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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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府的廂房內,黑衣人見那“胖三”突然變了面目,都吃了一驚:“你是誰?你把胖三怎麼了?”
正當那廂房門口的“胖三”準備出手之時,只聽廂房外面傳來陣陣“琴聲”,說是琴聲、那聲音卻不悠揚,聽上去還頗為刺耳。
眾人正感到詫異之時,只聽門外傳來“嗡!”的一聲巨響,好似琴絃斷裂之聲。那巨響高昂刺耳,只振得屋內眾急忙捂住雙耳。
巨響過後,原本刺耳的“琴聲”此時變成了奪人性命的“催命聲”。“琴聲”中夾雜著層層靈氣攻擊。廂房內的那些黑衣人,修為都只是人道築基,哪裡經得住這“琴聲”,具是震得七竅流血、神志不清。
“中計了,剛剛拂塵的粉末中有毒!”廂房門前的“胖三”也被“琴聲”攻擊攪得嘴角滲出了鮮血,他暗叫一聲不好,急忙從內懷中掏出一瓶丹藥,服下幾粒,又咬破了舌尖,這才穩住神志。“胖三”服下丹藥之後,便催動丹田、運轉功法護住周身,一推門翻身想要逃。
“想走,沒那麼容易!”只見廂房內,剛剛拆穿“胖三”的瘦弱黑衣人,此時一臉無恙,“琴絃”的攻擊聲似乎對他毫無效果。他見“胖三”正欲逃出廂房,隨著那“胖三”就飛出了廂房。
那瘦弱的黑衣人跟著“胖三”飛出了窗外,二人在侯爵府內院戰在一處。瘦弱黑衣人抽出自己腰間的白玉短劍,轉動身形,劍芒直指“胖三”。白玉短劍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飛,劍芒所到之處,具是凜冽的寒光,攝人心魄。
“胖三”接連躲過數道劍招,最後朝對方凝氣拍了一掌,將對方的劍芒震得偏了過去,口中輕蔑笑道:“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憑你這練氣期的修為,想困住我有些難!”
瘦弱黑衣人見“胖三”只出了一招,便輕易化解了自己的劍招,雖是不服氣,也只得閃身退回了廂房門口。只見廂房門前,剛剛破陣的乞丐老道此時正站在廂房門前,一臉玩味地看著院中的“胖三”。
乞丐老道將瘦弱黑衣人護在身後,朝“胖三”拱手道:“遠道而來便是客。朋友,交出手中之物,說出背後之人,我侯爵府便以禮相待,不然休怪侯爵府失了待客之道!”
“胖三”見乞丐老道如此說,大笑道:“原來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是甕中捉鱉呀!可惜這侯爵府之人早已死光,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被乞丐老道護在身後的瘦弱黑衣人,見“胖三”如此說,臉上再也憋不住,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冷聲道:“侯爵府李琪兒在此,你這歹人夜闖侯爵府,快些交代你身後指使之人是誰!”
“胖三”見李琪兒突然現身,臉上一愣,隨即說道:“你一個小女娃娃,我有何懼?就算是李侯爵復活站在這裡,這東西我也照拿不誤!”
“你!”李琪兒見“胖三”說話無賴之極,氣得小臉刷白,想說些罵人話,卻苦於自己不會。
“侯爵府何時受過這般侮辱!”只見一道靈壓自頭頂襲來,再看那“胖三”已經跪在地上,臉色刷白,嘴裡說不出話來。
那乞丐老道見“胖三”被強壓在地,連忙也卸了臉皮,恭敬地朝前方拜倒:“師尊到了,是徒兒辦事不力!”
來人正是無極仙尊,今夜的行動他是知道的,送醉酒的趙柏兒回了房間,他便過來了。
無極仙尊朝無念掌教擺擺手道:“無妨,他並不是你與琪兒要找之人,快去屋內審問那些黑衣人吧!”
“是師尊!”乞丐老道正是無憂掌教,見無極仙尊如此說,無憂掌教起身領命。
無憂掌教身後的李琪兒,今夜是第一次見到無極仙尊本人,只覺得師祖本尊,神采奕奕、超凡脫俗、強壓傲世,果然不同凡響!
李琪兒被無極仙尊的氣勢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會淺淺低頭,抬手拜道:“侯爵府李琪兒拜見師祖!”
無極仙尊剛才見到了李琪兒的劍術,知道她的劍術盡得嵇毅君的真傳,雖在無憂掌教的指導下,剛開始修煉功法,卻也進步神速。
無極仙尊心中很喜歡這懂事、勤奮的女娃,難得展露出溫柔的笑容,說道:“琪兒不必多禮,與無念掌教同去吧!”
