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和中統重慶辦事處之間的衝突,並未越鬧越大,中統重慶辦事處也沒有繼續找唐城的麻煩,讓一直暗中警戒的唐城很有點不上不下的感覺。“行了!你小子差不多就可以了!莫非你真的覺著人家拿你沒有辦法?”張江和冷眼看著唐城,雖說張江和也知道唐城無意跟中統發生衝突,但張江和絕對不希望看到唐城吃虧。

“實話跟你說,這次要不是局座那邊開了口,中統那些見不得光的小人,指不定還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張江和同樣瞧不上中統那些做事沒有底線的人,尤其唐城這件事情裡,已經牽扯到了唐城的家人。“你最近不要去招惹中統的人,就是走路遇到了他們的人,也要裝著沒有看到。他們的人做事沒有底線,早晚會有報應,咱們犯不上跟他們死磕!”

張江和並不擅長勸人,但他知道依照自己和唐城的關係,自己剛才說的這些,唐城決計不會聽了就忘。“行吧!我不會再跟他們氣衝突!”唐城點頭答應下來,但話語中卻還是帶著些許的怒氣。“不過咱們先說好,如果中統的人找我家裡人的麻煩,你到時候可別攔著我,我得要他們知道唐家不好惹。”

因為張江和的勸說和壓制,唐城先把這件事放在了一邊,開始按照搜尋隊最近一段時間所掌握到的線索,開始在城中繼續甄別那些可疑目標。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武漢國府部門逐漸開始南下,隨著外來人口的陸續增多,重慶城裡的氣氛也越發的緊張起來。唐城則是不理會這些,整日都帶著趙大山他們,在城裡打轉。

唐城在城裡打轉,並非是在消磨時光,他只是在人員聚集的地方,使用洞察術快速的甄別這些外來人口。短短几天時間裡,唐城他們又陸續鎖定了幾個目標,或許是擔心唐城會因為之前跟中統衝突的事情,使得心理上出現問題,張江和便主動接過了後續調查的工作,白佔山則負責具體的監視和抓捕任務。

經過兩次合作之後,唐城還蠻喜歡這種模式,畢竟自己所擁有的系統技能,似乎更適合做前期的甄別工作。唐城原本以為接下來的日子,自己會一直在這麼輕鬆的環境中度過,只是他沒有想到,就在軍統總部南遷重慶的前一天,軍統總部那位神秘的局座大人,卻提前來了重慶,還特別召見了自己和張江和。

唐城叔侄兩人受到局座的召見,知道此事的也只有局座身邊的警衛人員和兩個秘書,就連整日都待在軍營裡的白佔山,居然都不知道此事。突然接到命令要求馬上趕回軍營的唐城,在上車之前,也根本不知道張江和叫自己回來是為了什麼事情。上車之後,坐在轎車後排座位裡的唐城,發現前面副駕駛位置上做的人之後,這才恍然大悟。

唐城還在南京的時候,曾經不止一次跟這位姓蔡的秘書打過交道,雖然蔡秘書不喜言笑,但唐城卻知道這位是局座大人的心腹之人。看到坐在前排位置裡的蔡秘書,唐城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身邊的張江和,口中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眼神中透出的異色,卻已經在向張江和發出詢問之意。

張江和是事先知情的,他只是沒有想到,唐城的反應會是如此之快,只是看到了坐在轎車前排座位裡的蔡秘書,便馬上向自己發出詢問。張江和沒有馬上開口,唐城誤以為張江和沒有明白自己的眼神示意,便馬上無聲的衝著張江和做出口型。誰知唐城才剛剛做出一個局座的口型,便被張江和狠狠瞪了一眼,唐城心中凜然,馬上調轉視線看向車外。

局座居然會提前來了重慶,召見自己和張江和,還要弄的如此神秘,難不成又有超難任務需要借用自己?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唐城,心中不免開始胡亂猜測起來,畢竟他第二次去上海,便是因為局座親自出面跟張江和麵談之後的結果。唐城一路上想了很多,直到轎車已經停了下來,唐城還是一臉的沉思。

下車之後的唐城,接受了局座警衛人員的搜身檢查,腋下槍套裡的m1911手槍和三個備用彈匣,還有後腰上彆著的短刀,全都被局座的警衛人員取走。唐城對此到是不很在意,局座畢竟能算是高官了,面見局座之前接受一定的檢查,也是很有必要的。“一會進去之後,別亂說話!”進門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張江和,低聲的提醒了唐城一句。

