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墟劍陣外,紀子恆與墨懷陽鬥得昏天暗地,墨家功法雖比不上魔功威力驚人,但也算是上千年的修真世家,而紀家的體修之術攻守兼備,兩人一時難分勝負,圍觀的修士也看得熱鬧非凡。

“紀子恆!你有能耐直接出招,別弄那些體修的防禦術法。”墨淮陽見許久都拿不下紀子恆,心裡多少有些著急,生怕錯過了深潭下的

“寶貝”。紀子恆輕蔑一笑,他要的就是墨淮陽自亂陣腳,眼下還要加把火才行。

他直接收了手中的法寶,似嘲諷地哈哈大笑道:“哈哈!老子光靠這一身‘鐵皮’就能制住你,你的閻墨刀也沒有傳聞中的厲害啊,哎,墨家刀法也不過如此!”

“放屁!吃我一刀!”墨淮陽氣得哇哇大叫,氣息已亂,大家都看出這場對決勝負已分。

此時的欒無雙無心觀戰,大家都在關注著紀墨二人的對決,而她的目光全在那劍陣之中。

“魏少主......”魏優思現身的那一刻,欒無雙口中下意識地驚出聲來,但她立馬捂住了嘴,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異常。

她慢慢退出人群,在一處無人的角落偷偷觀察著劍陣內的情況,美目間滿是擔憂和心疼,那灼灼的目光便再也沒有從魏優思的身上離開。

欒無雙親眼看到魏優思被滄墟派的弟子帶上了岸,看樣子情況很是不好,尤其是那雙腿......欒無雙心裡急得很卻不應該表現出一絲慌亂,只因她此時此刻代表的是欒家和魏優思。

她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反覆提醒著自己:“我不能給他添亂......”許久,欒無雙強忍住心中的難過,將眼圈中的淚水生生憋了回去。

再看去時,晏無歸已將魏優思交由滄墟弟子盛啖柏看護,與蕭上青再次潛入了寒潭之中。

直到看到魏優思順利傳回墨影山,欒無雙的心裡這才落了地,但淚水再次不爭氣地席捲而來。

她便去想失蹤多日的小妹,提醒自己眼下的處境,她必須更加堅強起來。

“欒首座,您這是......想偷偷進去?”欒家修士見她離開許久,便過來尋她,見她直直地盯著無人相守的劍陣,有些不明白欒無雙的打算。

欒無雙快速整理好情緒,正要回話,卻見另一個欒家修士無機子,迎面走了過來。

四下並無他人,無機子毫無掩飾地露出的兇相,威脅道:“欒首座,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家主可是在極力尋找欒小妹的下落,您只是暫時留在魔宗而已。”面對欒家的醜惡嘴臉,欒無雙極力忍著心中怒火,但她還是低估了欒家的下限,

“而已”二字一出,她險些暴怒撕破臉。既然欒家修士都不懶得裝了,欒無雙也不必再客氣,直接冷言道:“你們想怎麼樣?”無機子嘿嘿一笑,覺得面前的欒無雙還有點意思,起碼看不來不像從前那般蠢了。

另一個欒家修士見欒無雙態度居然這麼強硬,臉上有些掛不住,沒好氣地回道:“放我們二人進去。”他說完指了指不遠處的劍陣,怒氣衝衝道:“若不是你讓紀子恆攔著,我們早進去了,也不會磨蹭到現在。”這話無機子不愛聽,他無機子最懂人心,若是想去哪兒誰能攔得住,就憑他們兩個也配?

他挖了欒家修士一眼,壓住火氣故作勸解地說道:“欒首座,之前是怕強行進入傷了與滄墟派的和氣,如今這劍陣沒了滄墟派弟子看守,還不是隨意進出。”欒無雙心裡長吁口氣,欒家二修士的話隻字未提魏優思,說明他們未見方才的事情,那她就放心了。

不過晏無歸還在深潭中,她就不能開這個口子,這劍陣還是要保得,得想個法子才行。

此時,墨淮陽與紀子恆的對罵之聲再次傳來,這讓欒無雙突然想到墨淮陽這條臭魚,若是借他將水繼續攪混,也算是個不錯的法子。

她來不及多想,立即強硬地回覆道:“不可能,墨家那位第一不答應。在下只是個少主夫人,不是宗主夫人,這個主我做不了!”欒無雙表現得一臉為難,說到

“夫人”二字還是臉頰微微泛紅,她實在是對這個稱呼不太適應。無機子一眼看出欒無雙的心思,他也不急著拆穿,只是色咪咪地盯著她胸前的

“波濤”,慢條斯理地輕聲笑道:“若你去爭取,宗主夫人也是可能的。”欒無雙沒想到無機子這般不要臉,難怪欒家人都看不起他的做事風格,確實是有悖常理。

如今無機子開了口,她也不得不去反擊,若無機子回去真的對此事上了心,恐怕見小妹也會遭了他們的算計。

欒無雙毫無畏懼地慢慢走近無機子,就在那

“波濤”險些觸礁時,她停下了動作,低聲對無機子說道:“大人覺得,一個魏優思好把控,還是嗜血魔尊……”這般大膽行事倒是嚇了無機子一跳,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心裡暗罵自己還真是小瞧他了。