其實李琪兒心中有無數的疑問,師祖如何知道她與無念掌教要找之人,並不是院中這個盜取秘笈之人?而院中之人與屋內之人,又有什麼關聯呢?
但她當著師祖的面,心中一句話也問不出來,她此時完全相信師祖的判斷。既然師祖說他們要找之人在屋內,她便毫無猶豫地跟著無念掌教進了廂房。
無極仙尊見二人進了廂房,便解了院中之人身上的靈壓。地上“胖三”見身體沒了束縛,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抬頭望向無極仙尊。
無極仙尊見“胖三”,對他毫無懼色,口中說道:“即便你什麼都不說,我也知道你是何人的分身,我只是好奇,你要他的人魂做什麼?”
那“胖三”見自己還未開口,便被人看出了底細,便不再掩藏自己。“胖三”一翻手變換了面容,恢復成一張慈眉善目的玉臉,對無極仙尊說道:“果然,人界之事都逃不過監察使大人的眼!”
無極仙尊看到那人的臉目,眼中難得閃過一絲殺意,口中說道:“沒想到法淨禪寺也難逃一劫……”
那玉面僧人感受到無極仙尊眼中的殺意,毫不客氣的說道:“監察使大人,管得是越來越寬了,不怕神界再降下罪罰嗎?”
無極仙尊聽到了玉面僧人話語中的威脅之意,鳳眼輕眯,抬手便是一掌。這一掌無極仙尊用了三成功力,只聽“噗呲”一聲,眼前的“分身”瞬間化為虛無。
“分身”消散之後,院中只留下他剛剛從廂房暗格處偷走的書簡,那書簡便是李侯爵在無極仙尊處偷走的秘笈。
無極仙尊將書簡召回到手中,他的指尖剛觸碰到書簡,趙億光的人魂便從書簡中浮了出來。
那人魂是綠色的,無極仙尊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將人魂小心收在其中。人魂收走、書簡便消散了,只留下一顆五色丹藥,那丹藥通體散發著五彩之光,一看便不是凡物。
此時,無念掌教與李琪兒收拾了廂房中的黑衣人,從廂房內走了出來,見到綠色的人魂與五色丹藥,具露出驚訝之色。
李琪兒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趙億光的人魂轉世,他前幾日聽無念掌教說起過此事。此刻見到藏在秘笈中的人魂,不敢相信這奇妙的機緣竟然真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父親竟然與神界的監察使有淵源。
李琪兒在驚訝之餘,對師祖更加敬佩與尊重,她上前詢問道:“師祖為何,不早些取走師伯的人魂?”
無極仙尊將掌中的五色丹藥交在李琪兒的手中,柔聲說道:“這秘笈便是這顆‘日月乾坤丹’所化,這是他要留給你的。我一直在等你回來開啟隱陣,也是為了讓你引出幕後之人……”
一陣晚風襲來,無極仙尊只覺忘憂酒有些上頭,隨性不再言語,一揮右臂浮現出那日廂房中的景象。
幻境之中,一溫柔可人的女子正纏著身邊的男子,女子依偎在男子懷中,撒嬌道:“師兄,爹爹說那秘笈便是我們一直在尋的東西,只要有了它,我們一家四口便能早日成仙,永遠長生!”
男子長相清秀,因常年清修,看起來仙風道骨,男子正是李侯爵,女中之人便是他的妻。
李侯爵見懷中愛妻嬌滴滴的模樣,口中犯難道:“可是,師尊此時在閉關,我們再等等,只要我開口,師尊一定會給我!”
女子聽見此話,在李侯爵懷中嚶嚶地哭了起來,嬌泣道:“沒時間了,爹爹的病你是知道的,怕是挺不到師尊出關!”
李侯爵是最見不得懷中的女子哭泣,連忙改口道:“師妹別哭了,我今晚便將秘笈取來!”
畫面一轉,無極仙尊閉關的密室中,只見李侯爵已經悄悄潛入,猶豫良久、最終將秘笈拿在手中。
他思考了片刻,取出紙筆為自己的師尊留了一張紙條,只見他寫道:“師尊勿惱,家中恐生變故,此物想留於小女保命……”
李侯爵執筆寫到此處,便停下了手中的毛筆,口中輕嘆了一聲,並未再次落筆,只留下那寫了一半的書信。
幻境又回到武侯爵的廂房中,李侯爵正欲將一個錦盒交在愛妻的手中,不料還未等手中錦盒遞出,錦盒突然被人奪了去。錦盒被奪的同時,一把匕首也刺進了李侯爵的胸膛。
隨著李侯爵的閉眼倒下,女子跪在屍體身旁大哭道:“爹爹,你不說不殺李郎嗎!”
