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清楚,越是心虛的人才越大聲。

這些綁匪都是亡命之徒,他現在處於弱勢確實不錯,但是這群人總有漏洞可循。

尤其是這個老大,似乎對曾經的青少年生活有些眷戀,這就是他能夠見縫插針的地方。

更別說這群人完全害怕這個老大,也可能是這個人才是他們每次行動的制定者和指揮官,更有可能是這個人的手上有過人命。

當然這些只是他的揣測而已,如果能不和他們發生正面衝突的話,他當然不願意。

可是既然他們是亡命之徒,那就說明他們在拿到錢之後,也未必會按照原本的約定把他們放出去。

江烈陽的眉心微微皺著,臉上被打著一巴掌算不得什麼。

他憂心的是之後的事情,尤其是他身邊還帶著一個餘然。

從他們兩個一起被綁架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想過要自己一個人逃出去。

只能希望爺爺不要真得聽這些綁匪的話,不依靠警員的力量是絕對不能行的。

等到這老大出去翻找他的揹包時,江烈陽才靠著腰椎力量坐直了身子。

“餘然,你還好嗎?”

在聽到江烈陽的聲音後,餘然才又終於忍不住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那個綁匪老大在他們這兒的時候,她一直忍耐著聲音,生怕自己哭聲大了一點就又要被拉出去。

“對不起,今天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沒有想到連累你了。”

江烈陽是真的覺得很抱歉。

“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餘然吸了吸鼻子,“我現在還好,就是倒在地上,手腳都有些麻了。

你知道這些人是誰嗎?我們又沒有和他們有過節,為什麼他們要把我們抓來,那難道就是為了錢嗎?”

聽到餘然聲音還算鎮定,也沒有回答他連累她這個問題,江烈陽覺得她恐懼之餘也有些生氣。

只是出於她性格里的那份體貼才沒有怪罪江烈陽,他對於這一點很是知足,畢竟是誰被拖到這種事情裡來都不會太高興。

“他們這些人只是為了錢而已,我希望這些人在拿了錢之後就能放過我們。”

聽到江烈陽這麼不抱希望的語氣,餘然頓時覺得更絕望了。

“你都說了是希望這群人窮兇極惡,又怎麼會拿了錢就放過我們了。

現在我們的手腳都被捆著,更是跑不掉了,嗚嗚嗚,我還想回家呢!

我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和妹妹吵架了……”

餘然又倒在地上哭起來,聽的江烈陽心裡很無奈,想告訴餘然,不要害怕,不要擔心,但也知道這種情況下,很難平靜下來。

說多了都是妄言,他現在自己的手腳都被捆著呢,他什麼也做不了。

或許等餘然摳出來之後反而會好一點,至少現在那群綁匪們不在這兒,讓她想哭就哭吧。

屋外的那群綁匪,非常粗暴的直接把江烈陽的揹包劃了個稀巴爛,裡頭掉下來江烈陽的學生證和其他幾張卡。

“老大你看這小子長得還真是帥,就連著證件照都這樣有模有樣的,跟個大明星似的。”

之前得罪了老大的那瘦猴,笑嘻嘻的把這幾張卡都捧到他面前。

“呵,有錢人家的孩子有長得醜嗎?就算長得醜,捯飭一下也能見人。

你去查查這卡里有沒有錢,但是不要擅自刷卡,不然被那群人定位到我們的位置就死定了,你明白嗎?”

這男人目光毫無波瀾的盯著,叫人從腳底板升起一股涼氣,他哆嗦了一下點點頭,“是,老大你放心吧,我才不會偷摸著花這些錢的。

我知道跟著你有肉吃,咱們能掙到的錢還多著呢!”

聽他這麼說,老大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你知道就好。

行了,你也跟著一起去。”

他又隨意指了一個人,讓他跟瘦猴一起去。

瘦猴心裡有些不滿,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只能點點頭順從。

等到他們兩個坐上去小鎮的車時,他才吐了一口唾沫,“呸,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了,敢指揮老子,老子當年混江湖的時候,你連毛都沒長齊呢!”

可他沒想到身邊坐著的這個卻是老大的忠實擁護者,聽到他這麼說,當時就很不樂意。

“你說誰呢?

你嘴巴里給我放乾淨一點,你難道忘了上一回老大帶著我們才掙了錢,不然你現在連吃肉的錢都沒了!”

瘦猴知道自己這是撞上鐵板了,趕緊又賠上了笑臉,“我這就是心裡頭煩得很,才口出狂言,兄弟別怪罪!

咱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對吧?

何必分的那麼清楚呢?我也是擁護老大的呀。

如果沒有他,咱們兄弟怎麼可能過了一段時間的好日子,對不對?”

那人臉色不太好看,老大之所以把他派出來,就是為了讓他叮囑這人。

不管他嘴上多不乾淨,但至少不要擅自去取銀行卡里的錢,不好被那些人定位到他們的藏身之處,那就麻煩大了。

所以他也沒有太計較,只是暗暗把這件事放在了心裡,留著秋後算賬!

“你知道就行。”

等身邊這男人閉上眼睛之後,他才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這群人是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裡,想當年他一個人甩著兩把刀再江湖上橫行霸道的,誰敢給他臉色看?

現在也是時過境遷了,才沒人把他放在眼裡,真特麼的!

等著瞧吧,總有那麼一刻他會讓這群人跪下來求饒。

江烈陽跟餘然說了會話,餘然的情緒漸漸平復,也不再哭了,他才放下心來。

“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裡嗎?”

餘然抽噎著問道。

江烈陽很不想告訴她這個殘忍的答案,但又不得不說,“我們或許在某個村子裡,但路上這麼久,我也不知道我們具體在哪兒。”

江烈陽跟餘然的學校是全省最豪華的私立學校,也不知道剛才是哪條路才能那麼顛簸。

江烈陽都不知道,餘然就更不清楚了。

一路上她心跳快到要爆炸,嚇得都快嚇死過去了,還是發揮了極強的意志力才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