若是方才那一幕讓外人看到,他必定吃不了兜著走,最差也夠他喝半壺的。

“賤人,我回去就這提議講給家主說,你就等著瞧吧!”無機子發狠地說著,心裡開始盤算起他的復仇計劃,他可是徹頭徹尾的小人,從不會有所顧慮。

欒無雙氣得想一掌將其拍死,但她不能做,這風險太大了,欒小妹還在他們手上。

“哈哈哈!”欒無雙突然不生氣了,因為她想到一個絕妙的法子,卻讓無機子不得不接受事實。

她笑了半天才斂住,隨即字正腔圓地回道:“別做夢了,我已經跟他圓房了。”

“你……”無機子氣得牙癢癢,卻又不能為力。他雖不相信欒無雙的話,但女子名節為重她不可能隨意開玩笑。

況且,欒無雙與魏優思的關係,也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在他看來,兩人不過是在人前做戲,假扮親密罷了。

無機子

“你”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他強行鎮定下來,順著話頭向欒無雙發出了警告:“你……最好老實點,不然你家小妹家主也保不住!還有,你那個廢物父親,他的五石散可是不能斷的!”欒無雙握緊雙拳,若不是她那個不爭氣的父親,她與小妹也不會是如今的處境,在父親出賣叔父一家的時候,她的心中就已斷絕了這僅存的父女之情。

無機子見欒無雙被他拿捏住了軟肋,十分滿意,便繼續警告道:“魔尊暫時不能動,他是魔宗根基,若是沒了他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欒無雙一聽,原來家主是在打這個主意,心裡暗暗發誓:既然你們那麼想留魔尊的命,他就必須得死!

她隨即收了臉上得意的笑,又恢復了從前任人擺佈的模樣,順從地回道:“無雙明白。”無機子對欒無雙的表現很是滿意,以為欒無雙懼怕魔尊的厲害,更怕他向家主彙報此事,便假模假式地寬慰道:“你放心,只要你足夠聽話,我無機子保證不會亂說。”

“無雙去了。”欒無雙垂眸,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無精打采地嘆氣走開了。

離開了兩人的視線,欒無雙嘴角現出一抹陰冷的笑意,魏優思負傷她暫時要一人作戰了。

那她便動用自己的力量,儘快找到小妹,擺脫欒家的控制,日後與魏優思聯手將魔尊送入地獄。

欒無雙恢復冷傲的神色,祭出法寶廣寒弓,她拉滿弓弦,凝聚渾厚的真氣化作一支寒冰箭,瞄準射出。

此時仍在對決的紀子恆和墨淮陽,二人都感受到了寒冰箭的涼意,但已來不及躲閃,只見那支利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精準地從兩人中間穿過,若是有半點偏差,定會射中兩人中的一個。

“啊!這是什麼?”

“寒冰箭!欒無雙的廣寒弓!”隨著眾人的驚呼,欒無雙手持彎弓,信步而來,對紀子恆和墨淮陽一拱手義正言辭道:“兩位別忘了這是試煉大會,不是讓各世家來此逞兇鬥狠的。”

“欒首座說得有道理。”紀子恆立馬收了周身真氣,乖乖放棄了對決。一旁的墨淮陽見此,低聲罵道:“沒出息。”紀子恆根本不理會,此時的他還沉浸在欒無雙那一箭上,臉上寫滿了驚喜之色,心中卻覺得有些可惜,欒無雙難得出手,可惜他沒有看到欒無雙的英姿颯爽。

“呸!”墨淮陽見紀子恆一臉陶醉的樣子,覺得著實噁心,不過寒冰箭的壓制,讓他不得不放棄與紀子恆的對決。

欒無雙見墨淮陽不服氣,挑眉上前道:“墨少主若是沒打夠,欒某倒是很樂意陪你玩玩。”

“不必了。”墨淮陽盯著欒無雙手中的廣寒弓,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方才那一箭的驚險他還未緩過來,他才不會傻到以身試箭。

但他心裡對紀子恆是一百個不服氣,心裡暗暗發誓,在有生之年定要與他分出個勝負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