“噗呲”一聲,另一把匕首刺進了女子的胸口。
一個瘦得只剩一副骸骨模樣的老者,朝女子笑道:“乖女兒,仙藥只有一顆,反正你早晚也要死,爹爹送你早點去見李郎!”
那老者,正是女子的父親、涼州城主沐老王爺。他此時舉起帶血的雙手,顫抖著將手中的錦盒開啟。
就在錦盒開啟的一瞬間,一束白色的光柱從錦盒中射出,直刺得沐老王爺緊緊閉上了雙目。
那光柱持續了半晌,便暗了下來,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顆金燦燦的丹丸,那丹丸通體金黃,閃著奪目的光芒。
“仙丹,是仙丹!”沐老王爺興奮地幾乎癲狂起來,他連忙將金丹拿在手裡,張嘴就往塞了進去。
沐老王爺吃下金丹之後,身體立刻起了變化。花白的頭髮變得黑亮,因病痛而折磨的佝僂腰挺了起來。臉上的皺紋逐漸消失,取代它的是緊緻細膩的面板。他真的變健康,變年輕了!
突然,一道金光閃過,隨著李侯爵的氣息消逝,侯爵府內的隱陣開啟了。沐老王爺雖不懂陣法,但在女兒的影響下,還是知道這陣法的厲害,連忙慌不擇路地逃出了侯爵府。
隨後畫面一轉,在李奎生的陪同下,李琪兒蹦蹦跳跳地回了侯爵府。隱陣感應到李琪兒的到來,瞬間觸發了幻境。內殿中,原本倒在血泊中的李侯爵夫婦突然活了過來,與李琪兒最後道了別。
夫婦二人還逼著李奎生髮誓收李琪兒為“義女”,並強迫李奎生服下廢體丹,使其不能修煉功法,之前的體修之術也毀於一旦……
看到此處的李琪兒早已泣不成聲,她跪倒在地上,心痛不已:“竟然真的是外祖父做的……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奎生哥並沒有做錯什麼,我對不起奎生哥,是我害了他!”
“琪兒,師弟師妹他們……唉!”一旁的無念掌教想上前安慰李琪兒,卻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他身為忘憂無極觀的掌教,自然是知道此事的對錯,千言萬語只化作一聲嘆息!
幻境結束之時,無極仙尊的眸子暗了暗,有一件事是他沒有想到的。雖然李侯爵偷了秘笈,但最後,他交給自己愛妻的,卻是他之前曾為李侯爵煉製的一枚復體丹,而偷來的秘笈被他藏在了隱陣之中,留給了李琪兒。
沐老王爺吃下丹藥之後,自然是恢復了年輕的體魄,但這復體丹卻不是長生不老的神藥,它的藥效也只有百年,如果服用之人對自己的身體揮霍無度,不出十年,身體將再次出現問題。看來那些黑衣人幕後的黑手,果然就是涼州城城主!
李琪兒稍稍從悲痛中清醒,情緒激動地問向無念掌教:“外祖父,不,涼州城主如今身體如何了?”
無念掌教自是知道城主之事,如實回道:“老城主今年剛過了八十大壽,身體……聽說又開始衰退了!”
次日的忘憂無極觀後院中,趙柏兒剛剛酒醒,便闖進了李琪兒的房內。一進門便大聲嚷道:“掌教師兄說你要上京城、告御狀?親外孫女告外祖父?你這是要大義滅親嗎,李琪兒我真服你!”
房內忙著收拾行李的李琪兒,並未搭理突然闖入的趙柏兒,她好似沒看到趙柏兒一樣,加緊了手上的動作。
趙柏兒料到進門之後,李琪兒會不搭理自己,只好無奈地說道:“這麼大的事,你不和李莊主說一聲嗎?”
果然,趙柏兒話音剛落,李琪兒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過身子、支支吾吾地說道:“他……他忙著試劍大會的事,我辦完事就回去!”
趙柏兒見李琪兒搭理自己了,繼續說道:“我……”
李琪兒未等趙柏兒再開口,出言阻止道:“你不許通風報信!”
趙柏兒話未說出口,還被李琪兒冤枉,瞪大眼睛回應道:“我哪有通風報信!我是說京城……我陪你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