唐城知道張江和的提醒是出自好意,可唐城卻偏偏不是一個喜歡循規蹈矩之人,兩人跟在蔡秘書身後進門之後,只是稍稍等待,便順著樓梯上了2樓。局座在2樓有一個辦公室,唐城跟在張江和走進這間書房的時候,正到面色沉靜的局座在發脾氣,站在局座桌前背對唐城叔侄兩人的那人,此刻正大氣不敢出的站的筆直。

“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寧缺毋濫知不知道?你看看你們招募來的都是些什麼人?街痞混混、幫會分子、潰兵甚至還有無法養家餬口的小市民,這樣的人,你叫我怎麼可能能放心使用?”許是因為唐城叔侄兩人的出現,又或者是因為局座徹底罵累了,一直站著不敢亂動的這位仁兄,終於得以解脫,被局座從辦公室裡趕了出去。

“都坐吧!”辦公室裡終於清靜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唐城自己的錯覺,局座招呼他們叔侄兩人坐下的時候,唐城居然從局座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溫和的笑意。“武漢行營那邊,一直有人告你張江和的狀,說自從張江和調來重慶,城內士紳富商頻遭劫難。說你張江和更是在城外設下監牢農場,將重慶城裡頗多良家子弟,抓去城外充當苦工。”

局座此刻所說的這些,在唐城聽來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他想要出言辯解,卻不想局座話音一變,卻透出另一番意思來。“委座曾經因為此事問過我的意思,我說我不信,而且總部幾次派人來重慶,回去之後都會將調查到的情況直接彙報給我。我這次是提前過來的,我就是想要偷偷的看一看,你張江和到底在重慶幹了些什麼。”

局座似笑非笑的看向張江和,後者仍是進來時候的那副表情,可唐城卻已經有些坐立不安。局座說是提前來的重慶,剛才進門的時候,唐城可是暗中做過觀察,結果發現這個院子裡的很多陳設和佈置,絕對不是新換進來的。這位畢竟是軍統掌門人,一旦在他面前露出蛛絲馬跡,說不定就會被馬上盯的死死的。

“唐城怎麼不說話啊?咱們兩個上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還停能說的嗎?拿出你跟中統那些人對峙的氣勢來,好歹你也是軍統子弟,不要像個鋸了嘴的葫蘆一樣,就只會傻笑發呆。”局座跟張江和寒暄幾句之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唐城身上來,話語中更是隱晦的提及唐城跟中統重慶辦事處那些人對峙的事情來。

依照張江和之前的提醒,唐城這個時候本該謹慎說話才是,可唐城卻是呲牙一樂,隨即笑著言道。“伯伯別拿我開玩笑了,要不是中統那些人做事過分,我也不至於跟他們發生衝突。您是當時不在場,您要是當時在場看到那張囂張欠揍的臉,說不定也會跟我一樣,馬上打掉那貨滿嘴的牙才能解氣。”唐城口中稱呼局座伯伯,著實是嚇了張江和一跳,可局座並未因此惱火,令張江和心中暗自稱奇。

“當著我的面,出言羞辱家父和姐姐,還威脅說要拿我家人出氣,這樣欠揍的貨色,不揍他難道還要留著他繼續噁心自己!”唐城試探性的稱呼了一句伯伯,見局座並未生氣之後,便漸漸放鬆下來。“唐家雖說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可家父好歹也是殉國烈士,就是我自己,也為國家做了些事情。中統那個姓錢的,一看就是個酒囊飯袋之徒,我揍他也只是小小的懲戒他一番罷了。”

“哈哈,你小子就是個牙尖嘴利的!你都砸掉人家滿嘴的牙齒了,難道還真的想要了人家那條命啊!”唐城此刻言語輕鬆,和局座之間的交談,宛如家中子侄和長輩間的日常交流,這倒是有些和了局座的心意。“你且放心,這件事說到底,也是中統那邊的錯。我也找人警告他們了,那邊保證以後不會找你的麻煩,那個姓錢的,也已經被調到北平去了。”

“我才不怕他們找我的麻煩!再說也不是我小瞧了中統那邊,再惹了我,我還揍他們,何況他們根本就沒有幾個能打的。”心裡明明已經得意的快要冒出鼻涕泡來了的唐城,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裡,到是看的局座暗笑不已,心說唐城畢竟年輕,還不知道中統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