好,就是天大的麻煩。”

唐城沒有忘記提醒趙大山不要輕舉妄動,只是看趙大山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將唐城的提醒記在心裡。堅決不鬆口的王琴,一直支撐到了第二天中午,這才熬不過放棄了堅持。張江和不由得大喜,第一時間就將王琴交代的情況,在電話裡向局座做了一個大概的敘述。電話那頭的局座,也沒有想到唐城這麼快就已經開始抓人,而且還已經拿到了口供。

正帶人在城中跟蹤目標的唐城,突然被張江和召回軍營,這才知曉局座要來軍營親自審訊王琴。“叔,這有不是什麼大事,既然那個女人已經開口招供,你們審訊就是了,幹嘛還要專門叫我回來啊!”唐城還沒有弄清楚張江和的套路,言語中滿是不耐之意,立刻就被心中氣惱的張江和,在腦門上狠狠敲了一記爆慄。

局座這次來軍營,可沒少帶著人,唐城甚至還看到了多日未見的白佔山。“白叔,你不是已經調去後勤了嗎?怎麼今天也過來了?”看到白佔山的唐城,不免心中有些驚奇,便不動聲色的湊到白佔山身邊,低聲詢問起來。白佔山多少有點尷尬,因為他今天是專門為局座開車的,這實在是有點不好開口說明。

局座等人浩浩蕩蕩進了地下室,審訊室和走廊裡都站滿了人,唐城和白佔山兩個只能站在地下室的臺階上。針對王琴的審訊很是順利,尤其王琴得知今天是軍統局座親自出馬之後,心裡一直繃著的那根線瞬間崩塌。走出審訊室的時候,局座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王琴招供出來的情報不多,但局座卻被王琴招供的內容給驚著了。

張江和的辦公室裡,此刻就只有幾個人在場,唐城這個始作俑者是必須在場的。按照張江和的示意,唐城將牆角的那塊黑板拉倒辦公桌前,當著局座幾人的面,將自己的計劃詳細的說了一遍。“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況,這個叫王琴的女人,應該是連貫這上面所有人的關鍵人物。換句話說,這塊黑板上面的人,雖說相互之間可能並不熟悉,但是他們都認識一個共同的人,就是這個叫王琴的女人。”

“我們現在監視的二號人物,是這個叫黃大川的男人,此人在市府工作,雖說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但此人在重慶城裡交友眾多,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重要人物。”唐城話語中說出黃大川名字的時候,坐在局座左手邊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筆記本,開啟看過之後,便側身跟局座低聲耳語起來。

“這個黃大川,跟二處之前辦理的一個案子有點關聯,所以二處調查過此人,只是沒有像你們一樣,對此人實施監視跟蹤。”局座的話算是為唐城和張江和解了惑,唐城這才知道,坐在局座左手邊的這位,居然就是二處情報科的人。“二處的那個案子裡,曾經出現過一個神秘人,現在綜合你們這邊的調查,我們有理由懷疑,這個神秘人或許就是這個黃大川。”

二處這邊給出的解釋,唐城並未放在心裡,按照案子的重要性和輕重緩急,這個黃大川只能因為搜尋隊的這個案子被捕。“在我們的推測中,這個黃大川所扮演的角色,應該跟王琴差不多,也是一個聯絡員的角色。所以,這個人輕易不能抓捕,否則就會驚動其他目標。”唐城一邊說話,一邊用粉筆,將黑板上那些照片,和黃大川的照片聯絡在了一起。

唐城用線條,將其他照片和這個黃大川連續在一起,這就說明,搜尋隊現在已經掌握黃大川,接觸其他目標的情況。唐城當初第一次向局座彙報這個案子的時候,帶去的照片只有七八張,可是現在這塊黑板,已經張貼了十幾張照片。看著黑板上這些照片,局座的臉色很是凝重,這個案子如果落到實處,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落馬翻車。

被局座詢問下一步動作的唐城,只是略微沉吟之後,才開口回答道。“我們現在還沒有決定要抓人,因為就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所有情況,並不足以定這些人的罪。就算我們強行抓人,就這些人的背景,事情會鬧的很大。到時候,如果拿不出確鑿的證據,這些人勢必會進行反撲,到時候,吃虧的只能是咱們這邊。”

唐城話中的意思,是準備長期監視這些目標,這一點,局座很是贊成。可搜尋隊這邊已經抓了王琴,如果照片裡的這些人都有問題,他們豈能坐以待斃?“抓捕王琴之前,我已經去找了守備團那邊,在城北監獄裡,正好有個病重的流鶯。這個流鶯看著跟王琴有七分相像,如果咱們操作得當,王琴完全可以死於一場意外。”

唐城想到的解決之法,是局座等人絕對沒有想到的,李代桃僵的事情,軍統這邊沒少做,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唐城年紀輕輕,就已經能想到如此毒辣的對策。局座的眼神中,此刻滿是對唐城的欣賞之意,執掌軍統多年的他,豈能是個心慈手軟之人。只是給出建議的唐城,並沒有參與接下來的討論,但是王琴的假死,算是已經板上釘釘。

此刻能在張江和辦公室的其他人,都算是局座的心腹之人,結合搜尋隊這邊已經掌握道的這些情況,局座等人很快便商議出一個大致的計劃。按照局座他們商議出來的計劃,搜尋隊這邊繼續監視照片上的這些目標,在沒有拿到確切的證據之前,針對這些目標的監視必須是長期不間斷的。

如果是換做二處執行這種長期監視的任務,或許會心中不滿,可搜尋隊擅長的便是跟蹤監視,尤其唐城嘴上說的好聽,實則心中並不願意參與軍統的事務,所以他並沒有反對局座他們的決定。搜尋隊只是負責監視跟蹤目標,反倒是能避開不必要的麻煩,唐城心中暗自得意的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