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此時逐漸有嗚咽之聲響起。

宛若似狼嚎,又似虎豹的嘯聲。

眾多健勇此時也生出一種大難臨頭之感。

張堅神情肅穆,只是周身靈力激發,同時手中有張張黃符飛出,土廟之前一張張黃符形成一個符陣。

有任何異類膽敢上前一步,他就會直接將其轟殺。

同時張堅注意到手中那枚珠金珠此時隱隱發燙。

他每一次運轉靈力激發雷法,這顆金珠上的靈機都會隱隱波動,似隨時會暴走。

內裡有一股莫名靈機逸散出來。

在張堅靈敏至極的先天靈識中,這重莫名靈機十分沉重,蒼莽,透露著一種霸道無匹的味道。

這種變化卻也真正引起了張堅的好奇,他準備等此時完結之後,定要好好研究一二這枚金珠。

而此時張堅注意到樹林深處洶湧的陰森靈機突然不知為何,竟然止住了動作,剎那竟是緩緩退散而去。

憑藉著萬界靈識珠的神異,他隱約從林中聽到了幾個竊竊私語的聲音。

“是龍的氣息!”

“我們要離開這裡!”

……

張堅眉頭一動,心頭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看了一眼袖內的金色寶珠。

“這是一枚龍珠?”

張堅感覺到有點不可思議。

萬獸朝蒼,這些鬼物自是畏懼於真龍威嚴,不敢靠近。

只是張堅心頭還是有些古怪,更有一絲僥倖,若無這枚龍珠,今日後果難料。

從顧繡兒口中得到的這個訊息,反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在沔王墓裡耽誤了一段時間,未必會遇上這等麻煩。

但無論如何,這些魑魅魍魎退去,也讓張堅鬆了口氣,只是眼底有些奇怪。

這鳳巢山中怎有如此之多的陰鬼。

同時他看了一眼鳳巢山的深處,此時那井噴的陰森靈機忽然也止住了。

內裡深處有另外一重晦澀變化浮現,只是那層變化張堅看不清楚。

這不禁讓他眸光變化。

心頭也有猜測。

返回小廟內,眾多健勇紛紛將緊張的目光望來。

張堅揮揮手,這群健勇都是鬆了口氣,甚至有幾人身形都在搖搖欲墜,之前廟外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可是將諸人嚇得夠嗆。

見到眾人神色,張堅心頭也是生出一種對天地的敬畏,同時心頭更是堅定了一顆強者之心。

恐懼也是動力之源。

但接下來張堅仍然沒有放鬆警惕,以免為妖物所趁。

同時一顆心卻放在了那龍珠身上。

那金色寶珠既可能是龍珠,那應是不止一個鎮邪的作用才是。

……

此時在鳳巢山深處,黑夜幽寒,有兩道身影屹立於長空之上,一道身影周身流轉著濃烈的金芒,周身靈力洶湧。

另外一道則是道冠打扮,身著紫袍,頭戴蓮花冠。

他們望著山腹深處,望著那無數井噴的陰氣,神情都是異常肅穆。

此時那周身流轉金芒的青衣中年人嘆息道:

“真是罪過,這裡簡直成了一處魔窟!”

紫袍道人搖搖頭道:“清掃了多次,總有些漏網之魚受到鳳靈影響!多清掃幾次就是了!!”

青衣中年人沉重道:

“真是可畏也!”

“虧得有半冊《玉聖手卷》鎮壓,保這一方水土平安,但如今看來這半冊《玉聖手卷》中的力量已經支撐不了多久,它到底只是一份殘卷,力量有限!

玉和道兄,貴教高人不知何時能至?”

他望著紫袍道人,眼底有些尊崇神色。

紫袍道人手中拂塵飄動,他從容道。

“總會有辦法的!國師不會放任這等兇鬼惡煞不管,到時候自會有高人前來超度這等兇靈!”

口中這般說著,紫袍道人心頭也極為沉重。

這山中咆哮的鳳靈乃是雙鳳山脈中一顆鳳卵孕育失敗而誕生的一尊鬼鳳,其怨氣恢宏,可謂是天生怨靈。

其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按奈不住,招喚四方邪祟想要衝出這山腹

若說消滅,其實倒並不是很難。

洞神教中不乏除魔利器,但問題是這鳳靈乃是雙鳳山脈孕育而成,其根基與雙鳳山脈相連,等同於一位天地孕育而生的山神,若是暴力誅殺,定會引來地龍翻身,到時候損及地脈,那是會影響到自身修行的。

那些教中高人大部分都是珍惜羽毛,誰會願意沾染這等麻煩事。

而若要解決這尊鳳靈怨鬼,除非能夠助她重新轉世,超度而去。

這一點想要做到就太難了。

洞神教中擅長超度的高人本就不多,而有能力超度一尊近乎於天生鬼王的存在,那就更沒有。

而且也太兇險。

此時眼見下方峽谷逐漸遍佈金色紋路,無數符文顯現完整,兩人頓時匆匆離去,他們也不想長久呆在此地。

畢竟在一尊鬼王的地盤亂晃,可是很危險的。

而在兩人離去之後,卻見下方峽谷深處驟然有一道濃烈金芒浮現,剎那飛出峽谷中,忽而消失不見。

……

第二天天色剛剛泛亮,小廟中諸多健勇便是趕著馬車上路了。

只是卻多了一個病號。

那喚作小謝的年輕健勇自從昨夜之後便是病倒了,身體癱軟在板車上,神情煞白。

“他受了驚!驚了魂!”

張堅有些無言,這健勇嘴炮很厲害,結果昨天還是受了驚嚇。

在民間這叫跑了魂,到郡城之後得找道人招魂,安撫魂魄。

或開藥安神!

他雖有淨魂法咒,那是鎮壓邪祟用的度化法門,卻不通安魂之術。

同時,張堅心頭也浮現出了一絲想法,他雖然走上長生之路,但目前確實蹣跚學步,許多知識儲備都是欠缺的,此次前往郡城,或可拜訪一二週圍的道觀,拜讀經典。

接下來兩日路程風平浪靜。

不久之後,便是郡城在望。

郡城,齊家這邊已經早早得到了張堅即將入城的訊息,不過對於張家這個‘外孫子’齊家倒是反應平平。

這牽扯到了當年的一樁公案,齊家上下心知肚明。

索性也就只是派了一個內府管家前來迎接。

反倒是齊家後宅深處,此時頗為不平靜,張家這個表親提前前來祝壽,其中用意,齊家後宅內的女眷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對此反應也全然不同。

“十五歲之弱冠,便已經鄉試中舉,的確算得上神童,雖說舉人在我等世代簪纓的家族中算不得什麼,但勝在前途光明……”