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劉湧這兩天是經常發脾氣,在朝堂之上被劉一斤如此羞辱,簡直丟盡了數十年的臉面。

“該死的劉一斤,哪一天若是犯在老夫手中,老夫一定要殺了他!”

夫人韓蕊坐在一旁臉色陰沉如水:“早就告訴你了,去進宮找那個女人去,你就是不聽!”

“你一個宰相權傾朝野又如何,兵部是肅王的,皇城守衛軍團和監察司是劉一斤的,就算城外的十二團營中有三分之一是掌握在你手中的又如何?”

“陛下手中可是牢牢掌握著八個團營的力量,你覺得你現在有機會嗎?”

韓蕊氣得牙齒癢癢:“虧你還是宰相呢,外廷之首,沒想到連一個小小的監察司司首都擺不平。”

“你懂個屁!”劉湧臉色一沉:“劉一斤現在可是女帝的心腹,整個朝堂之上,除了幾個國老,就是他劉一斤得寵了!”

“那是你無能!堂堂一個宰相被人在朝堂上打成了黑眼圈,你不嫌丟人,我還覺得臊得慌!”

“你要是不進宮,我現在就去找那個女人去!”

看著起身就朝外走去的韓蕊,劉湧慌忙上前攔住:“我的夫人,這時候你就別添亂了啊。”

“怎麼,你怕她生氣還是怕我和她打起來?”韓蕊冷哼一聲“你們當年做下的那個醜事除了我又沒人知道,哼,私生子都有了,你還怕這個?”

劉湧氣的顫抖:“婦人之見!”

“你這時候進宮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會被陛下察覺!”

韓蕊賭氣坐在椅子上:“那你說咋辦!”

劉湧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既然陛下無情,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韓蕊神情一動:“你要造反?”

“有些事情不能再等了,遲則生變!”

劉湧站起身來朝外走去:“弄不死劉一斤,老夫這個宰相就別當了!”

傍晚時分,劉湧悄然打扮了一番,轉身從後門走了出去。

黑色的馬車在夜幕的掩飾下悄然沒入黑暗中。

繁華的街道上人聲鼎沸,朱紅燈籠高高掛起的地方往往是人們最喜歡之處。

馬車在一處衚衕口停了下來,一身素淨灰色長衫打扮的劉湧悄悄走出馬車,身邊跟隨的幾個護衛目光警惕地望向四周。

“大人,沒有監察司的狼衛跟著。”

劉湧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何,現在他對監察司狼衛從內心有一種微微的發怵感覺。

幾個護衛分散開來,直接站在了最有利的方位上。

劉湧瞄了四周一眼,走到一個大宅門前,輕輕地叩了幾下。

房門開啟,一個看上去神情有點木訥的老者淡淡地看了一眼劉湧,語氣冰冷:“找誰?”

堂堂大乾王朝的宰相竟然一點也不生氣,而是笑呵呵地遞過去一個東西:“麻煩將這東西交給你家少爺,他一看便知。”

老者嗯了一聲,冷冷地將房門又關了起來。

劉湧也不氣惱,而是乖乖地站在那裡等著。

不一會的時間,房門開啟,老人冷漠地看了一眼劉湧:“公子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說完你就離開。”

“多謝,多謝。”

若是這一幕被別人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的,誰能想到堂堂的大乾宰相竟然如此卑微。

而這裡面的公子又是何人?

劉湧快步走到房門前,聽著裡面女子放浪的笑聲還有男子開懷的大笑,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輕鬆。

“進來吧!”

冰冷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劉湧推門走了進去。

軟香暖榻,美人如玉。

鶯鶯燕燕的女子每一個都擁有著傾國傾城的面貌,就算是宰相之尊,見到這些女人後也有點微微失神。

劉湧的目光落在軟塌上一個神情慵懶的男子身上,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一頭黑色長髮順勢而下,比女子還要精緻的容顏上一雙劍眉鋒芒微露,雙目如同波瀾不驚的古井一樣,看不出深淺。

他隨意地坐在那裡,四周的女人如同狸貓一樣匍匐在左右,冰冷而又乖巧,她們臉上湧現出來的微笑似乎都是為了取悅這個男人。

男人手掌從一個女子的懷中抽了出來,白皙修長的手指似乎帶著一種魔力,讓那些女子呼吸頓時緊促了起來。

“你來了。”如同曠野的風吹拂而過。

劉湧慌忙跪在地上:“老奴,見過九爺。”

男子輕笑一聲,對著四周揮揮手,那些美人乖巧地站起身來,匆匆離去。

“我都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自稱老奴,也不要喊我九爺。”

“微臣不敢。”

男子笑了笑:“說吧,這一次來所為何事?”

劉湧遲疑片刻:“九王爺,老奴想要殺了劉一斤。”

被稱呼為九王爺的人,乃是先帝的第九個弟弟,也是女帝的年齡最小的一個皇叔。

當年先帝死的時候,朝中呼聲最高者,除了他就是女帝了。

只是這個九王爺當年仗著自己無雙內力和朝中勢力,並沒有將女帝放在眼中,而出乎所有大臣預料的是,他竟然在深夜蒙面潛入皇宮,與還是皇女的女帝打爭鬥一番,雖然最後成功全身而退,但是身上也被女帝打了一掌。

“劉一斤,你殺不得。”九王爺微微皺眉,直接給出了定論。

劉湧有點詫異:“九王爺,這是為何?”

九王爺手中轉動著酒杯:“殺了劉一斤之後呢?”

劉湧深吸一口氣:“殺了劉一斤之後,監察司就是我們的人。”

九王爺呵呵笑了起來:“宰相大人,關鍵時候你怎麼糊塗了呢?”

劉湧有點不明所以:“還請王爺明示!”

九王爺笑了笑:“朝堂之上他打了你一頓,隔天就突然暴斃,你覺得監察司的人是吃素的不成?”

劉湧有點不服氣:“九王爺,劉一斤前天剛將興隆街上的武館全部整頓了一遍,眼下所有的武館都要在監察司報備,老臣我安插的那些人已經紛紛離去。我們的勢力正在一點點被他吞噬。”

“再加上死去的錫坤,張兵,路滄海,春夏,小月,還有我們在帝都安插的那麼多眼線都被劉一斤連根拔起。”

“若是再這樣下去,你我早晚就會有暴露的危險!”

九王爺看著氣惱不已的劉湧,輕笑一聲:“你覺得沒有劉一斤,女帝就不知道你我的存在?”

劉湧為之氣結。

九王爺淡淡笑了一聲:“我們這一位女帝可是比想象的要厲害得多,別看她是個女人,手腕之鐵,可是遠非男兒能比,再說了。”

九王爺說道這裡語氣為之一頓:“你以為女帝手中只有一個監察司嗎?”

這句話讓劉湧渾身一震,一臉不可思議。

“怎麼,你這堂堂的宰相,難道就不知道這個秘密?”

劉湧額頭冒出一層層細汗珠子,神情頓時驚慌起來:“老臣不知道啊。”

九王爺冷笑:“皇室的秘密又有幾個人能知道的呢?”

劉湧頓時大氣不敢出。

門外響起敲門聲,一個黑衣老者走了過來,手中長劍鮮血淋漓:“回王爺,一共五個人,全部殺了。”

“嗯,退下吧。”

劉湧看著那殺氣騰騰的老者,不由得一臉疑惑。

“跟蹤你的人有狼衛,也有陛下的暗衛,一共五個人。”

九王爺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劉湧臉色煞白:“陛下的暗衛?”

九王爺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宰相大人,這是你最後一次貿然過來找我,若是再有下一次的話,你是知道後果的。”

劉湧臉色煞白“王爺,我這也是沒辦法啊,若是我們再不出手的話,那劉一斤必然會找出我的把柄的。”

“慌什麼!”九王爺臉色冰冷:“彌勒佛教能從前朝發展下來,更多的是靠著隱忍,從先帝開始,彌勒佛教已經開始佈局一切了,只要時機成熟,你所擔心的一切都不是問題,懂嗎?”

“可是?”

九王爺看了一眼一臉著急的劉湧,笑道:“我這個長老都不擔心,你這宰相擔心什麼!”

“王爺,我能見見教主嗎?”

九王爺臉色頓時冰冷下來:“宰相大人,你有點僭越了!”

劉湧慌忙跪在地上:“王爺息怒,老臣沒有其他想法,只是想單純地見見教主而已。”

“教主行蹤乃是絕對的秘密,豈能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九王爺看了一眼劉湧,笑了笑道:“行了,接下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

劉湧一愣。

九王爺道:“你不是想殺了劉一斤嗎?眼下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

“北境戰事將會吃緊,陛下必然會調人去北境,而劉一斤乃是最合適的人選。”

劉湧臉上露出一絲震驚:“九王爺的意思是?”

“殺人簡單,抹除掉尾巴很難。”

“宰相大人,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劉湧臉上露出一絲喜悅:“多謝九王爺。”

劉湧走後,黑衣老人重新走了進來:“王爺,這個劉湧雖然在宰相之位上,但是德不配位,我們的大事因為他可是破壞了不少。”

九王爺擺擺手:“無妨,有他拖著劉一斤,或許我們的事情能夠進展得快一些。”

“王爺,教主那邊?”

九王爺眼神頓時冰冷了下來:“給你說過多少次了,教主的任何事情不許過問!”

黑衣老人頓時噤若寒蟬。

九王爺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教主現在已經得到了長公主的信任,眼下王朝拖著軍糧,長公主必然會有意見,現在邊關周圍已經開始興起團練之兵了,而奉命招攬團兵的教主大人,手下兵馬已經將近五萬,再有一段時間,彌勒佛教大軍一起,然後在引大夏兵馬入關,天下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